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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考试开始了。第一天落败与获胜的考生分成两组,各组再次抽签比武。
第五场比试,轮到剑离念上场了。虽说剑离念又是打坐又是站桩调养的,他还是感觉很疲倦。而他的对手,恰好是之前在饭馆演戏的那个胡公子。胡公子名叫胡洋,来自海边的一个叫蓬台的城市。
“你认输吧。”胡洋行完抱拳礼说道。
“哈?”剑离念挠了挠头。
“你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我看人很准的。”胡洋接着说道。
“啊?”剑离念愣了。
“你快认输吧,动起手来你被我打坏了,下辈子就废了。”胡洋歪着头笑道,“不如回家养点猪,能赚不少钱。”
“我不会养猪,还是动手吧。”剑离念拔剑出鞘。
两人半天没动手,观众席一片嘘声。
“肃静,肃静!考场不得喧哗!”一边的考官说道,“你俩不许交谈,快比武,否则取消你俩考试资格。”
“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胡家的子母阴阳环,双环一出,打死无怨。”胡洋从袖中取出两个铜环,一白一黄。
两人交上手了。胡洋手底下竟然有真功夫,他刚才的轻浮行为完全是迷惑对手。两个铜环有攻有守,此进彼退,相互呼应。
“好环!你武功不错,何必鼓动那些考生。”剑离念道。
“这叫有备无患。越多一点保障,离成功就越近。这次我志在必得。”胡洋越攻越猛。
吴二龙在看台上替剑离念捏了一把冷汗,看他身形有些停滞,看来仍受宿醉影响。胡洋的子母阴阳环步步紧逼剑离念,在观众看来,剑离念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输定了。
胡洋却是越战越惊。他的双环好几次打到了剑离念的身上,但是剑离念一点事也没有,而且好像并不是练有金钟罩铁布衫这类横练功夫的样子。触着似有,内力发过去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
“对不住了。”剑离念说着,将身子微弓,用剑粘住胡洋的子母阴阳环。
胡洋心道不好,想撤回双环。可是他不但撤不回去,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前倾,两个脚跟都欠了起来。剑离念随即身子微往前一动,胡洋就跌了出去,足足跌了一丈多远。
“我输了。”胡洋起来后,脸色发灰。哼!我即使输了,名次也在前边,我二姑夫照样能安排我在京城任职。回头我叫二姑夫好好整整这个混账。胡洋心里想道。
观众席没有发出喝彩声。考生们心里都在嘀咕:这作假作的也太夸张了吧,还是我的演技比较真实。
剑离念回到观众席。“离念,你现在的武功真是太高明了,祝贺你!”吴二龙小声说道。
下面的比武,仍旧是作假的居多,真打的较少,看的剑离念直想睡觉。
终于到吴二龙上场了。他的对手是林玉,该说的话两人在观众席时已经说完了,所以上场后二人没讲话,行过礼后就开始比试。
吴二龙用的是朴刀,林玉则是用的一把铁折扇。在第一天的比武中,林玉用铁折扇显露出不俗的身手,吴二龙不敢小视,谨慎的施展学来的刀法。
让我来会会汪先生的刀法,林玉心中想道,持扇进攻。
吴二龙的刀法是跟汪廷学来的。汪廷率手下偷偷前往芝部,代表大周朝廷请芝部出兵骚扰角部后方。角部之所以退兵,除了在梧桐坡感染瘟疫外,也是因为收到芝部骚扰的消息。在芝部,汪廷遇到了吴二龙,相谈甚欢,所以教了吴二龙一套刀法。汪廷擅长的是判官笔,并不精通刀法,教吴二龙的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大路刀法。大路刀法变化很少,技法简单,只有八法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
吴二龙膂力惊人,大路刀法虽然是最平常最简单的刀法,他用起来却大开大阖十分沉猛,大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可惜,吴二龙还是输了。林玉用起铁折扇好像一阵风一般,身法灵活,步法微妙。他的身子不停拧转,劲路走的都是偏门。吴二龙虽然练过飞九宫法,身法不慢,可还是不及林玉迅捷。
只见林玉一身白衣在台上闪展腾挪,手中拿的又是扇子,极为文雅。众考生不禁想:都说武艺是粗俗之事,没想到竟能如此雅致。
吴二龙将刀舞的风不漏雨不透,林玉偏偏就是那漏进来的风。林玉欺近吴二龙,用铁折扇快速点两下他的手腕,并未用上内力。吴二龙心知林玉手下留情,当即认输。
又经过了多轮比武,第二天的考试结束了。明天的考试,剑离念与林玉比武来决定第一名与第二名的名次,吴二龙与殷政争第三名与第四名的排名。三人走出考场,林玉说今天他有点私事,就不一起吃饭了。
剑离念和吴二龙二人走在去千禧宴宾楼的路上。各自想着今天考试的事。吴二龙在想遇到身法极好的人欺身进攻该怎么办,剑离念则在回忆着林玉的身法步法。第一天的考试林玉虽然也施展了身法和步法,但对手太弱,没有像今天展露的这么多。林玉的身法步法以拧转为基础,和他掌握的劲路有很大不同,他在思索着能不能把他的特点用自己的方式融汇进去。
剑离念正思考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迎面撞到一个人。
“大爷,行行好吧。”原来撞到的是个披着黑斗篷的乞丐,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脸。
剑离念从身上掏出一文钱,递给乞丐。乞丐两指夹住铜钱,剑离念感到有一股尖锐的劲力从铜钱上传了过来,连忙合住身法,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将劲力导到脚底,之后把握着铜钱的手一伸又快速回缩。乞丐打了个冷战,撒开握着铜钱的手,急忙跑了。
“这乞丐真奇怪,给了钱也不要,不过看他背影有点眼熟。”吴二龙奇道。
“是挺奇怪的,不用理他。“剑离念从乞丐的劲力上已经知道是谁,但是没有说。
“离念,这三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我感觉现在你的武功比我高。”吴二龙好奇道。
“哈哈,比起你这几年惊心动魄的经历,我过的实在是太平淡了,没什么好说的。”剑离念答道。
入夜了,林玉在客房中坐着。
“汪先生,我将昨晚咱们讨论的事都跟老爷子讲了。”林玉心情不错,翘起了二郎腿,“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没事,受了一点小伤……很小的伤。”汪廷说道。
“竟然有人能让汪先生受伤,真是奇了,对手是什么人?”林玉惊讶的把二郎腿放下。
“就是你明天要比武的人。”
“什么!剑离念武功有这么高吗?”
“今天我在考场潜伏,看了他的那场比武,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出手试了一下。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么厉害!而且他的内力极其精纯,假以时日必然成患,此子不能留!”
“哈哈,汪先生有些危言耸听了。你就是一时大意而已,明天我就打败他给你瞧瞧。”
黑色的夜,披着黑色斗篷的汪廷离开了海源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