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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唐家奶奶所说的机缘,蒋起戈有些期待,他前几天才知道道四境的说法,方才问了唐家奶奶,唐家奶奶所言,道四境,实则只有三境,因为第四境界天人合一要与修为的天人合一相助相扶,否则称不上第四季。
而前面三道境界——入、启明、法天象地则是层层叠加而来,这当中与修为并无多大关系,算起来只是修为当中的另外一层境界,沟通天地的境界。
所言之中,武、道最后也都回归到天人合一。
蒋起戈明悟,他之前只算是入境,而现在半步踏上启明。看似缓慢,实则蒋起戈已经算是福泽深厚了,若不然,短短二十余的年龄会半步启明?
就连之前掀起这场波浪的宋浊流也只不过是入境,而那绿啼剑主法天象地的境界也只是以巨石布下剑阵,镇压绿啼村的水脉而已。一个几乎于那时绝世高手也只能做到了第三境界。
“奶奶,那这绿啼剑的事到底是如何?”蒋起戈跟着唐家奶奶往下走,现在日头升起来,竹林当中的露水颇重,唐家奶奶说自己以前喜欢露水,现在不大喜欢了,去哪都是湿漉漉的,每踏一步衣服染上露水不算,脚下的脚印一踩,干燥的石板上面就是一个硕大脚印,让她看的去心烦。
唐家奶奶拐过一个长廊,看着长廊两边竹林中晨练的唐门弟子,说道:“绿啼剑的事我知道一二,绿啼剑主最后一战就是和我家老头子,不过我没有看见他手中的绿啼剑,也没有听他说过绿啼剑的事。当时看起来,绿啼剑只是一个噱头。不过我家老头子是绿啼剑确有此事,只不过绿啼剑少有出见,就连我也没见过,或者是因为他法天象地的境界,将绿啼剑另作他用也是很可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绿啼剑主没有把绿啼剑留在绿啼村。”
蒋起戈点头,他当时也是这样认为,江湖上多少武器因人而贵,更何况是一个绝世高手的佩剑,放在绿啼村内只会给绿啼村带来麻烦。
两人继续走在唐门当中,唐门面积较大,有三四个山头,这里面出来亭台楼阁、暗道密室、毒气陷阱之外还有菜田、稻田。平日里除了外面采办一些东西外,唐门大部分都是自产自销。在后山还有唐门的铸练堂,不过那是禁地,蒋起戈没有想去看看,唐家奶奶却有意无意的把他带到那里走了一圈。
等走回来,饭食也准备好了,唐家奶奶的吃食与平常百姓家差不多,粗茶淡饭,今日有了蒋起戈来,特意加了一道野山鸡。
吃饭的地方也挺随便,唐家奶奶走到山坳的一处亭子,就坐在那,等子弟们上了菜,与蒋起戈吃了早饭。
之后唐家奶奶忽然说道:“和你说了这些话,倒是忘记了。”
唐家奶奶指着蒋起戈的身子,前几天蒋起戈在绿啼村外和宋浊流大战,原本破烂褴褛的衣服也被消去,现在的蒋起戈上身是赤裸着的。
蒋起戈也忘了这件事,看见唐家奶奶所指,大惊,说道:“我今天如此失利了。”
唐家奶奶唤来一名子弟,说道:“你将蒋公子带到东厢房,给他准备衣服。”
蒋起戈道个辞,跟着那名弟子往山腰东厢房去。
唐家奶奶坐在亭子里面,好好的看着紫竹山的风景。
过了半响,唐家奶奶独自一人往山下走。
等到半日之后,蒋起戈换洗衣服之后,对着门外唐门子弟说道:“兄弟,可劳烦你带我去见奶奶?”
唐门弟子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蒋起戈跟着他身后找到了奶奶。
找到奶奶的时分是中午,奶奶正打算休息,听见弟子说蒋起戈要见自己就从床上起来,拄着拐找走出门外,看见门外的蒋起戈说道:“怎么了?”
蒋起戈拱手说道:“奶奶,现在我想去东越剑池将这当中的事情了了,随后去寻找关于食人恶子的蛛丝马迹。”
“这也太急了吧,你来我唐门不过半日的时光,多带些时日才是好的。”
“谢谢奶奶的好意,不过绿啼村的事情我还是要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的,要不然我于心不安。”蒋起戈极为诚恳。
唐家奶奶无奈之下,只能说道:“那好,我让人给你些银两,就当是我们借给你的。”
蒋起戈思量一下,然后说道:“好。”
他一路前行东越剑池,路途遥远,当中没有一些盘缠确实有些麻烦,再者唐家奶奶说的是借,这样自己还了便兴安了。
过了一会一个女弟子收拾了一个包袱递给蒋起戈,蒋起戈收了之后,对着奶奶告了一声辞就走了。
唐家奶奶摇头回房休息,口中念叨了几声。
而此刻数千里之遥的京城,一片雷雨不散,原本只是下午时分,却已经尽晚。
不看京城中间的皇城,只是看京城西南角一处监牢,阴暗恐惧,呼啸的风声灌进来,里面的铁链也随之晃动,叮叮叮的声响让这里显得很空旷。
此刻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篝火早已熄灭,从勾栏漏出来的光也尽是黑光。
黑光当中可以看见一道艳丽的刀光。
陈庆之用自己衣袖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艳刀,眼神当中满是戏谑,这座监牢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能来这里的都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如何有本事?不能够颠覆天下,也能够让天下大乱。
所以陈庆之高兴在自己进京的第五天被关在了这里,更高兴的是五千虎贲骑被赵齐晖留在了京城,而皇帝纵然言语,却不能如何。
他身下倒下的几个高手,不就是皇上、九皇子、二皇子的人?
夺嫡夺到这种地步,赵齐晖应该很高兴,他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兄弟需要练手来对付自己了。
当赵齐晖一人走进来的时候,陈庆之也快擦完手中的江山艳刀了。
他身上穿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而只是一道简单的蓝色麻衣,直接靠在监牢的栏杆上,看着陈庆之笑着擦刀。
“你的笑真让别人发憷。”赵齐晖双手抱在胸前,在监牢里面的那几句尸体他懒得去看。一群说是很厉害的杀手,可是终究比得过他眼前这位被叫做江山刽子手的陈庆之?
那一柄江山艳刀耍的的艳丽炫目他不是没看过。
“咯吱。”
陈庆之拉开监牢的门,走到斜对面的监牢里面去,将铺一铺,对着赵齐晖说道:“记得把这些人给丢出去。”
赵齐晖打了个哈切。他没进去和陈庆之坐在里面,没有任何兴趣。
“你居然逼得你父亲和你的兄弟们联手对付你,我真不敢想象,你是多厉害。”
陈庆之双手枕头,直接躺在铺上,这监牢恐怖,但干净。好歹是给大人物用的,若是有个蛇虫鼠蚁,也落了一个面子不是?
“不是我很厉害,是他们太无能。你看看我们在避难游玩,结果一个两个派出来的人都没能杀死我们,我们那时候可是一个随从都不带啊。”赵齐晖挥挥手,表示自己很平庸,言语中更多了对于那几个人的嘲讽。
陈庆之哼笑了一声说道:“是,他们无能。要不是有时候被蒋起戈拉去了,我们也少不了麻烦。”
赵齐晖站在监牢外面,伸手握了握门栏的精铁,抬头看着上面的缝隙问道:“你说这到底有多坚固?”
陈庆之闭着眼睛似乎想打瞌睡,有些无力的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想要劫狱的不少,可就真的没有人活着出去了。”
赵齐晖滋滋赞叹几声,把手上的铁锈派去,换了一个位置说道:“你说这些日子都没有蒋起戈的消息,他去哪了?该不会被真正的是人恶子给杀了吧?”
陈庆之犯了一个声,他被关在牢中,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所有的情报交给了赵齐晖。他就在这里安心的养伤、练功。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你怎么不说应该是被人杀死了?”
陈庆之忽然起身对赵齐晖说道:“我们和他相交,每次遇上什么大危险,你看他死了没有?就连上次硬抗黑家居的冲击都没有死,还莫名其妙的被人醍醐灌顶了。我说你老人家没事能不能把对面那几个人给抬出去,那血腥味太重了。”
赵齐晖对着外面喊了几声,外面进来几个人,把那几具尸体给抬了出去,滴了点药去除了气味。陈庆之对此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他以前对尸体这些不在意,唯独这次在春闲关外的大战之后,对尸体感觉到恶心,对血腥味感觉到反胃。
“嘿,瞧你这样子,这点尸体血味就把你变成这样了,至于嘛?”赵齐晖看着陈庆之的模样有些不解,不过也解了,那些尸体不只是黑甲军的人,还有大周的人,恶心是应该的。自己两个以前冲杀过战场也只不过是少年心性,图个热血豪气。
现在。
不了。
“我走了,你就好好待着吧。”
赵齐晖嘱咐他一声。
陈庆之侧躺着说道:“别输了,我还要当天下第一纨绔呢。”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