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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了两座山头,两人总算到达了雀屏岭。
雀屏岭被江湖上的人称作“第二蓬莱”,因为山岭里面雾气深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外人进去容易迷路,而这也是“天籁琴弦”不易取得的原因之一,但这仅仅是第一重难关。
幸好珮瑶随身携带了罗盘,可以依靠罗盘的指引到达第二重难关——铁索天桥!
两人把马和行李都搁置在了山下的客栈,只取出了有用的罗盘上山。
在山脚下时,蔓延缠绕的雾气就让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越往山上走,雾气越重,气温也更冷。
“牵着我!”珮瑶从衣袖中取出罗盘,朝后向沐楚玉伸出一只手,更多此一举地解释道,“万一你走丢了,谁帮我完成任务呀?”
沐楚玉笑嘻嘻地将手递过去,一把拉住珮瑶的玉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珮瑶瞬间就感到一股暖流从手心迅速膨胀到全身。
但她还是镇定地一手拉着沐楚玉,一手捧着罗盘,步步为营地走进了眼前的白茫茫的地域。
本来山上温度偏低,寒意刺进略显单薄的衣衫,微冷。可是,不知是谁的手心出汗,这细密的灼热掩盖了周身的寒冷。
“小心!”沐楚玉紧张到变声,使劲拉回珮瑶。
珮瑶连退三步站定才惊恐地发现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已经走到了天堑的位置——铁锁天桥!
“好险!”珮瑶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沐楚玉蹲下身摸到一块石子,朝深渊扔了下去,一丁点回声也没有,这样的高度摔下去肯定得粉身碎骨!
铁锁天桥仅仅是一条铁锁而已,它穿过层层白雾直达对岸,站在彼岸却根本无法看清对岸的距离,甚至连铁锁都只能凭着感知和模糊的视线摸索着前进。
“这样吧,我在前面,你在后面扶着我的腰走!”沐楚玉思忖片刻后道。
珮瑶感觉听起来主意不错,就答应了:“好吧!”
两人松开热汗淋淋的手,沐楚玉在前探路,珮瑶在后扶着他的腰慢慢挪动。
虽说白雾深重,但珮瑶往铁锁下望去,依稀可见深不见底的深渊和悬浮着的雾气,不禁双腿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别往下看!”沐楚玉或是感知到了她的颤抖,语气十分耐心。
“嗯!”珮瑶紧抿着嘴唇,身体僵直。
“我们聊些其他的吧,或许转移注意力之后就不会这么害怕了!”沐楚玉大声道,试图压下珮瑶心中的恐惧。
“好!”珮瑶有些心不在焉,随意从脑子里拎出最先浮现出的话题道,“你说,为什么目前出现的六块海棠令,其中三块都在邪魔歪道手上呢?”
沐楚玉微微一惊,他只知道丁若霜和落香手里有沉香海棠令,并不知周朗贺狸猫换太子夺取武林盟主之事。
“这……我也不清楚!按理说沐海棠当初送出这十枚沉香海棠令时,应该多数送给了名门正派才是……而且丁若霜在二十年前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吧!还有落香,那个时候,她应该还在襁褓中,出没出生都不一定!”沐楚玉认真思考着回答,顿感里面一定隐藏着层层阴谋,“而放在我房间里的那块沉香海棠令,又是谁放的?沈箫寻?至少我醒来之后瞧见的人里,就只有他最有可能……”
沐楚玉的推断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心酸得意识到,沈箫寻是珮瑶的心上人,难免会有所顾忌。
“即便真的是沈大哥,可是他又是从哪里取得的沉香海棠令呢?”珮瑶沉浸在有关沉香海棠令的层层迷雾之中,并没在意沐楚玉的“失言”。
“你没有问过他?”
“问了又怎样,不问又怎样?他的答案肯定和丁若霜、徐里正一样——不知道是谁送的!”
“这确实太奇怪了!”沐楚玉皱起眉头叹道。
“或许,我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会不会是绛魂卫?”珮瑶突然想起这朝廷豢养的神秘杀手组织。
“不一定……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沐楚玉陷入沉思之中,毫无避忌地脱口而出。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俩不知不觉就已然到达了彼岸。
两人从铁锁上跳下的那一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通体一种九死一生的畅快感。
二人所处的彼岸再也不像在铁锁上,在对岸上的茫茫一片了,反而是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通透清晰。
环顾四周,全是山岭石壁或深渊,眼下只有唯一的一条路。
“既然只有这一条路,那就必定是这一条了!我们走吧!”珮瑶笑嘻嘻地朝他勾了勾手。
沐楚玉脸色深沉地点了点头,还不忘继续道:“我总觉得这沉香海棠令在沉寂了二十年之后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绝对不是偶然之事!一定有谁在背后默默操纵着这一切!”
“这是肯定的!但问题是没人知道是谁呀?取得沉香海棠令的人应该离真相最近才是,可是他们竟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在这里瞎想也不会想出什么头绪!还是别想了!头疼!”珮瑶走在前步履轻快,一副乐观豁达的模样。
“嗯,好吧!”沐楚玉有些不大甘心,闷闷不乐地暂时抛下这些谜团。
——
夜缥缈,流云惨淡,月光阴冷。无星、无点,四周是瘆人的死寂。
“蕊儿,今夜太安静了!本座感到一阵莫名的毛骨悚然!”周朗贺紧了紧身上的玄色外袍,倒吸了一口凉气。
“盟主喝了蕊儿的参汤后就不会冷了,更不会害怕了!”一身着白色寝衣的女子将青瓷盅盈盈端了上来。
周朗贺倒一把抓住了女子的纤纤玉手,坏笑道:“蕊儿口中的不会冷,该不会是给本座的汤里下了逍遥散吧?”
女子脸一红,端着瓷盅的手又不好缩回来,只好嗲声嗲气地求饶:“盟主坏死了!蕊儿可不敢用这等烈性药来套住盟主的心!”
“本座的心不用你套,就已经牢牢栓在你身上了!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勾人魂魄的小狐狸精!”周朗贺把瓷盅轻轻夺了过来,放在了圆桌上,腾出一只手刮了下蕊儿的鼻子,另一只手滑过她的腰间,将其拉近搂在怀里,抱在大腿上。
“盟主真是讨厌!”蕊儿低着头不再看他。
“一会儿到了床上,本座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讨厌?”周朗贺故意将嘴凑近了她的耳边,暧昧的气息吹得蕊儿身上开始骚动。
蕊儿闭口不答,猛地便被周朗贺打横抱起。
“天色不早了,让本座给你暖被窝去!”周朗贺继续挑逗着蕊儿,怀里的蕊儿则只是娇羞地笑着点头。
“哐”地一声,一名白衣弟子撞破窗户飞了进来,刚好落在了周朗贺的脚边。
“盟——盟主,有人——闯——闯进来了!”白衣弟子捂着胸口,指着门外,大口大口地往外涌血。
周朗贺慌忙放下蕊儿:“你藏好!”快步走至门外,可是却一个人影儿也没看到。
“到底是谁?快出来!”他双拳紧握,怒喝道。
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迅速席卷全身:梨花坞的弟子全都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