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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平静而又平常的晚上。大黄狗半眯着眼卧在门口,鸡群吃饱了也都蹲在鸡架里闭目养神。吃过了晚饭的家人三三两两聚在院子里,男人们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研究着生产大计,女人们则大多一边做着针线活边家常里短的说笑。天福已经十二岁上了私塾,此时领着弟弟环绕在母亲和奶奶身边。
“天福啊,今天都学什么啦?先生教的你都会了么?”
奶奶一边磕着烟袋锅子一边笑眯眯地问,天福则是一脸的不屑。
“奶奶,先生教的那些我早就会了,他讲学太慢了。”
“哦?呵呵,我大孙子就是聪明,将来定能有大出息。明儿早让你娘再给你煎个荷包蛋,吃了更聪明还长大个。”
“婆婆,你又惯着他。天福啊,以后不许这么说话,太不谦虚了。”
母亲嗔怪着。奶奶此时已经重新装好了烟袋,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笑着道:
“我就这两个宝贝孙子,不宠着他们我宠谁。”
“奶奶,我也要吃荷包蛋,我也要像哥哥那样聪明,我也要长大个。”
已经四岁的天寿不满地努着小嘴。
“乖乖,都有份儿!你个臭小子。”
奶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孩子裂开嘴很开心地笑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不觉间已到了夜里。本来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繁星点点衬着皎洁的月色。不知从什么时候云朵悄悄爬了上来行云流水般飘过,使得大地忽明忽暗。再到后来,月亮干脆羞涩地躲到一在块云彩后面不肯再出来。
“啊!”
突然本家一位大伯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蜷在了地上。
“哎哟,好疼。”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位婶婶也扔了手里没纳完的鞋底痛苦地趴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的头上滚滚而落。
紧接着,全家上下接二连三发生了同样的症状,一时间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就连守门的大黄狗也呜呜咽咽。
这时鸡架上的鸡炸了窝,扑愣愣飞起来到处乱窜。不过它们没跑多远就像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脖子,全部飘浮在空中。很快纷纷落在地上,挣扎两下后再没有了一丝生气。
“这是谁?竟然暗中使卑鄙手段,有本事你出来!”
太奶奶的婆婆咬着牙,挣扎着扶着一根柱子稳住了身形,对着门外愤怒地喝道。
“哈哈哈哈,三年不见婆婆您老人家可还安好?”
随着声音一个全身白衣的白发女人姗姗走了进来,正是夏春花。但见她看起来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脸上的伤口也早已愈合。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没留一丝疤痕。相反,整个脸上的皮肤竟如婴儿般水嫩光滑,看起来有些诡异。由于衣服和头发是白色,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而嘴唇却显得有些血红。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成魔,鸡犬不宁。
“你?竟然是你!咦?不对呀,刚才掐死那些鸡鸭的分明是鬼魂所为。但我们家降魔驱鬼家里四周早已布下防备,我方才也并没有感觉到哪里被破坏,他们是怎么在一瞬间进来的?况且,这所有人中的好像
不是普通的毒。”
夏春花赞许地点点头,温柔地说道:
“到底是婆婆您,果然有见地。不过婆婆,并不是没有被破坏,而是您已经感觉不到了。”
本来安家降魔驱鬼颇有手段,一般的鬼魂进了安家那可真是自取灭亡。但打人一拳防人一脚,为防止一些漏网之鱼兴风作浪前来暗算,家宅的本身是做了布置的。所以就算有不识好歹的生灵前来作乱,不等有什么异样举动就会被发现,进而被处理掉。而夏春花做了这么多年安家的媳妇这些事情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她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她先是躲在暗处尾随一名外出的家人,待那人走到偏僻之处便偷偷在他身上下了傀儡咒。傀儡咒其实分为两种:一种叫地傀咒,下咒人可以在远处随时对中咒人进行控制,让其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有点像电脑的远程控制。当然,距离越近效果越好。但是中咒人在行动时几乎是没有自己的意识,这时候如果碰到道行修为高的人会一下子看出端倪,不但可能解了咒甚至有些高人还会反利用这个咒,对施咒人造成反噬。另一种是高深的天傀咒,施咒人可以要把想要做的事提前设定好,就像编写了一段电脑批处理程序,中咒人可以根据自己身边环境和情况去掌握灵活地完成任务,轻易不会被人察觉到异样。当然,这需要施咒人有高深的修为才能使用此咒。而夏春花正是使用了天傀咒,让中咒的家人先是破坏了家里的防御,以便于自己招来的鬼魂能够顺利进入,而后又把毒药偷偷下到家里的水缸里。
这时候她的婆婆已经咬破中指凌空画起了血符,然而符还没有形成,血液就一滴滴自然的掉落在地。
“哈哈哈哈,婆婆您还是省点力气吧!您刚才不是也说了,我下的不是一般的毒。这个毒叫蚀心散灵散,不但能让五脏化为脓血,还能让有修行的人灵力尽失,您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老太太而已。”
“蚀心散灵散?怎么会……夏家怎么会把这些传授与你……”
夏春花的婆婆听到毒药的名字已经万念俱灰,顺着柱子萎靡在地。她的目光也失去先前的凌厉,声音有些沧桑。
“春花啊,你当日不辞而别,可说到底你也还是安家的人,你真的忍心这样做吗?有什么怨,有什么恨,你冲我一个人来吧?”
“婆婆呀,您也这么大岁数了,我可不忍心让您一个人承担。”
夏春花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安魁满怀愧疚强撑着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春花,你冲着我来就是了!”
夏春花止住了笑声直直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不信任她,深深伤了她的男人。
“春花,收手吧!回家来,我们像以前那样一起好好生活。我会好好的对你,再不会不相信你。我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照顾你。淑兰也会继续把你当成好姐妹,一起抚养天福天寿长大成人。等我们老了,让他们好好孝顺咱们。”
安魁说得很深情,多年的夫妻夏春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淑兰也在一旁滴着泪,频频点头。
夏春花低下头没有作声,喃喃自语。
“回家?我还有家吗?回头?我还回得了头吗?”
“能啊,只要你想!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是啊春花,如果魁儿的话不够分量,老夫的话你总还应该相信吧?只要你收手,一切既往不咎。”
安魁的父亲虽然也在经受着毒药的折磨,但一家之长的气势却仍在。一时间,夏春花难以取舍。
这时安魁步履艰难地挪到夏春花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夏春花的全身都在颤抖。
“春花,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夏春花停止了颤抖,猛地抬起头,一扬手将安魁狠狠地甩到一旁。她怒不可遏,连眼睛都窜出火来。厉声叫道:
“安魁,说了半天好听的你是不是就是想要得到解药?如今我已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我收手也回不了头了。你休要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唬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