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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病床旁边的医疗器械上发出平缓而规律的声音,一个面色略带忧伤的年轻人坐在病床旁,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老人,他心中十分酸涩,故事还没有讲完,爷爷终究是撑不住了……
年轻人的名字很普通,程人,原本他不叫这个名字,因为幼时体弱多病,有两次高烧差点都没挺过来,爷爷看着怀中虚弱瘦小的他,叹了一口气,就叫程人吧,有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的意思。
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程人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很小的时候被对方从孤儿院里抱了出来而已。不过虽是领养,但爷爷却将他视如己出。
在程人的认知中,人这一生终究是要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的,可是爷爷却打破了这些条框,他一辈子有过的女人很多,却始终没有成家,对于这事,程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过问,直到最近,爷爷原本十分硬朗的身体突然垮掉,作为唯一的亲人,程人一直在病床前伺候着,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爷爷在清醒的时候都会给程人讲一些自己的故事……
爷爷叫程八,这个毫无意义的名字是程人的太爷爷给起的,太爷爷是个好女色的小财主,家中已经有了好几个姨太太,在外面却仍然沾花惹草,四处欠风流债。
程八就是挂牌明娼出身的六姨太太的孩子,所谓的挂牌明娼就是集中在妓院里接客的风尘女子,他在孩子里排行第八,本来就是很没有地位的存在,再加上自己的娘是个青楼女子,又遭到其他几房太太的排挤,娘儿俩的日子过的并不顺心,时间一长,太爷爷也懒得搭理他们,给别的孩子都起名很文雅或很阳刚,唯独给他随口取个名,这小子行八,就叫程八,好养活!
到了程八五岁那年,也就是民国四年,当时袁世凯屈服日本,接受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各城市纷纷抗议,誓雪国耻,每天游行的人都有很多,太爷爷也参与其中,充当了一次有志人士。
回来之后,太爷爷情绪慷慨激昂,心中情怀不散,便问这些孩子们说:你们以后都想干嘛?别的孩子都是从商,做元帅,当大官什么的,乐的太爷爷合不拢嘴,直夸好孩子,到了程八这里,他挺起小胸脯,昂着小脸蛋大声道:我要当山大王!
听到这话,太爷爷脸立刻黑了下来,一巴掌就盖在了他骄傲的脸上。
从那之后,太爷爷更加不爱搭理这个混蛋小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其他小孩都去学校找先生了,程八则去村头找流氓了,太爷爷因此事大发雷霆,并当众公布和爷爷断绝父子关系,爷爷不以为然,心中竟然窃喜: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老王八蛋了。
临走前,程八对自己的娘发过誓:娘!你等我在外面闯荡出来,我就回来把你接走享福!
就这样,年幼的程八带着一腔热血走出了家门,胡乱混了几年,他也长成了个大小伙子,这几年里,他和一伙流氓整天不务正业,去小镇上干偷鸡摸狗的营生,得来的钱全用在了吃喝嫖赌上。
但是整天瞎混根本不是长远的办法,有次,这一伙人缺钱用,合计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这时正值军阀混战,程八的骨子里又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儿,于是,一咬牙,背着其他人跑到山东投靠“五毒大将军”张宗昌。
当时参军很容易,到军阀手下当个小兵的有不少都是痞子,程八身上的痞气,使他到了部队,简直就像找到了亲人,如同回到了家一般,很快就和其他兵痞好的就像亲兄弟。
1925年,程八进到兵营里训了些日子,就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当时日本人在山东青岛开办了六家大型纱厂,这些日本商人长期压榨在纱厂工作的中国工人,不仅薪水很低,而且劳动强度很大,很是折磨人,最终,在工会的组织下,工人们开始集体罢工,日本人一见事情闹的这么大,便开始安抚工人们的情绪,并开出一些令人满意的条件来安抚工人的情绪,可是当工人们复工的时候,日本人并没有按照承诺那样做,于是就引发了第二次罢工行动,而这次,日本人则向北洋政府施压,要求中国当局镇压罢工,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下,山东督军张宗昌和胶澳督办温树德派出军警两千多人来镇压罢工,程八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出发前,温树德就下了指示说“打死人也不要紧”,这道命令让这些士兵心中有了底气,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当天晚上,他们就包围了纱厂,到了次日凌晨,便开始强攻进入,逼迫里面的工人走出纱厂,工人们开始激烈的抗议,场面一度失控,在推搡怒骂中,士兵们的情绪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想到上头的命令,心里一阵邪火涌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人群顿时大乱,枪声络绎不绝的响起,一番哄闹厮打过后,最后一清点现场,发现一共打死八个人,受伤的不计其数,他们又逮捕了几十个领导罢工的人,最后还把几千名工人遣返回了原籍,事情一出,震惊了社会各界人士,全国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也就是后来历史上的的青岛惨案。
这次事件之后,张宗昌不但没有受到负面影响,竟然还趁机兼任了山东省省长,程八等一干参与镇压的兵痞也纷纷受到了奖赏,他从一个小兵变成了一个小队长,变得更加自大狂傲。
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三年来,他大小仗也打过,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算是日常,子弹贴着头皮擦过无数次,硬是教他挨了过来,当然,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没少干,慢慢的,程八在张宗昌手下混得风生水起,从一个小队长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副团级别的军官。
当了官之后,他在酒肉美色的快活林里把自己当初发过的誓忘的一干二净,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1928年初,国军四大军事集团联合北伐,奉军节节败退,再加上山东地方势力联合起来排挤他们,张宗昌的日子变的越来越难过了,于是他只好脱离张作霖,自己成立山东省保安司令部,不久后,他又听闻政府要派人过来把他从山东省省长的位置上顶下来,无奈之下,张宗昌只好率部离开山东,期间辗转几次,程八等一干军官也都感觉到了大势已去,便暗中商量着,准备带着钱财逃离,可是,还没等他开始准备,情况就变的更加惨淡了。
到了六月份,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张宗昌看着手下五万多人,心中恍惚,不知何去何从,于是他就向张学良恳求,放他出关,张学良不但不允许出关,反而派于学忠等部将其控制,令他进退不得。
此时,北伐军占领了京津地区之后,白崇禧立刻率部到达冀东,包围了张宗昌部,张宗昌也知道大势已去,便舍弃了手下,自己化妆从小巷内逃了出去。
树倒猢狲散,领头的都跑了,剩下的人顿时乱套了,很多人都选择了归降,被白崇禧给收编了,而程八则趁乱和几个军官一起卷了些钱财逃了出来。
这几个军官出来以后,各自分开,都逃回了老家,程八顿时傻了眼,一想之前的事,心里十分郁闷,自己哪里还有家?无奈之下,只好找个妓院住了一段日子,整日花天酒地,等到身上的钱财用光之后,程八再次没了打算。
而这些风月场所,向来只认银子不认人,没钱了老鸨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军爷,立刻让人把他赶了出去,没办法,此时他身无分文,只能硬着头皮回老家了。
一路风餐露宿,走了一个月终于回到老家,进了家门,管事的老妈子硬是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曾经的八少爷,此时的程八,身形高大,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跟落魄的土匪没什么两样。
老妈子心善,急忙把他让进了院子里,他刚一回到家便感觉气氛不对劲,待安顿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爹已经中风病倒了,不知哪一会就得咽气,老娘也早就被其他几个太太给赶了出去,剩下的这些兄弟姐妹因为争家产闹的不可开交,搞得整个程家乌烟瘴气的。
程八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回想起幼时娘亲搂着他坐在院子里数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再想到自己对娘亲立下的的誓言,心中悔恨异常,他恨自己的乐不思蜀,恨这个家的冰冷刻薄,他决定要出这一口恶气,安顿好之后,程八就召集大家一起吃个晚饭。
晚饭的气氛很不好,一桌人看着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待他吃饱喝足,心中的怒气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当下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们把我娘赶到哪里去了。
其中一个姨太太轻蔑的说道:呵,那个贱骨头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窑子里了……
听到这话,程八怒从心起,恶向胆生,对母亲的那股愧疚也一并都涌了上来,立刻暴起,一把掀翻桌子,揪住说话的这个姨太太的头发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把这姨太太抽的直翻白眼,众人大惊失色,家中的几个兄长也立刻起身过来和他厮打在一起。
只是这几人平日里也是吃喝嫖赌之流,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而程八再次,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十几次的军人,更何况是在暴怒的状态下,这几人在他手上根本不够看,一时间,都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几个老太太也跟着又哭又闹,场面乱的一塌糊涂。
正当他打骂的过瘾时,门外呼啦啦的闯进十几个抄着棍子的家仆,围住他就是一阵乱棍敲打,程八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些家丁合力按住,挣扎不得,最后给扔出了家门。
程八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啐了一口,指着大门骂道:一群婊子养的玩意儿,爷今天记住这茬了,改日弄刀全他妈给你们剁了!
骂完便愤愤离开了,此时天色已晚,程八走在大街上,心中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拿他们点钱了,这下好了,现在自己可真是没亲没故了,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无奈之下,他跑到村外,找个草垛,窝在里面随便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就饿醒了,再加上睡的很不舒服,他从草垛里钻了出来,刚一着地,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儿,程八立刻支起鼻子,顺着肉香味就找了过去。
这一路跟来,就来到了村子里的小饭馆,只见两个人正就着蒜泥吃炖肉来着,这下把他馋的口水就流了出来,骨子里的流氓性子也紧跟着窜了上来,正想着怎么过去混口吃的,仔细一瞧,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原来那两个吃炖肉的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是他小时候当流氓的玩伴,叫二狗,这人从小是个结巴,老是被自己欺负,看到这个人,程八按耐住心中的窃喜,掸了掸身上的土就走了过去。
“二狗兄弟,好久不见!”程八立刻装出来很惊讶的样子,再看这二狗,只听背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愣,回过头来上下打量好久,才结巴道:八……八…少爷?!
毕竟是熟人见面,二狗很是高兴,赶紧给他让个座,指着对面的人向他介绍道:八……八少爷,这……这…位是海…海先生!
程八顺着看去,只见这海先生衣着朴素,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双目炯炯,嘴角微扬,五官看起来很是舒服。
只是当时他馋的不行,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炖肉上了,扫了一眼海先生,应付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碗里的肉。
二狗一看,坏了事儿了,于是赶紧扯了程八一下急道:八…八少爷,这…海…海…
话没说完,此时程八已经馋得不行,一脸的不耐,他轻微甩开二狗,说道:海什么海!锅里架着肉呢!
二狗一听,脸都绿了,丢下他,立刻向海先生陪笑道:海…海…海先生,我兄…兄弟不…不懂事,您…
这海先生虽然样貌文质彬彬,举止谦和温雅,内心却是城府极深,看到来者这副德行,心道:这十足的一个愣头青,比这二狗更好骗了。于是表面笑道:二狗兄弟,看你这朋友也是个不拘小节能干大事的汉子啊!
程八当时正啃的满嘴流油,一听有人夸自己,把手里的骨头一放,吮了下手指得意道:那是!爷们儿原来是张宗昌手下的军官,不是我吹,大小的仗打起来,咱绝对不含糊……
接下来,程八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当初当兵打仗的事儿,二狗看那海先生礼貌的应着他,也没好阻拦,等他讲完之后,海先生探身问道:海某这里现在有个活儿,缺的就是您这样的勇猛之士,不知程少爷意下如何。
程八一听,心说自己现在没地方睡觉,没肉吃,没酒喝,没女人玩,不如跟这个海先生干了,于是问道:不知海先生说的是什么活儿?
这海先生低笑一声:程少爷,在下是个凭手艺吃饭的人,咱们去山东支锅,我敢肯定那里面值钱的物件不会少。
程八在军队里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人,这些土话也懂一些,所谓支锅,就是盗墓,也有些地方叫倒斗。
一听是去盗墓,他可慎重了,之前有个战友就是个盗墓出身的人,平日里闲聊打屁的时候,这人没少和他们吹嘘古墓中的奇闻怪事,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家伙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据说是从王爷嘴里掏出来的口含玉,一年四季都冰凉无比,反正到最后,那个战友是暴毙在军营里的,死的时候样子十分恐怖,面容青白,双目圆睁,满脸青筋爆出,嘴张的很大,大到可以塞进一个拳头,而那块口含玉就端端正正的放在这家伙的嘴里,后来因为战事爆发的原因,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但是他却记住了一个道理,盗墓这行当损阴德,吃死人饭可是命不长的。
此时,海先生看出来他的犹豫,微微一笑,一挥手,叫来小二,又点了两罐好酒,加了好几个炒菜,看的程八眼睛都直了。
海先生给他满上了一杯,假模假样的劝道:程少爷要觉得不妥,也可不必跟去,海某敬重程少爷是个汉子,也想结交一番,以后做个朋友也是极好。
接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八便入了这海先生下的套,再加上自己情况窘迫,眼下是真没地方容身,当下一拍桌子,大着舌头道:海先生如此看的起我程八,程八也是真心想结识海先生,那我就陪海先生走一趟!别的不敢说,这一路海先生和二狗兄弟的安全我护定了!
这海先生一听,十分高兴,又叫了酒,这三人从中午喝到晚上,程八醉的是不省人事,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自己的“英勇事迹”。
第二天,程八在客栈中醒来,也不见二狗和海先生,他胡乱擦了把脸,就跑下了楼,就见海先生和二狗背着行囊走了进来,此时大家都腹中无食,就叫了三碗面,海先生本以为是一人一碗,哪知道这程八一个人就吃了三碗。
三人吃饱喝足收拾完毕,便向山东进发,那时汽车基本见不到,火车又上不去,于是三人又是驴马车,又是步行,一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县城里也没过多逗留,补充了一下给养,又是三天后,二人跟着海先生吃一路灰尘,进了一片山沟沟里。
程八平日里虽然吃喝嫖赌,但之前扛过枪打过仗,身体好的没话说,那二狗就不行了,一路上喘着粗气,进山之后更是不行,一直哭丧着脸说累,这海先生倒是颇有两下子,一路面不改色。
走到一处地方,程八四面环顾一圈,打量一下周围的地形,只见四周全是大山,眼前只有一条山路,要是顺着这条山路一直走,前面就有一个凹型的夹子沟,里面树林繁密,影影绰绰。
于是,他便问海先生接下来该怎么走,海先生手持罗盘,回道:穿过夹子沟,前面便是郊子岭,这夹子沟又是龙脉之腹,隐遁土中,若是从龙腹进入,必然凶险,我们从郊子岭进去。
一路无话,此时,三人已经到达夹子沟,二狗累的双腿打哆嗦,嘴里喊着要休息一下,于是,三人在夹子沟入口停留休整。
程八喝了口水,掏出干粮大口嚼着,海先生则在一旁仔细观察山形地势,口中念念有词:来龙气势如巨浪,重山迭障,护卫重重,这是大官葬地,为何显得如此凄凉......听到此话,程八将手中的干粮三下五除二的塞进嘴里,立刻起身背上行囊,边拍打裤子上的土边对海先生说道:海先生,听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没什么好东西了?
海先生摇了摇头笑道:程少爷不必担心,海某人断定里面有绝世珍宝,只是......
程八眉毛一挑,问道:只是什么,请海先生说清楚。
海先生苦笑道:这条土龙形与势皆变,你看四面怪石峥嵘,俱为恶形,四周护卫气势皆无,恐怕葬内多有劫煞......
闻言,程八赶紧摆了摆手道:我是个粗人,你说的这些是啥意思?
海先生面色沉重,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墓里有极凶之物……
二狗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本来一路折腾的就够呛了,现在一听这墓里还有凶物,当下就打起了退堂鼓,于是结巴道:海…海…先生,这墓...恐怕不…不…是我们能…进…的去的,咱…咱们还是走吧!
闻言,海先生笑着安慰道:二狗兄弟莫怕,但凡有凶物的地方就有极品宝贝,更何况有我和程少爷在,你怕什么!事成之后,有了钱,就去住大宅子,娶很多个漂亮婆娘…
这海先生洗脑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没几句就把二狗说的热血沸腾,听的程八也心中极美。
热血一上脑,三人立刻启程,进了夹子沟。
夹子沟里面的很潮湿,全是泥路,地上铺了很厚的一层落叶,越往前走,脚下的树叶就越结实。
行走间,古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密集,到最后,他们几乎是在树缝间穿梭,不多时,一颗巨大的古树出现在他们眼前。
确切的来说,那不是一颗古树,而是很多棵树经过长年的挤压,长成了一颗怪模怪样的大树,树干很粗,一眼看去,直径都有四五米左右,树杆上有很多树洞,大概是一些动物的巢穴,树底部的树洞最大,足有一人高,黑漆漆的,似乎很深。
当下他们没有过多逗留,立刻加快脚步,两个时辰后,三人衣衫褴褛的从树丛中钻出来,身上满是蚊虫叮咬和树枝划伤的痕迹。
出来后,眼前全是嶙峋的上坡路,他们此时处于山沟里,四周的山路陡峭的厉害,根本不能走,只有眼前一条上坡路,三人也没过多停留,喝了几口水,就向上进发。
一路除了二狗的抱怨声,二人也无话,上到坡顶,海先生掏出罗盘,又规量了半天,手一指坡侧道:就是那!山石路中有泥土的地方就只有那,土是龙的肉,这条入土龙的入口也正是那!
这些日子的舟车劳顿,现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他们很是兴奋,停歇了一下,就兴冲冲的向入口位置进发。
到了地方,海先生取出探条探墓,确定下方有墓,便开始下铲,这第一铲一下就是十米,有了,这深度就是一个标记,带出来的土里有什么东西就是特点,从而能判断出是什么时代的墓葬。
海先生闻了闻上面的土,肯定道:下面是汉墓!程八不解,也试着闻了闻铲头上的泥,只闻到了泥土的腥臭味。
海先生看到他的模样,笑着解释到道:海某人家中世代倒斗,便自幼培养海某的嗅觉,这其中都是有学问有讲究的,程少爷闻不出是人之常情。
的确,这闻是盗墓贼的技术之一,是经过长期不断摸索总结,形成的一套完整的方法,归纳下来便是“望”,“闻”,“问”,“切”。
闻就是嗅气味,这项本领需要从小培养,有些盗墓贼在盗掘之前,取一撮墓土就能判断这墓是否被盗过,据说功夫到家的,仅用鼻子就可以判定墓的朝代,准确程度令人惊叹。
望就是看风水望气,这海先生先前用的便是此法,像他这种擅长风水之术的盗墓贼,每到一处,必看地势,真正的风水宝地,必然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经验老到的盗墓贼,也会借用一些自然现象来寻找古墓所在。(细节就不一一介绍,后面都会有补充)
接着,海先生指点着二人开始打盗洞,海先生是专业盗墓贼,程八又是一身的力气,二狗再不济也是个大小伙子,三人抄着铲子上下飞舞,交替下铲,很快就挖了七八米。
最后,海先生打下一铲,只听“锵”的一声,铲子触碰到很硬的墙面,这一声在他们耳中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三人立刻开始清理,很快就清理出一块整洁的砖墙。
三人很快砸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程八猴急的就要钻进去,被海先生拦下。
“程少爷,稍安勿躁,这墓道里面空气多年不流通,只怕这墓气有毒”
程八闻言讪笑一下,挠了挠头皮退了出来,海先生点上一支蜡烛放在墓道里,只见火苗闪几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又等了一袋烟的功夫,海先生一点头,说了句可以进了,然后打头就钻了进去,而程八和二狗则是第一次下地,不免显的很好奇,却也不敢乱碰,怕引出什么机关,只好拘谨的跟在海先生后面猫着。
进了墓道,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墓道不长,没走一会儿,只见海先生身形一放松,就钻出了墓道,他二人也紧跟着钻了出来,顿时觉得眼前一阔,海先生打起火折子,有了火光,顿时周围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地上都是整块的石板,这些石板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越外面的越大,在中间的越小,有点像是是阴阳八卦的意思,墓穴中间放着一只铜鼎,鼎上面的墓顶上刻着日月,而墓室的南边,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数不清的青铜器物和古玉饰品在火折子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旁边就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
这副景象看的程八精神一振,立刻就跑去想拿陪葬品,却再次被海先生拦下,程八此刻见财眼开,这时被拦下,心中十分恼怒,便以为这海先生要出尔反尔,挡他发财,顿时反手扣住海先生的手用力拧了过去,海先生也没防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海先生手腕被拧脱节了,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海先生哪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心里也发狠,矫正了一下手腕,暗道:一介匹夫,不识抬举!然后便飞起一脚踢向他。
程八此时正趴在殉葬品堆里往布兜里疯狂塞东西,也没防备,只听得后背一阵劲风,一股剧痛从背上传来,嗓子眼儿里一甜,就重重的摔在陪葬堆上,身前的冥器压碎了不少。
缓了一下,此时程八恼羞成怒,杀心已起,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痰,回头冷眼看着海先生道:混账玩意,你他娘的三番两次的拦我,到底想干嘛!
说完也不等海先生回答就抄起拳头就抡了上去,那海先生也不是善茬,啐了一口,也挥拳迎了过来。
这海先生是个职业的盗墓贼,自幼开始学习拳脚功夫,加上这些年在地下的磨练,身手十分了得。
而程八之前受过训练,扛过枪打过仗,再加上骨子里天生的一股狠劲,虽然吃些亏,倒也是与这海先生斗的难解难分。
二狗在旁边不敢过来分开两人,只能苦着脸哭劝着,这二人你来我往,斗的越发狠辣,追打之间,正巧打到陪葬堆旁边的墓道口,程八脚下一个不稳就往墓道里摔去,情急之中,他拉扯着海先生也跟着摔了进去。
二狗一看两人都下去了,抹了把眼泪,急忙跑到陪葬品堆里胡乱挑几个小件儿揣上,举着火折子也跟着跑了下去。
此时,程八二人在石阶上下滑的过程中还不忘缠斗,几乎都磕的鼻青脸肿,头晕的吃紧。
墓道不长,两人很快就滑了出来,跌落在一个方形的墓室里,程八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抄着拳头又扑了上去,海先生躺在地上,两腿一发力,将他蹬到一旁。
程八在后退的途中,身形不稳,一下撞在墓室中央的木棺上,撞得木棺晃了一下。
当下他也没顾及,又扑了过去,二人正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一旁跟下来的二狗大喊道:二…二位爷爷,别打…打了!棺…材里的东…东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