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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房间里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幕,月光透过窗户也仅仅只能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一双黑色的眼睛并不明亮,黯淡中透着淡漠。
他很烦,他放不下,他忍不住去想今天的惨败。这是他输的最憋屈的一次,也是这一次让他彻底见识到了自己小小的六级与三十级的高级玩家差距究竟在多少。
从头到尾,全部都是自己埋头猛攻,狂风暴雨般的连击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认为自己已经拼劲全力了,可笑的是就算是必杀技砍在敌人身上也才打了食指长的血量,对于人家长长的一条不过九牛一毛,想要打空还有漫长的路途。
他也试想过利用场地雷电的优势,被雷击他一定很不舒服吧。充斥着雷电的场地里满是狂暴的雷电戏耍在云间,他们就好像是任性的孩子,会在某一时刻落到地上吓你一跳。任萧雨笙如何聪明,在危机关头也无法在一片荒野中找出合适的办法,除了石头就是坚硬的地面,难道要用自己来做引线吗?
这无疑是在作死,换做别人他可能还会暗地里嘲笑一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智障存在。换成自己落入到这个困扰的境地就束手无策了,自己也宛如一个智障还会抱有天真的幻想,想着青鸾会不会突然出现救他。
旋即他甩了甩头,这实在是太软弱了。他起身推开屋子的门谨慎的跨过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来到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镜子中那张迷茫着的消瘦面庞看着并没有多少威慑力。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手腕处没有一丁点肉几乎全是骨头,小臂到大臂也没见的有多少肉。他再次漠然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掀起的弧度看起来竟是这么苦涩。
“怪不得叫‘苍白的勇士’。苍白无力,凭着令人发笑的勇气去搏斗。”
凉水落入指肚滑入掌心,清凉的气息渗透进每一滴正在按部就班运转的血液,淌过胸口,阵阵凉意涌上大脑。冷静把他充满,水流拍打在水池的声响顺着水流冲走了他大部分思绪。
呼~
任由冷水在脸上流动,他把一双黑色的眼睛尽力瞪大。镜子中的面孔不再是无奈苦涩,他的脸上弯起不起眼的微妙弧度,噙着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神秘笑意。
次日。
“喂!雨声,昨天你没去活动吗?”
乱哄哄的食堂里,张鑫端着饭菜坐到萧雨笙身旁。整张桌子足足可以坐下近十个人,可张鑫来了以后也不过才两人。
“三瘦!来这儿呗!”
旁边满是男生的桌子处,有两个人冲张鑫招手。
张鑫看着萧雨笙这里空荡荡的十分冷清根本就是与另一边人满为患的热闹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很犹豫要不要坐过去,这么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是他最喜欢的。
“三瘦,你坐过去吧。我吃完了。”
萧雨笙端起自己还剩下一半的米饭站了起来走向了垃圾桶。
“啊!三瘦顺手帮我放一下凳子,谢了。”
萧雨笙回眸递给张鑫一个笑容,告诉他不必担心他。
张鑫点了点头,默默的把凳子放在了桌子底下,他端起一盘饭走向热闹的桌子。他怔怔地望着萧雨笙的背影。
对他来说,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半年了。自从他对门的女孩休学之后萧雨笙仿佛陷入了一个........怎么说呢?他认为是自责。他原本还能没心没肺的跟张鑫混在一起,一块大笑,一块瞒着家人偷偷买辣条吃。现在.......
“三瘦你就别理他了。我知道你这人人好,你看看他不合群还听装B的。你管他干嘛呀。”
一旁的同学听到有人这么说,顿时起来了一片附和声。
就算是萧雨笙的父母都没有张鑫更了解他,他的勉强,他的难处,他的执着。也就只有张鑫和慕玲珑一点点看在眼里。几乎班中的所有男生都认为萧雨笙是个很难接触的人,有些人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起了一个很嘲讽的谐音外号‘箫女生’(小女生)。说他不像个大男人一样不活泼也不合群,什么也不参加扭扭捏捏的。
其实谁都知道只有扭扭捏捏不符合,可谁也没站出来替他说什么。他自己也不在乎这个讽刺的名字,明知会变本加厉还是淡淡地对他们笑道:“你们愿意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这下所有的男生都闭上了嘴巴,他们怀疑萧雨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从言语的欺凌到,冷暴力。萧雨笙足足经历了漫长的一个月。每次被那么多人的口水淹没,令得张鑫都怀疑自己的心有没有动摇。
活动,这几乎是萧雨笙最难堪的事情了。他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回忆着自己被完虐的场景。他捏紧拳头砸的床铺痛叫。
“区区新人,凭着青皇给你的勇气就敢骑在我们头上?”
那个橙黄色的家伙用他肮脏的脚踩着白色机体的脑袋,讥讽的味道浓郁的几乎能够肉眼见到。
他把墨之镰当做棍子一样耍了耍,黑色的镰刀抵在萧雨笙的脖颈上,身体后措一步慢慢俯下。轻蔑的目光与尖酸刻薄的语气刺激着萧雨笙的内心。他狞笑两声对着萧雨笙再度讥讽。
“既然弱,就要有弱的觉悟。老老实实被像我这样的人踩在脚下,我也不干那种那别人刷分的事情。所以........”
萧雨笙听了顿时心脏都捏紧了!怒火简直在瞬间将他吞噬,几欲喷火的双眸在奋力抬起的头颅中发了疯一般想要钻出去烧尽面前这个无耻的魂淡!
他轻轻在萧雨笙耳边:“你听说过养猪吗?我会多加观察你,等你的积分多了以后.......狠狠地宰你一刀。”
“你个魂淡!有本事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萧雨笙的尊严被他人践踏在脚底就已经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杀意了!是货真价实的杀意!现在又被他人当做畜生,还要以养猪的方式?这不能忍!这不能忍!
“今天踩着你的人就叫‘黄橙之铃’,正好也记住你的头低在谁的脚下,记住你是什么身份。记住你是一只待宰的猪,为我去努力吧。哈哈哈哈........”
橙黄之铃挥动墨之镰,黑色的痕迹划过之处飘荡着一缕缕柔和的黑色水渍,刀锋慢慢划过。萧雨笙只感觉一团柔软与冰凉之物进入脖颈,一点点渗入。
好难受!好凉!浑身冰凉!唔!不能呼吸了!!!!
视野随着他心中拼命的呐喊一点点关闭了世界的颜色......
如今他站在技能树前,那颗仅仅只涨了不足半米高的小树光秃秃的没有树叶。那么的稚嫩,那么的柔弱,弱不经风。
他朝着小树前如老僧般入定的灰色盔甲深深的鞠下一躬。
“求求您!帮帮我吧!我的坚强什么的全是佯装的!我脆弱的很!我不敢接受失败!我不敢接受尊严被践踏!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这不是战斗,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智慧也不过是一些小聪明,我会走上正途的!请您帮帮我!”
萧雨笙把姿态做的很认真,他的动作都按照最标准的礼仪一板一眼练了几个小时才在这里展现出来的。他不知道这个盔甲到底是什么,可是能出现在他的技能树里面就说明了它的不凡。青鸾不是靠不住,是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人一辈子守在你身边,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力量!
他需要这份力量,所以他尝到大宝剑的甜头之后,狡猾的把主意打到了这具神秘的盔甲身上。
..........
盔甲毫无反应。萧雨笙暗中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他想错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求求您了!”
他再度弯下他的脊背在这幅盔甲面前低下头。
嘎嘎吱吱!
盔甲动了!
萧雨笙心中窃喜,自己果然没猜错。盔甲是活的,盔甲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暗暗喜悦的心脏差一点就要飞起了。如此神奇的盔甲一定不会很亏待他,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披上来吧?
他满怀期待的见证一步步走过来的灰色盔甲,头盔中没有任何光芒闪烁一片漆黑,也就是说它就一具盔甲。他甚至贪婪的想象着盔甲会不会回应他的心声将自己套在他的身上为他复仇。
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盔甲伸出一只手扼住萧雨笙的脖子,他雀跃的心脏瞬间停在了半空,僵硬的身体诡异的凝固住了。
嘭!
机械与钢铁撞击在一起的闷哼声响起,萧雨笙飞出十几米远!他抱住痛苦不已的腹部,这具该死的盔甲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他双手将自己撑起,不解的目光打在盔甲身上。究竟是什么让它拒绝了自己?难道自己演的还不够真吗?
“啊啊啊!!!”
萧雨笙不服!他在呐喊!他在怒吼!他在咆哮!
为什么?他受到了这种屈辱之后,还要受到打击?
他召唤出大宝剑一把抓住就冲了上去!发动烈斩重重的砍击在盔甲的护手上擦出刺眼的火花。盔甲丝毫未动的身体抓紧剑刃又是一拳打飞萧雨笙。
当他再度抬头,大宝剑竟在盔甲手中。他慌乱了,大宝剑本就是盔甲的物品,难不成它要收回去?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慌张了,终结之剑需要大宝剑来触发!他失去了这样的利器就是失去了爪牙的鬣犬,连威胁都谈不上!还用什么来报仇?
坐立不安的他再度冲了上去,他尝试夺回自己的剑。可惜的是盔甲依然是随意的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他一次的抱着肚子打滚,在草地上哀嚎。一次次的冲上去企图夺回大宝剑。
嘭!
他再度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全然无力了。就连手指的颤抖对自己来说都那么吃力。经过了几百次不懈的努力他很成功的被不知疲倦的盔甲揍飞,揍得很惨。
“该死!”
他喉咙几乎都被愤怒的吼声撕的生疼!
“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那个墨之镰本就是我挖出来的!我去活动中心是被沙皇鲸追着吞下去的为什么要我受伤!为什么我要被人踩在脚底下!这不怪我吧!那为什么你不把力量给我?”
是的他一经发现了,盔甲的占地面积越来越大。他几乎都要被逼出这块他独有的乐土了。要是再继续下去不说他没有这样的力气了,盔甲都一定不会让他接近技能树。失去技能树会发生什么?全身上下除了两个勘探者手臂别无其他。他将一无所有!
咔咔!
盔甲再次抬起沉重的脚步,每一步迈过来都是萧雨笙的煎熬,每一重重的闷响声都让萧雨笙心头一跳。
它伸手了!它伸手了!
萧雨笙心里这样尖叫道,他无法想象自己被扔出技能树的凄惨状况,他切切实实的感到害怕了。他想求饶可是,他的嘴巴就好像被拉链拉死了,一个意识强烈的警告他不要说话。
盔甲手掌落到萧雨笙的身上,萧雨笙当即颤抖了一下。冰冰凉凉的盔甲扽起他的手臂用力提他起,把他夹在腋窝下,缓缓的转过身走向技能树。
萧雨笙脑袋已经空了,他竭力的控制大脑要冷静,要安静下来思考。不断打口水仗的思维权衡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时,盔甲无情的被他丢在小树面前。
疼痛惊醒了他,他恍然间回过神来看着盔甲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小树.......
一个还没有任何枝叶,没有任何分叉的小树。
“这是.......”
萧雨笙不解的问道,他希望盔甲能给他更精确点的回答。
盔甲无动于衷。
这令萧雨笙叹了口气,他愁眉苦脸的看着手指的方向低声嘟囔着:“难不成要我摸它?”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盔甲竟然点了点头!
萧雨笙顿时茅塞顿开,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站起来认真的对盔甲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您!”
他把机械手贴在小树这种唯一不冰冷唯一呼吸着,带着生命韵律的生物身上。机体中黄中带红的颜色逐渐流入小树。小树仿佛一个正在允许母乳的婴儿,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抽取着萧雨笙仅有的六十点数!
点数就像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几声下来从指间溜走了一半。
正在他肉疼之际,小树发生了变化。在某一处生出了淡红色的叶子,淡红色的枝子紧随其后一点点的生长。
呜哇!
萧雨笙突然抱住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闯进了他的脑袋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