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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鞘远远看了那麟王一阵子,看他与那宫女正说着什么,宫女恭敬的样子,不似待一个痴傻皇子,思及问昔曾与自己说的,心下了然。
他慢慢踱步过去,正在那道口,许是他的注视叫人避之不及,他看见一双有些震惊的眼撞上来,只须臾便回归正常,呵,他不禁牵了牵嘴角,果真不傻,还是个有些作为的。既是问昔选了他,便由着他去吧。
仰麟见他走远了些,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拍拍尘土,一想却又停下了手,直接往那大殿而去。
“麟王殿下!您怎么过来了。”那先前的宫女走上前来扶他,“奴婢已经通传了,麟王许是还要等些时候,不若随奴婢去偏殿候候?”
然宫女却没有等来麟王的应声,只见那锦衣的小少年跌跌撞撞般往大殿里撞去,急忙拉住:“殿下!殿下!”
凌肃从奏折里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谁在外边?”
“禀皇上,是麟王殿下,闹着要进来。”
凌肃愣了下,放下朱笔:“叫他进来吧。”
“皇兄!”仰麟冲了进去,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凌肃。
凌肃下了楼梯来扶他起来,仔细看了面前的男孩面上,最近总有人与他提起这个先皇子,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皇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虽是心里打了注意,却仍是笑着哄孩提一般问:“麟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皇兄说?”
仰麟使劲地点点头,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嘘!麟儿只对皇兄一个人说!”
“好,你说。”凌肃有些好笑,蹲下一些测过耳朵。
“不要,不要。”仰麟看着四周,“有人!有人!”
凌肃有些疑惑,转眼看看四周,除了宫人并没有谁,难道……他低头又看了看明明一脸痴傻笑着的人,狐疑了片刻,终是挥了挥手,遣散了一众人等。
见殿里真的没有人了,仰麟才直了直身子,笑起来。凌肃看他样子,沉思片刻,肃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仰麟跪了下去:“麟儿请旨,求皇兄让麟儿去送郡主姐姐出宫。”
闻言凌肃身形一顿,骤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地下跪着的人儿却丝毫不惧:“第二,麟儿来辞行。”
对着凌肃的位置,他复磕了下去:“三者,麟儿此番,请罪。”
凌肃忽而负手在后,退后几步看他:“你果真,不傻。”说完便转身上了台阶,然不到两阶,便又回身看他:“你,一条一条说。”
仰麟跪得端正:“麟儿本是苜国二皇子,多年前大泽真正的前太子病死,我便被送了进来。本是想要取皇位而代之,但是,世事难料,苜国还未有建树,大泽便重又振作起来。”
见凌肃不发一言,他低下头去,继续叙述:“麟儿本是苜国棋子,然在大泽这些年,麟儿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大泽的事情,而今苜国奸臣当道,皇兄病的蹊跷,丞相暴毙,麟儿……实在放心不下……”
凌肃依旧面无表情,只沉声问:“你想回苜国?”
“麟儿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只是,苜国……而今需要我。”仰麟直视着他,“苜国不能葬于奸臣之手,相天野心勃勃,必是要再来大泽,皇兄……皇上……请允许麟儿回去!”
“你说你要去送郡主姐姐?”
“郡主姐姐已经布置好了,只要麟儿可以出宫去,必会被劫,与她一起被相天护送回苜国。”
“问昔,布置好了?”
“皇上……郡主姐姐……想要离开……这里,没有她要的。”
“我大泽,竟没有她想要的?!”
“麟儿答应皇上,郡主姐姐去得苜国,必会被善待,即便是大权更替,麟儿也会安置好她,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哼!这话,还不应你来说。”凌肃这几日,都不敢与问昔说和亲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今日萧鞘来与他交底说是问昔的决定,他仍是不愿意相信,此时看仰麟笃定的样子,便再也由不得他犹豫了。
凌肃走了几步:“郡主,会有人,却不会是问昔。”
“皇上……郡主姐姐,已经见过相天了!”
凌肃只觉得一切仿佛是有人已经设定好似的,由不得他不同意,这感觉,叫他恼火,却发作不得。
座下仍有声音传来:“麟儿,求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