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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容一简洁的回答她。
回到游虚山,刚到山顶,苏笺和容一便看见太息掌门闭目悬在空中盘腿而坐,似乎是在特地等着他们两人。
“师傅。”
容一停了下来,从容的笑着对太息行礼。
太息听见他说话,睁开了眼睛。
“千军万马已然逼近,不日将至,你如何应对。”
太息声音从容的说着,似乎千军万马将要去的不是他亲手掌管的游虚山,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对付区区蝼蚁之兵,不过谈笑间的事尔,师傅告辞。”
他勾着桃花眼,笑的风流洒脱,挥着长袍,转身离去。
有心在前面停下等他的苏笺听他这么一说,只是皱了皱一双秀眉。待容一飞到她身边后,她便继续向前飞去。
游虚山远方,王室的精兵铁甲浩浩荡荡的向着这里逼近。
漆黑的林子中,将士们点起火把扎营休息。作为这次领军的太史令此时正站在一颗大石头上向浩瀚的苍穹望去,他那如老树皮一般干枯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东方,那一团灰黑的乌云分分合合了好几次,终是将东方那几颗仅剩的星辰完完全全的遮掩住。
太史令叹了一口气,身手矫健的从大石头上跳下去,走入了已经搭好的帐篷中。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勾,低着头颤巍巍的端详了好久。最后抬起头时,只见太史令的脸上竟满是泪水,他那悲怆的脸上泪水顺着苍老的皱纹不住地流着,让人看了只觉凄然。
游虚山上,容一还未走到素笺居门口,就看见一个绿色罗裙的女子站在他的素笺居门口朝他看来。
“姑娘前来,是有何事?”
容一浅笑着,温文尔雅道。
“这是我叔父给我的碧杫丹,对修炼有莫大的益处,所以想给你送来,帮助你修炼。”
夏眠话语柔柔的,像是夏夜的风在林间习习吹过。这碧杫丹是夏松给她的,因为十分珍贵,她一直没舍得吃。
潋渊大地上的修炼者,几乎都知道碧杫丹,它是由一种名唤碧杫的精怪炼成的。在潋渊大地上,有一种叫做碧杫的精怪,它们只生活在灵气旺盛的竹林中,平日靠吸食人的血肉和吸收林子中的灵气存活,它们有着清新可爱的外表和凶猛嗜血的内心,且极为聪明,若非法力到达一定境界,很难将它捕获。
最难能可贵的是,它的血肉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死者服用可重生,活者服用可曾功力。
容一淡淡道“碧杫丹如此贵重,容一不敢收,况且这是四季之神对你的关爱,你怎好转赠他人。”
夏眠见容一如此回答,心想或许是自己太唐突了,她和容一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这样冒冒然送他东西,确实有点太过热情了。可是她只是想,容一是太息掌门的闭门弟子,难免会引来很多关注,所以她觉得他要尽快提高功力,这样才能在以后遇到危险时能够自保。
“如若无事,请回吧!”
容一一副恕不远送的表情,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素笺居,只留下门口的夏眠可怜巴巴的咬着唇不知所措。
夏眠在门口顿着不想走,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在这里傻站着也毫无意义。最后她想了好久,心一横,小心翼翼的踏进了素笺居。
小居内春光无限,一树樱花开的正好,夏眠四处看去,已不见容一的踪影,她抬头看去,只见容一正坐在二楼走道上的一张长藤条椅上悠然自得的手执一本书卷翻看。
夏眠踩着木质的台阶小心的走了上去,心脏在胸膛中不安分的跳动着。她上了楼迫不及待的往容一看书的走道上走去。走过了转角,她水灵的眼睛往走道上看去,只见容一正面色从容的看着她。
她一下子顿住了脚,咬着嘴唇看着容一。
“今日天气真好啊,容一。”
夏眠尴尬的笑着,她说完后感觉自己刚才像是和容一说了一声我是傻子一般。
“是啊,天气真好!”
容一望了一眼天外浮云,悠悠的说道。
之后,楼道上再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夏眠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正一心看书的容一,两只手相互捏来捏去,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她略带尴尬的开口道“容一,你在看什么书?”
“御龙志。”
容一淡淡道。
那书的书面是正对着夏眠的,不说夏眠离容一不过三步之遥,就算是隔个七八步也是能看清书名的,夏眠说看不见容一手中的书的名字,那纯属瞎扯。
所以夏眠说完就又后悔了。
然后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夏眠往楼下的园中望去,那樱花开的正绚烂雅致,一园的春光关也关不住,仿佛要流出去似得,真真的是春光乍泄,可是再看看自己,就瞬间觉得周围似乎变做了冰天雪地。
“容一,你在吗?”
一声略带低沉的女声传入耳际,夏眠吓得心漏跳了一拍。她回过神来,去回忆那声音,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于是忍不住往楼下看去。
此时夏眠也才注意到容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依然拿着书卷,一袭白衣站在楼上,像是个清雅脱俗的自在仙人。
“我在这里。”
容一朝着楼下的女子说道,语气中眼神中似乎也有了些微微的变化,夏眠顺着容一的目光看去,那小园中,一个白衣女子正站在樱花树下,清风夹带着粉色的樱花花瓣从她的裙角悠然掠过,如此自然,却美得让人忘神。
那樱花树下的女子正是苏笺,她听到了容一的回应,朝楼上看去,一眼看见了容一,随后白衣翻飞间,她已落在了楼上的走道上。
苏笺落了下来后有些感到吃惊,但她未表于脸上,她吃惊的自然是夏眠。刚才往上看去,看的太粗略,未看见夏眠站在上面,这一下飞了上来,第一眼便看见了夏眠。
苏笺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容一。
“苏笺,你误会了。”
容一见苏笺这幅表情,自然明白,苏笺是误会了他,以为他是故意让夏眠看见她的。
但是容一发现,这样解释,似乎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索性继续说道“苏笺,你误会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苏笺无奈,果然无赖没有原则可言。
“容一,这位是……”
夏眠对苏笺打量了一番,礼貌的问容一,她刚才没把容一的话放在心上,所以自然不是因为容一说他喜欢苏笺。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苏笺,只是,她想不起了。
“她是苏笺,是金恪长老的义女。”
“哦,我总是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夏眠笑着摸着头道,她看着对她冷冰冰的苏笺,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补上了一个缺口似的。
“或许吧,这天下巧的事很多,说不定你真的在哪见过苏笺。”
容一挑了一下眉笑着,眼睛里像是盛开了一大片桃花般绚烂。
夏眠接着道“说的对,或许我真的在以前的某个时候见过你,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夏眠一直看着苏笺,似乎要将她看破,可是苏笺依就那样面不改色的站着,完全没有要与夏眠搭话的意思。
“苏笺你家在哪里。”
夏眠甜甜的笑着问苏笺。
苏笺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她看着夏眠单纯的眼睛,觉得心里有些乱,她不知道怎么理清心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要远离夏眠。她们的从前早已化为泡影了,夏眠依旧是从前的夏眠,但是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她了,昨日的一切都像坠入深海中的大船,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