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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青年高手入蜀,只怕都与当年的东合之乱有关。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二十年后又让门人后辈齐聚东合,
吕乐手指搭在桌上微微轻敲,向张豹请教道:“最后才是萨真人收的尾?”
“没错,最后惊动了早已不问世事的萨真人,他老人家朝别东海,暮至西蜀,虚空画符,困锁东合,最后更是使出天人神通,将东合城彻底封印。”
不对,吕乐听着张豹描述,感觉漏了一人,问道:“那元凶邪道高人呢?”
张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我观县志,里面却没有交代。”
“县志?”吕乐奇道,“张大哥所说,原不是亲眼所见?”
“当年那白道八义发布灭尸令,召集的可是半步圆满以上,严令其他人不得靠近,愚兄那时候刚入武道,有心无力,可惜我蜀地男儿当年义无反顾,慷慨赴死,最后剩下的,唯令师与白眉道人。”张豹感慨着说道,心中默默补了一句,有此功绩,才有你们峨眉大兴的箴言。
峨眉当时虽有传承,却只能勉强算个大派,比不得伽蓝寺,待得尸魔之乱平定,加上之前伽蓝寺无故封山,才有二老峨眉山立教,元气大伤的蜀地武林纷纷景从,拜入峨眉门下,成了五花八叶统川蜀,皎皎峨眉天上月的大好局面。
吕乐此时却是感叹难怪下山以来,遇到的年轻高手都是中原入蜀,天府之地原本人杰地灵,就算顶层实力不济,也不至于三代弟子没一个争气的,原来当年那场浩劫将西蜀先天种子扫荡一空,宗师大宗师都战死在东合城,只剩下大猫小猫的峨眉二老。
这些有希望成就无上的宗师大宗师还来不及交代自家传承便死在尸魔之难,蜀地武林出现了人才断层,那下一代的实力可想而知,靠峨眉二老两人和五花八叶留在门中的典籍,哪比的上大批宗师高手身传言教。吕乐与身为无上宗师的了空相处几日,就大有收获,一式借用枯荣禅意的气之剑-萧杀,逼得内力远高于他的李存忠落败。若能经年累月相处,踏入先天之门也是翻掌之间,一如当年那真传皆先天的伽蓝寺。
“那县志,可否皆小弟一观?”既有笔录,吕乐唯恐张豹有疏漏,打起来县志的主意。
“却是不巧。”张豹苦着脸说道,“方才查到此处,大老爷便召人传唤我,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现在闭门思过,哪里还敢去县尉府。”看着吕乐还欲开口,又补了一句,“恕愚兄直言,这等地方大志,贤弟就算以那身份去求大老爷,也是难得一见。”那身份自然是指峨眉二代,白云僧嫡传。
这倒是没办法,吕乐叹口气,一地县志必然被掌握在当家之人手中,张豹这种经年老吏还能仗着功劳去查县志,像吕乐就算有着峨眉亲传的身份,也是没有门路,必然被拒绝,终究不是一个体系之人,峨眉终是武林,县衙却属朝廷,客气归客气,哪有对体系之外的吕乐大开方便之门的道理。
正说着,三楼走上来几个捕快打扮的精装汉子,此时天色已晚,到了进餐时间,为首那人路过吕乐包间,无意中瞥到吕乐对面的赛张飞,眉头一皱,斥问道:“张豹,为何不在家反省思过,反跑到快活林喝酒来了!”
这呵斥声色俱厉,赛张飞拿酒杯的手一僵,停在半空,看向对面的吕乐,眼神求助。
吕乐闻言转头,原来是巡检司见过一面的赵总捕头,心头暗骂自己又要作死装峨眉亲传了,但现在若是不帮张豹,只怕这几天就没了外援,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
得了吕乐授意,那张豹对着为首的捕头赔笑道:“赵头,这是我远房表亲,早些年头拜入峨眉山,在白云翁座下习艺,如今一下山便找我这个表兄来了。”
张豹这话说出口,吕乐的灵觉一动,感觉看向自己的赵捕头目光中浮现隐隐敌意,虽然被掩饰的很好,但吕乐灵觉一向可靠,几次带他逃离危机,此时吕乐自然是信任自己的感觉。不知道何故,难道是峨眉弟子身份?吕乐表面回以一笑,心里暗自猜测。
“原来是你。”赵捕头记性不差,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和尚是昨日领取东合失踪案之人,笑道:“小师父既有亲戚投靠,为何还要来我巡检司赚点零碎?”明面上是调笑,但吕乐总感觉此人有隐隐盘问之意。
“阿弥陀佛,小僧受长辈所托,欲赴洛阳,吃住西河无妨,这路费自然不能厚颜表兄了。”既然是试探,吕乐也索性道出目的,看对面有何反应。
洛阳?那赵捕头微微一愣,吕乐的灵觉也不在持续示警,看来那捕头敌意倒是消去七分,看着吕乐笑道:“此去洛阳,山高水长,你家长辈都不准备点盘缠?”
“小僧也是不知,乃是长辈特意要求,不过出家人云游四海,就算没有阿堵物也是无妨。”
赵总捕头心中一哂,年轻人懂个屁,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然你这和尚怎会来我巡检司赚那零花,这些高门大派就是弯弯道道多,叫什么师门考验,江湖历练。这傻和尚估计是初次下山,才会直愣愣的,不然凭着峨眉名头,问那些地方大豪借个几十两还不是轻轻松松。
看着吕乐那身僧袍,赵总捕眼力老辣,这等白色僧袍看似朴素,用料却是上等货,造价不菲,眼前这和尚理应是大派出身,对吕乐的话也信了七分。
既然吕乐表示不打算在西河停留,那总捕头自然是将心中警惕卸了一半,和气笑道:“既然是峨眉高足,来我西河是要款待,张豹,好好招待你那表亲。”
讲罢,那赵总捕头不再客套,带着他几个属下往里间走去。
“怪哉。”自己上司一走,赛张飞就将手里那半杯酒一饮而尽,疑惑的说道。
“有何怪处?”吕乐不是峨眉弟子,当然不能察觉异常之处。
张豹看着浑然不知的吕乐,心中好笑,这和尚大概初次下山,不知道峨眉在蜀地的风光,于是解释道:“赵头这人一向会来事,小师父乃是峨眉亲传弟子,理应多亲近亲近,谁知道这就走了?”
若是知道你那上司刚刚还露了一丝杀意,不知你还作何想,吕乐心中暗道,表面却笑道:“怕不是东街灭门案,你家赵头没了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