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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去年相比,这路还是同样那样地崎岖!
甚至是,听说前两天下了一点雨,这黄土路有点泥泞,这里一个坑那里又一个洞,车走起来会弄一身脏不止,还会不断地颠簸。
桃桃的老家不是深圳,而是广东的一个三线城市,还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农民,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是山头树木不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
走进了农村,偶尔能够看到有几个小鸟,栖息在电线杆上,很有味道。
终于,车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了桃桃的这个小村庄。
我们开进来的是靓车,所以这些乡民看到了我们,都会停下来看一阵,对我们指点一下。
“仇哥,到了吗?是这里吗?”
小蝶轻声地问了出来,因为我把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泥头屋面前。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透过车窗,望着眼前的这个已经烂到不行的泥头屋,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仿佛,在那么一瞬间,我失神了,视线迷糊了,看到了眼前飘过桃桃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艰难地把幻觉摇头去,然后,我才笑道,“对,就是这里了,下车吧,这个地方挺好的,以后我要是找到了人,在这个地方起一个大大的房子。”
小蝶不懂,但是方毅就懂,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跟在我的身边出来了。
这一趟,唯独是霍东没有来,我让他去谈那个生意去了,所以我们一行人就只有四个:我,小蝶,方毅,还有一支双截棍不离身的陈清。
我踏在这个土地上,感觉特别地亲切。
年又过一年了,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感觉有点物是人非事事休。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是人却不是那人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站在门前,黯然神伤了一会,然后,我用了点力呼吸一口,轻轻地推开了这个房门!
只是,让我瞬间就把肌肉绷紧起来的是
我把门推开了之后,我发现,这里面的东西,赫然变得很整齐!
虽然在家具上还能看到有灰尘,但是,这些灰尘却是很少!
小蝶也看到了,她在后面轻轻地说了出来,“仇哥,这是你以前的家吗?你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吧?看,也没有什么灰尘耶,肯定是有人前段时间回来打扫过,不然不会有这么整洁的。仇哥,是你的父母吗?”
我说不出话来,小蝶的话,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桃桃,桃桃”
没错,眼前景象,分明就是有人在前一阵子回来打扫过的样子!而且看这灰尘的厚度,绝对不超过一个月!
这个屋子,是桃桃的祖屋,已经快要垮了,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回来打扫?!
桃桃!桃桃!
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桃桃的样子,浮现在我的面前,甚至,我在屋子里面,闻到了桃桃曾经残留下来的味道!虽然我知道,这是我的幻觉!
一年多了,我还是很清楚地记得桃桃身上的香水味!
方毅也走了上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哥,这可能是桃桃嫂子回来过呢,如果我们运气好一点,可能会找到桃桃嫂子的。”
我深呼吸,心里激动,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强行压在心底了。
我花了几秒的时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点点头说道,“嗯,希望吧。”
接着,我在这屋子里面,走了一遍,我努力把眼前的模样记在脑海里面。这样会给我感觉好像是记住了桃桃一样!
桃桃回来过,她真的回来过!
我心里狂吼,但是紧接着,我又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一个月前回来好了,这样兴许就能遇到桃桃了,我要大声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
最后,再望这里面的东西一眼,我就转身离去了,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后我就往山上走去。
在那座山上,有一个坟墓,是桃桃父母的,去年我和桃桃都来过!
再一次,我看到了桃桃父母的坟墓,果然不出我所料,并没有什么杂草,很赶紧,明显就有人清理过!
甚至是,在坟头上,还有两只碗,有一些褪了色的香插在香泥上。
是桃桃,只有桃桃才会回来拜祭她的父母!
我忍不住了,大声地吼出来,“桃桃!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我好想你!你给我回来吧!”
但是我的吼叫只是徒劳,因为根本就没有回应我,桃桃不在这里。
声音随着风吹到了好远好远,然后还传回来回音,一声又一声地,回来吧回来吧三个字回荡了好几次。
方毅轻声地对我说,“哥,不用再叫了,嫂子不在这里。”
我也知道桃桃不在这里,我这只是想发泄而已。
我低下头来,恭恭敬敬地给桃桃的父母鞠了个躬,然后我就走了。
这一次算是有收获吗?我不知道,也不敢确定。
在头脑冷静下来之后,我才下山,风有点大,吹在人的身上,有点冷。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车里面了。
回去之后,我什么事都没有干,直接就去睡一觉了。
但是我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脑海里乱糟糟的,都是想着桃桃的身影。可能是近乡情怯吧,我到了广东,就更加地思念桃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反正我隐隐地感觉,好像是会在这两天,我就能遇到桃桃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只可会意不可言传,反正就很玄乎,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几天就会遇到。
我希望,这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的直觉!
今天晚上,我又有一个饭宴,是唐仁杰请的,他不止找我一个,还请了深圳不少当地有钱人过来,介绍给我认识。
我都和他们在打交道,他们听说了我的身份,对我也挺热情,在纷纷地对我敬酒。
我一一都给他们回敬了,既然打算了要来广东发展,那么肯定是要和广东人打交道的,多一个朋友都有用处的。
今晚我又喝醉了,不断地给人敬酒,再好的酒量也被灌醉了。
幸好我没有失态,我有方毅陪着我,他在我的穴位上按了一下,我去洗手间里面吐了一下,吐了不少酒出来。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不过这次的饭宴,对我的好处不少,以后我过来广东的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二天,我因为睡得早,所以也起得早。
方毅也起得很早,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庭院里面打起拳来了。
我向他走了过去,他看到了我,然后就停了下来,对我笑道,“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昨晚睡多了,今天就早起了。来,我们练几手。”
“好啊。”
方毅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就和我练起来了。
他打得很厉害,不过却让着我,把水平降我现在的程度了。
不过我还是打不过他。
通过这些天的休养,我的伤好了很多,已经不损大碍了。
“走,出去走走,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我停下来,对方毅笑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方毅笑了一下,也跟我出来。
我们是随便出来散步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来到一条街道的时候,我竟然是遇到了一个熟人!
如果不是我记忆好的话,我就差点认不出她了!因为这个人,是我曾经大仇人的老婆!
看到她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几乎是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
没错!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赫然就是张三北的老婆,那个曾经被我抓了,然后我见她可怜,又放走了的女人。
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的面前,在花店卖着花!
如果我不是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如果不是刚好就回头的话,我还看不到她呢!
我还看见了,不只是她,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我看得怎么都有点眼熟,多看了一会,我才想回忆过来!尼玛,这个女孩可是张三北的女儿啊!名字具体是什么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她的乳名,叫做晴晴,也是挺乖巧的一个人。
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遇到张三北老婆的!
不对,应该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再次遇到张三北老婆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张三北老婆已经是从我的生命轨迹里消失的人了。
方毅见我发愣,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说,“哥,你看什么?你认识她吗?”
我回头神来,奇怪地望了方毅一眼,问道,“阿毅,你不记得她了吗?”
方毅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认识。
我才突然想起,方毅是不认识张三北老婆的,因为那个时候,我都还没遇到方毅。
是啊,那个时候,是我们狼头,看哥和张三北两虎相争的时代,方毅都还没有出现呢。
我摇了摇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准备离去,然而在这个时候,忽然就传来了张三北老婆的声音。
“先生,你想买花吗?”
我回头望去,迎上了张三北老婆的眼神,她正微笑着,望着我,又重新问了一句,“先生,我刚才看你看了很久,是想买花吗?我们店里的花都是很新鲜的。”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望,我又失神起来,因为面前的这一张面孔,让我回忆起了那一段逝去的时光,那一批已经不在的人。
看哥,东子,张三北,梁健,陈志南好多去年的人,在我的眼前闪过,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处于真实与回忆的两端,都不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先生?要买花吗?”
张三北的老婆又叫了一声,而同时身后的方毅他也是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让我再次清醒过来。
我看到张三北老婆这次的眼神有些警惕和提防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因为我刚才一直盯着她的原因,她以为我是什么登徒子,想调戏她了。
只是我有点奇怪的是,她好像已经忘记了?
于是我干脆向她的花店走进去,一边问道,“你不记得我吗?”
然而我这样一问,她就蹙了一下眉,更加地警惕起来,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先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如果你不买花的话,请主动离开。”
她真的把我当成是坏人了其实就她的立场来说,我的确是个坏人,我可是亲手杀了她丈夫的。
不过我听到她这样说,才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个甄文明了,我完全变了样子,她才见过我素面,能认出我才怪。
我微笑了起来,“哦,那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在张三北老婆身边的晴晴,忽然开口说话,“妈妈,我好像看过他。”
晴晴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时过一年,她虽然是长高了一点,不过却依然还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虽然张三北是我的大仇人,但我对张三北老婆母女,并没有什么仇恨,相反,我还挺同情她们。
他乡遇故人,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而且我现在反正也不忙,干脆就和她们说多一会的话。
幸好我是这样想的,不然的话,我就要错失一辈子重要的机会,从而可能就是抱憾终生了!
我微笑起来,对晴晴招了招手,笑道,“晴晴,过来,让叔叔抱抱你。”
我这话一出,张三北老婆就皱起眉头来,她拉住了晴晴的手,更加警惕地问道,“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女儿的小名?!”
一下没注意到,把晴晴的名字喊了出来,既然是这样,我干脆就不隐瞒了,我大方地说道,“张夫人,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三北老兄的朋友。这次南下是来做生意的,没想碰巧遇见了你。”
听我说,张三北老婆就更加地警惕了,她把晴晴挡在后面,同时后退了两步,“三北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以前没见过你?!”
方毅听到了三北两个字,他就马上望着我,因为他听我说过张三北这个人,以前东子他们闲聊的时候,也告诉过方毅这一件往事,所以他现在就很惊讶地望着我了。
我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不要有恶意,他才放松下来。
“我姓仇,以前和三北老兄是合作伙伴,嫂子你见过我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我笑道。
可是张三北老婆还是不怎么相信,她还是很警惕,看她的样子,已经退到了桌子后面,要拿棍子自卫了。
我干脆笑道,“嫂子,你不用担心,如果我真要对你怎么样的话,你们两母女反抗也是徒劳的,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张三北老婆听我这样说,她凝眉想了一下,然后才舒展起来,可能也是想到了其中的道理,慢慢放松下来。
而恰好晴晴就出口说道,“妈妈,这个叔叔不是坏人,他有点像甄叔叔。甄叔叔不是坏人啊。”
我听到晴晴这样说,马上肌肉就崩了起来!尼玛,晴晴这个小丫头,竟然认出我来了?!这不可能吧!全世界都认不出我,无论是温可馨,潘曼香,还是廖明豪,他们都认不出我来!晴晴会认出我?难道真的是越单纯的人,她的眼光就越敏锐的?
“别乱说!”
张三北老婆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赶紧地捂住晴晴的嘴巴,脸色有些紧张地说道,“晴晴,别乱说,这位叔叔不是甄叔叔!你快进去做作业。”
晴晴挣脱张三北老婆,摇头说道,“我的作业已经做完了。”
张三北老婆又说,“那就去找小义玩。”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小义这个名字,心里被触动了一下,好像是很熟悉一样!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是我很快就把他抛掉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晴晴嘟了嘟嘴,说道,“不呢,小义他睡着了,有桃姨带着他呢,我不找他玩,我要和叔叔玩。”
说着,晴晴就松开了张三北老婆的手,然后就向我跑了过来,她张开双臂,想我抱她。
我笑了,蹲了下来,她刚好就扑在我的怀里,我把她抱了起来。
“晴晴!”
张三北老婆看我抱起了晴晴,她马上就紧张了,大步地走了过来。
我笑着对她说道,“嫂子,你放心吧,我真不是坏人,如果我是坏人,你防备也是没有用的。”
晴晴也赶紧说道,“是啊妈妈,叔叔不是坏人。”
张三北老婆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晴晴马上又对我问道,“叔叔,你好像甄叔叔啊,以前甄叔叔也是这样抱我的”
我刚想回答,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后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同时,伴随着她的声音,“红姐,你在和谁说话啊?”
我看到了这个女人,顿时,身体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能动,脑子停止了思考,呼吸也停止了。
我只听到身边方毅的声音,“哥,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