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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星期五天气暴雨
梦境名称:两个父亲
梦境时代:现代
主角身份:无常
1
母亲的葬礼上,我和弟弟穿着纯白色的孝服。
弟弟只有三岁,甚至还不明白“死”这个字意味着什么。甚至以后就连这段残酷的记忆都会忘记。
可他依旧哭得很大声。
或许在弟弟的眼里,母亲的死意味着今后少了一个喂他吃饭、哄他睡觉的人。
这的确很严重。
他对母亲的感情只是依赖,他甚至还不理解什么叫爱。
所以他当然不会伤心,他只会哭。
他哭是因为有人逼着他哭。
前来吊唁的亲属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
弟弟好似受这些人的带动,以至于他的哭声更加有力。
甚至比父母亲教训他的时候哭得还要卖力。
我却哭不出来,因为我知道哭是没用的。
因为真正的悲伤不仅意味着哭泣。
沉默比流泪更需要勇气。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灵堂最深处那背影高大的男人,用一种恶毒的目光。
他也没有哭。
他的目光和顺,就像出席朋友婚礼的嘉宾。
可那人却是我的父亲。
母亲的死非但不能令他悲痛,反而让他感到舒心。
所以我恨,咬着牙,恶毒地看他。
所以我不能哭,因为我不能让他看见我流泪!
我要报复!
因为只有我知道,杀死母亲的凶手可能就是这个身为我父亲的男人!
2
弟弟哭累了,声音变得很小,像是在啜泣。
我拉过他的肩膀,很小声地说:“无心,记住…我会保护你的。”
无心哽咽着说:“你说什么?哥哥?保护我?”
我说:“妈妈们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无心说:“我们不是还有爸爸么?”
我低声怒道:“不!那个男人不是我们的父亲!”
无心说:“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咬着牙说:“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无心捂着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怎么会?”
我说:“我有失眠的习惯,很多夜里我都睡不着,然后我经常听到走廊有清晰地脚步声。”
无心说:“脚步声?”
我说:“我很好奇,所以打开了房间的一个缝隙,发现…发现那个男人就在走廊走动!”
我指的当然就是我的父亲。
无心说:“爸爸半夜在走廊走动这有什么问题么?”
我说:“问题就在于,他每次在走廊走动手中都拿着一把刀…”
无心说:“刀?”
我说:“没错…而且老爸的样子有些奇怪。”
无心说:“哪里奇怪了?”
我说:“他的动作很僵硬,走路也很不协调,不像是受意识控制。”
无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怀疑,在他的体内住了两个人格,白天是我们看到的正常父亲,到了晚上,他便化身成了杀人如麻的的凶手。”
无心说:“怎么会?父亲不会是梦游吧?”
我说:“也有这种可能,不过…”
无心睁大着眼睛听着。
我说:“不过,不论是哪种情况,杀死母亲的人多半就是他,而且我们以后和这种人住在一起,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无心呆立着看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悚还是怀疑。
3
数日之后,夜里。
弟弟蜷缩在被子里,连被子似乎都在颤抖。
母亲死后,我和弟弟便住进了同一间卧室,这是我要求的,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弟弟。
父亲就住在我房间的隔壁。
每天夜里,我都默默地注视着走廊发生的一切。
这已经是一个星期来,父亲第五次“梦游”。
自从母亲死后,他异常的频率愈发的升高。
我每夜都活在这种惊悚之下,就连嗜睡的弟弟都得不到好的休息。
庆幸的是,父亲并没有找到刀。
准确地说,是他的手里一物未有。
因为家里的刀都被我藏起来了,那是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我决不允许父亲再做出伤害我与弟弟的事情。
即使做出这件事已违背了父亲的本心。
4
清晨,父亲在做饭。
每当晨曦破晓的时候,我都会将前一夜隐藏的刀具全都拿到厨房。
父亲似乎并没有发现异样,他只是冷冷地切着蔬菜。
父亲的刀工很差,胡萝卜丁没有一样大小的两颗,我不由地怀念起母亲,怀念暖心的早饭。
三个人就在沉默的氛围中就餐,父亲突然打破平静。
他看着我说:“无常,你这些天没休息好么?”
我一时哑口,无心道:“妈妈去世后,哥哥他很伤心…”
父亲点点头,道:“无常你要多保重身体。”
他沉着头说:“你母亲在世的话,一定不希望你是这个样子。”
我鼻子一酸,可就是哭不出来。
我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凝噎着将无味的干饭塞入口中,然后大口大口的咀嚼。
5
夜里,可能真的是我太累了。
在我藏好刀具后,回房便倒在了床上。
我倒头便睡,却又一睡不起。
等第二天苏醒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
不光是我的手,连我的被子,我的衣服,我的身体全都沾满了鲜红的血。
然而,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而是无心的。
无心的身体已经被尖刀砍烂,从黑红的伤口里流淌出纯色的血液。
我的胃在搅拌,忍不住吐了。
父亲闻声,立马赶来,当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也不由地呆了。
然后,他跪倒了下来,冲着无心的尸体。
我伸张着手抓向自己的脸,竟感受不到什么才是真实。
6
父亲在哭,却没有声音,他只是在流泪。
我的内心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做出怎样的表情。
突然,我疯了般嘶吼,指着这个身为我父亲的男人,大声道:“是你!是你!是你杀了他!”
父亲颤抖着身体道:“是我?是我杀了他?”
我说:“没错!每天夜里,你的第二人格都会偷偷地出来走动!然后杀人行凶!杀死母亲的人是你!杀死弟弟的人也是你!”
父亲大声道:“真的么!我的身体里…还住着别的灵魂?”
我吼得更厉害:“每天夜里我都盯视着你,阻止你行凶!只有母亲死的那天还有昨天…我睡得太早,才没…”
我用力地扇自己耳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昨晚没早睡,看紧你的话,弟弟就不会死,他不该死啊!他才只有三岁!”
我越用力,身体反而感觉越麻木。
麻木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我的脸上有红色的液体飙出。
不知是粘在我身上弟弟的血液,还是本来就是我的鲜血。
我只感觉我打的越用力,心中的愧疚便越减少一分。
我就用这种方式,企图得到命运的救赎。
父亲也突然用手抽自己耳光。
他抽的很慢,却非常狠,是那种看到了都会钻心疼的凶狠。
他好似在自责,他应该自责!
不,他不光应该如此,他更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7
终于,我和父亲达成了约定。
在夜里睡觉前,我将他的身体牢牢绑死。
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再次行凶,对我产生威胁。
我也可以安然入睡,没有后顾之忧。
父亲从市场买回了最结实的锁链。
我像囚禁死囚般将他完全捆绑。
我争取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并且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我将刀具继续藏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父亲看我,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比愧疚更多的,居然是怜悯。他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会同情我!
我冰冷冷地看他,就像是看向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父亲突然说:“抱歉…”
我说:“你为什么要道歉?”
父亲说:“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成了威胁你生命的恶人…”
我说:“如果你真的怀有愧疚之心的话,这句话就不应该对我说,而是应该对我的母亲还有弟弟说。”
我很小声地说:“如果他们还听得到的话…”
父亲淡淡地说:“他们听得到…因为我也会去那个地方找他们…”
我说:“只不过现在我还不允许你死。”
父亲的头埋得更低。
我说:“我一定要等你将我养大成人,而我有能力亲手杀死你的时候,再让你去死…”
父亲说:“你现在就可以让我死。”他闭着目,视死如归地挺起胸。
我冷笑说:“我要让你活着,让你活在困苦与内疚中。我要让你好好地看着我长大,看着你的亲生骨肉是如何恨你入骨…”
8
这夜,我睡得很香。
我终于不用担心住在父亲体内的恶魔会再一次苏醒。
于是,我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这样的时候不多,毕竟我已习惯了失眠的生活。
9
醉人的清早,浓郁的青草香气中混淆着新鲜的血液气息。
我的身体在冒冷汗。
我蹑手蹑脚地走入父亲的房间。
父亲已被谁用刀刺死,他的尸体还被牢牢地捆绑在木床之上。
我的后背已经发凉,脑子已没有了思想。
就连时间都好像静止在这一刻。
我不禁怀疑。
难道——
我也遗传了父亲的症状?在夜里会出现第二个杀人的人格?
难道——
杀死母亲、弟弟、父亲的人是我?
是我——不是我——
是我——不是我——
是我——不是我——
啊——啊——啊——
无常解析:
无意识所作出的判断往往给加伤人。人的自保思想多会逃避现实而指责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