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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账朕还没跟你算呢?这么急跳出来是想做甚?”萧纪恨恨地骂道。
“那便一起”萧宇大声道,一脸的无所畏惧。
“你……”萧纪气得无了话。
廖武瞧瞧萧宇,不肯退让;再量量皇上,气结无词,忖量一下便道:“皇上,臣以为萧宇所言未尝不可。穆归羽的刑罚不可免,他的身体又受不住,有人代替固然可行。穆归羽是将门之后,看在穆王爷的面上群臣也不会说什么;再说如今的穆归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他人也懒得为此劳心费神,替了他的刑仗,群臣也只会念及皇上仁慈御术,体恤功臣,怜悯幼遗”微顿一下,躬身道,“既然萧宇有心,皇上便遂了他的意吧”。
萧纪愈加气结,连廖武都站在那小子一边,还‘仁慈御术’‘体恤功臣’‘怜悯幼遗’,戴这高的帽子,不就是让朕遂了那小子的心愿么?
萧纪稍平火气,问另三人,“你们怎么看?”
“这……臣不好说”云志含犹疑,如此替代如何为刑罚正名,要人人皆是如此,那又要这规度何用?王爷贵胄犯法找一奴才相替,他便可躲避刑罚,逍遥法外,这不是乱了套了?可廖侯爷已然提议,他一尚书自然不好说什么。
李旸程扉对视一眼,微颌下巴,心中有了思量。
“臣以为廖侯爷所言有理!”程扉道一句,看一眼李旸让他接话。
李旸接道,“是啊是啊!这兵役劳役可由近亲相替,刑罚又有何不可?再说刑罚代替也并非无有先例,只是……”
李旸停住,不再往下说。程扉自道:“这相替也必是近亲才可……这统领与那穆归羽……”
若是近亲,便也使得,云志含心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既然刑罚的效行达到,执行倒真非得一丝不苟才可。
“萧宇是穆归羽的大哥,算得亲缘了吧?”萧宇出言,不去看萧纪反观云志含。道理也简单,殿上之人除之萧纪,也只有云志含吞吐不愿,不对他又对谁。
廖武闻言,心里讶责,暗瞄萧纪,暗骂萧宇。
李旸程扉呐呐暗语,眼观鼻,鼻观心,心道,闭嘴。
云志含暗道糊涂,怎的忘了这门关系了?穆归羽、萧宇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只是因十六年前的那桩事,世人便只道是萧宇,不知穆宇。云志含拊手暗叹,这一根筋不思通变的性子也不知何时能改?这真是无异于掘墓自埋,早转过这个弯不就好了。
“臣觉可行,还请皇上裁决”云志含表态。
萧宇闻言,殿上五人捆到一根绳上独与他作对。扫向廖武,廖武身子躬的愈低;扫向三司使,恭敬而立静默不作语;扫向萧宇,萧宇惶然低首不敢对视。萧纪不由苦笑,你们还知道怕朕么?罢了罢了,萧纪抬抬手,“就依你们说的办吧,结了案递个折子上来就是”。
“刘全”萧纪喊道,“朕有些累了,扶朕下去歇着吧”
刘全上前,扶着萧纪下去了。
萧宇心里一阵愧责,唤了一声“皇上”。萧纪也只当没听到,堪堪下去了。
廖武也是一眼瞪过去,两手甩一甩袖袍,背过手踏步离去。
云志含上前,执了半礼道,“统领跟我们到刑部走一趟吧,也好早些结了案”。
萧宇望一眼萧纪离去的方位,回眼道:“好”。
不知为何,萧纪觉得今日疲累不堪,心乏无力。
直至日头偏了西,才醒了过来。
从榻上翻起,只觉得心神恍惚,头痛欲裂,四肢无力,意乱烦躁。
刘全出去换茶进来了,忙过去将几个帛枕堆叠在一起让萧纪靠着,忧心道:“皇上您没事吧?您这一睡可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奴才可要担心死了”。
“朕睡了这么长时辰么?朕怎么不知道,只觉是刚刚睡着就醒了”萧纪捏着眉中,打个呵欠。
“皇上”刘全递了一杯茶来,“回了寝殿就睡了,奴才叫了您好几次也没应答,奴才正打算传御医过来,皇上就醒了”。
萧纪抓过茶来一饮而尽,口里微干又尝到一丝苦涩不禁皱起了眉,“朕无事,不用传御医过来了”
刘全接了茶盏置在一旁,应一声是。
“对了,萧宇呢?”萧纪突然想起便问道。
“他呀”刘全一脸不愿提及的表情,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皇上吗。今日要不是他的话,皇上又怎会这般精神不济,疲劳不堪的。刘全心里气着呢,“在殿外跪着呢!”
“什么?跪着?”萧纪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全一挑眉毛,微耸肩膀道,“是啊!统领午后便从刑部回来了,在寝殿外说是要见皇上,奴才就说皇上被他气昏过去了,还未曾醒来。他要进来,奴才怕吵了皇上就拦下了。然后就在殿外跪着了,说是皇上醒来让奴才帮他通传一声”。
“哎呀,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萧纪一拍大腿道,有些怨怪的语气。
刘全赶紧过去,抚着萧纪刚拍过的地方,“哎呦,皇上您手下可轻些”手里不停歇,嘴上继续道,“那皇上刚才那般不适,奴才忙着照顾皇上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帮他通传”,刘全起身移移帛枕,再扶扶萧纪,看皇上坐舒服了才道,“奴才要是通传,他可不得又气着皇上了”
萧纪有些无奈,这个刘全,倒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了。“好了,先传他进来”
刘全一脸的不高兴,又不好违逆萧纪只好应是,传了萧宇进来。
萧宇得了通传,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在萧纪榻旁跪下,“皇上您没事吧?皇上您还难受吗?皇上您还有哪里不适传御医来瞧瞧吧?萧宇该死,都是萧宇的错……”
刘全在暗处白了一眼,心里暗骂:“猫哭耗子假慈悲”。又觉是不对,暗暗打嘴,“呸呸呸”,猫和耗子都是你,可不是皇上。
“哎呦,行了行了,你快吵死我了”萧纪右手抚上额角,拇指揉按着太阳穴道。
刘全一副马上就要将萧宇赶出寝殿的模样,就等皇上下令了。
萧宇闻言立时噤声,又低声道了一句,“萧宇知罪”。
“知罪?”萧纪哧笑,这话也不知说的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万万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