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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盯了了几天了。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从手边已经拆开的那条软中华里面取出一根烟并征求了一下身后那位的意见之后,我将其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监视目标就是个孩子。货真价实的中国高中生,或许还有点儿书呆子的意思。”
“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这种言论也特别像个孩子。”
“如果八云老师在这里,你也只会是个孩子。”
这样的互相之间带刺的谈话让我想起了八云老师和韩定都在的时候,不过与后两者之间不一样的地方很快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是那两个人,对话是肯定不会就此停下来的。叹了口气,把嘴里的烟雾缓缓吐出来,我把手放在手刹上:“那两个人开始移动了。”
“估计是回家吧?他们的行动一直都很单调。”
“给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考虑到叫霍云岚的那个孩子是个高中生,我感觉他的活动已经足够丰富多彩了。至少比我高中的时候要丰富多彩。”
“啊,是吗?我没读过书,不是很了解你们这些学生。”
沉默成为了接下来行程的主基调。被监视的两个目标选择了乘坐公交车,所以跟上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浪费我这辆十代思域的性能——不是吹牛,如果真的要进行飙车追逐战的话,我这个开汽车修理店的真的一点儿都不虚。
两个人很快就到家了。将烟蒂从窗户外面弹出去,我挠了挠头:“快到晚上了,你的班。我去吃晚饭,休息。”
“明天见。”
从后视镜里面,我看到对方——名为王章的男性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穿过没有打开的车门飘了出去。如果这种时候周围有个人还不得吓死……算了,人家是红军政治保卫局的老前辈,警戒性肯定比我高多了。看着这个幽灵的远去,我狠狠踩下离合,准备去找个饭馆解决晚饭问题,顺便拿着发票将这几天的花费去找八局“4·13”专案组报销。
就在几天之前,我从那个中年男人手中接收了监视秋静叶的任务。和我想的一样,“4·13”专案组所针对的就是四年前八云老师在我的家乡所引发的那些事件,韩定曾经就是这个专案组的成员之一。在他们所不知道的韩定的掩护工作下,我被成功洗脱嫌疑,八云老师也逃离了这些人的视线,但专案组却一直存在到了现在。
“韩定是我最好的学生。最好的。你根本不会明白什么叫最好的。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虽然中年人的话很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愤怒的力量让我有些害怕,“我绝对会把那个叫八云紫或者扮演八云紫的疯子罪魁祸首抓住,并让她付出代价。”
这句话最开始让我体会到了违和感,直到我才想起来,按照韩定向他的上级呈现的剧本,韩定应该是被八云老师杀死的。这种时候,中年人的愤怒忽然显得有点儿可笑了起来。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动过向他说出真相的想法,但是那似乎只会徒增麻烦。八云老师已经回到幻想乡去了,韩定则早已死去。说出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
何况,韩定的同事,还是师父,完全没有任何让我信任的要素。当作为被守护者,国家安全部或许让人很安心,但如果自身牵扯之中,这些家伙的话……大部分一点儿都不能信。
“我们人手不够。”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中年人两根手指当中夹得是一根雪茄,“都四年了,我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上级领导对专案组很不满,或许马上就要撤销这个编制了。就算现在,我们的人手也很不够,抓你都要靠我在大连当公安局长的老战友出面帮忙。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个忙……”
“我拒绝。”
“不要这么着急。我又没有说不给你好处。”
“还是让我拒绝。我不想要更多的钱了,也没有什么野心……”
“你又忘了我们刚刚说过什么了。”说到这里,中年人忽然就笑了,“如果你拒绝,我们可不能保证接下来在你和你父母身上会发生什么。而且,你接受这个任务的话……你知道,我们这四年肯定不是一点儿成绩都没有,只是上面要求太高了:他们只要她的活人或尸体。如果你答应,等任务完成之后……”
“我就把八云紫的行踪告诉你。她躲着我们,所以我们找不到她……但是,她总不会躲着你吧?”
“……打算用我把八云老师调出来吗?”
“有这个想法。可是你的八云老师也不是白痴。”苦笑了一下,中年人摇了摇头,“四年来,我们也和她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了……让你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正面对抗我们有一定把握,但只要八云紫想跑,我们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判断出这应该是实话,因为他有种和韩定说真心话时一样的气氛。拒绝面临威胁,完成后又会有利益……显然,我根本没得选择了。
所以我就接下了监视秋静叶和她的同居人,霍云岚的任务。这位突然出现在大连的神明好像是安全部的最后线索了,而我有恰巧来这边拍摄002,两个要素碰在一起,很难让人认为是偶然:尽管它就是偶然。要我是负责这件事的人,我也会想办法把突然出现在大连的“狗剩同志”抓起来。
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另一个让我有些惊讶的事实在于,我的监视“伙伴”居然是一位幽灵,还是一位红军时代的幽灵。看着一位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变成了鬼魂的感觉很是诡异,而且从对话中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叫“王章”的人虽然生前在政治保卫局工作,是国家安全部这些人的前辈,但他现在和中年人应该是一种合作关系而不是隶属关系。他应该属于另外一个机构,或者组织。
这让我想起了我被绑架之后,八云老师和韩定在谈话中偶尔会出现的那个东西。直觉告诉我,这个幽灵的来源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但这也不是我应该多嘴的地方。在这种事情上,多余的好奇心可不仅仅是会害死猫的地步。将第二个烟头按灭,扔到垃圾桶里去,报销完了的我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感觉根本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车钥匙和新买的二锅头,准备去聊聊天。
就像我想的一样,王章就在那个地方认真监视着,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交班的时候他总是神出鬼没的,突然就出现在了车里,又突然就消失了,不过一起工作了几天,某些行动规律我还是摸到了的。
“你过来干什么?”
“有些睡不着,所以找你聊聊天。”撕开花生米的包装袋,我把酒瓶拿出来,“幽灵能吃东西吗?”
“……幽灵必须吃东西,只不过需求比你们要少得多而已。”
“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传说里面鬼魂什么的不都应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么。”白色的液体刺激着口腔,辣辣的感觉让我的头脑感觉似乎清醒了一点。一个不小心,酒精接触到了口腔溃洋的位置,疼痛感差点儿让我呛到,“咳,咳咳……那两个怎么样?正在愉快地进行夜间造人运动吗?”
“当然没有。你看那个叫霍云岚的像是有这个胆的人吗?”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是闲聊的情况,王章的语气要轻松多了,“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和你一样。那个神明也应该还没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
他的这种谈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心中有什么神圣的东西被玷污了一样——尽管我早就不是同人作者了。闷闷地喝了一口酒,我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王叔。我就这么叫你吧。你别小看我,其实如果我愿意的话,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对象还是个大美人。但是……怎么说呢……毕竟我是个懦夫……你笑什么!”
“没事。你让我想到了我之前的一个战友。他跟你一样,面对女人也是有点儿……迷茫混乱,直到最后被逼到不行了才终于下定决心。”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收敛,这个鬼魂眼神瞥向被监视者的房间,“当时我其实也下定决心了。不过,从那么多士兵里面突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情……”
“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被一枪打死了。后来,我那个战友的事情就再也没听到过。当然也不想打听,毕竟死人打听活人的事情,也不太好。”摇了摇头,王章脸上的表情有些惆怅,“……我这辈子有三次,都想拼了命去保护什么东西,结果都没成功。第一次,我想从那群暴徒手里保护我女儿,结果她还是死了。然后我加入了红军,进入了政治保卫局,手里有了枪,心想总算能保护住了,结果还是不行。第二次,那个闺女主动走了,应该是因为我不够格……第三次的话,本来以为用政治保卫局的身份,只要突围出去就绝对没问题了,谁能想到我居然被打死了……”
王章这些近似自言自语地叙述让我的心里有点儿难受。显然,他的经历比起我要悲惨多了。想了想,我敲了敲车顶:“麻烦问一下,幽灵能喝酒吗?”
“当然能。就是醉不了。”
“那,陪我喝一点儿吧。刚刚那些话,都是醉话,不能当真的听,对吧?”
对方默默地把酒壶接了过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酒壶轮流在两个人之间轮换,花生米也很快就被吃完了。王章喝得不多,毕竟给一个喝不醉的人喝酒和倒在地上也差不多,这一瓶基本上还会被我喝下去了。到最后,半斤酒下肚,我似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模糊的印象里面,还记着自己嘟囔了一句话:
“我是个……懦夫啊……”
然后,还有王章的那个回应:
“懦夫只要鼓起勇气就能改变。总比我这种就算拼尽全力也保护不了的无能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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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被王章叫起来的还是自己醒过来的,总之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手刹已经按下,汽车的挡都挂好了,而前面就是一个交警。这个“惊喜”让我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儿一下次全被吓跑了。幸好,或许我表现得足够正常,站在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没有过来查我,算是勉强躲过一劫。
下意识里面还勉强记着跟踪目标这种事情让我对自己的能力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自信,但随后就开始暗骂自己的愚蠢:那两个人正在人行道上步行,我开着车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王章,帮我盯一下,我去找停车位。”
“我已经帮你盯了一个上午了。”对于我的要求有着明显的不满,王章睁开眼睛,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这种大马路上他还不敢大摇大摆地“飘”出去,“给我快一点。”
对于一位有经验的司机来说,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找到合适的车位然后挤进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迅速把车停好,在我下车之前,王章已经出现在车窗旁边,并有些没力气地摆了摆手表示都交给我了,他要去自己的休息地点休息。对这位临时的幽灵“伙伴”点了点头,我把车门锁好,开始寻找起来秋静叶和霍云岚的身影。
有了。两个像是傻瓜一样站在饭店门口不知道在瞅些什么的家伙。把身上这件白色格子衫扯了扯,在周围商家的宣传之下,我终于想起了今天是七夕。所以说,这两位今天出来下馆子是打算沾点儿小便宜吗?
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迈腿走进了面前的饭店。拨弄了两下钱包里的钱,我也紧随其后却在门口被服务人员拦下了:“先生,我们饭店是禁烟的。”
“啊,抱歉。”将最新的烟头按灭扔到垃圾桶里,我打算继续前进,却再次被拦了下来:“还有,先生,本店谢绝自带酒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九条、第二十四条和国家工商总局出台的《合同违法行为监督处理办法》的规定,这属于利用格式条款排除消费者权利的违法行为。”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敲了敲自己的酒壶,“大过节的,大家都别闹不愉快。这个酒壶算是个纪念品,我带进去之后肯定要瓶酒行不行?”
“这……”
拦下我的服务员明显是个新人,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无所适从。这时候,另外一位眼尖的老服务员立刻挤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先生您请进!您总共几位?”
说句实话,现在能把“谢绝自带酒水”这种规定光明正大地摆在明面上的饭店也不多了。被引领着来到总台,我伸出两根手指,耳边马上传来了更加喜庆的声音:“是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吗?今天七夕我们饭店有活动,合影认证可以享受情侣优惠……”
“小鸡炖蘑菇,酸辣土豆丝,再来份拉皮和花生豆。剩下的等我朋友到了再点。……对了,来瓶洋河蓝色经典。”
这个菜单一出,刚刚还在努力向我推销这里的七夕活动的服务员顿时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坐在座位上稍稍歪了歪头,我看到正在受到监视的两个目标在楼梯口又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花样。花生和酒都已经放到了桌子上,或许可以看出好戏。
然后他们两个就突然走下去了。
没有酒水伴随的好戏让我郁闷了一会儿,但随后就装作上厕所跟着走了下去。下楼的时候我和那个叫霍云岚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我想象中的结实,如果对上国安那群人恐怕坚持不了十分钟。
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伟大的莫洛托夫同志,面对国安我估计一分钟就会倒地。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霍云岚和秋静叶很快就搞了个大新闻。根据活动提示,女方抱男方上楼可以打四折,所以没人气的神明果断就这么干了,使用公主抱这种姿势。对于我来说,这种场景有些刺激,因为我在住院期间由于脊柱和骨盆断裂,在进行转移的时候根本不能用背的。在很多情况下,这都需要我爸爸将我整个人,带着输液器,带着移动式的呼吸器,全部抱过去。
我记得父亲额头的每一滴汗水。他的极限是两层楼——但是,在发生了紧急情况的那个晚上,他抱着我和这些东西爬上了十七楼。对于我们一家子来说,那都是极其痛苦的回忆:因为疼痛我在哭,一边哭一边想给我爸擦掉汗;因为急迫的心情跟在后面的母亲也在哭,一边哭一边高举着或许关乎我性命的输液瓶;我爸也在哭,泪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擦都擦不干净。跟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也着急……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群人的欢呼起哄当中,我需要冲到厕所去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
懦夫的一个最主要的表面特点就是喜欢哭,动不动就哭。面对着镜子里面脸和头发都已经湿透了的,狼狈的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的自己,我抹了把脸,决定继续去完成监视任务。
鲁迅先生说过要痛打落水狗。我本人或许有一部分自虐倾向。在中途打了一个电话,我一边看着监视目标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吃着饭,一边将花生豆一个一个地塞到嘴里。过了一会儿,在对面已经开始互相喂章鱼小丸子并聊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打电话约的对象终于出现了。他看上去一脸要吃了我的样子,但声音依然警惕地压低了:“八云紫在哪儿!?”
我看了他一眼,把对面的凳子踢开:“坐。国家的钱,不吃白不吃。想吃点儿别的可以再点。”
“我问你,八云紫在哪儿!?”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且上来就想抓我的领子。我想打开他的手,却被直接拽住了手腕,那恐怖的力气让我有种血液断流了的感觉:“……八云老师没在这儿。我就是打算找人陪我吃个饭。”
“你……!!!”
“好了,坐吧。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今天给自己放个假。”给他满上一杯酒,我继续吃着自己的土豆丝和蘑菇,“专案组的压力不小吧。我这是为你着想。”
“我从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性格这么恶劣。”恶狠狠地看着我,他很快拆开了消毒餐具,就像面前的菜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用力咬着,“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脸。否则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任务结束?应该还早吧。如果你坚持要抓住八云老师的话。”
“不,快了。”
“……快了?”这个回答让我愣了愣,手里夹土豆丝的动作也停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早就失去耐心了。专案组要解散。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试图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内心当中很悲伤——如果这个专案组解散,对于他而言,就相当于他永远失去了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向八云老师复仇的机会,“猎犬到最后连为自己的狗崽子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你们这群人会被叫做‘狗腿子’,而不是猎犬。”
我开始明白他刚刚的愤怒了。同时,我也再一次萌生出了将真相告诉他的冲动——但旁边玻璃杯子破碎的声音将这种冲动消除了。探头一看,我们伟大的,寂寞与终焉的象征,掌管红叶之神,秋静叶小姐,正在很没有节操地撒着酒疯,嚷嚷着要和一个天文单位之外那个由热等离子体和磁场组成的完美球体干一架。霍云岚在苦笑——那种这几天来我和我接触的几个人都在渴望着的,幸福的苦笑。
“你看,他们两个过得多愉快。”决定把不许抽烟的告示抛在脑后,我点起一根烟,“要结婚了的话,生活指不定多热闹呢。”
“是啊。”一边把我的烟按在桌子上,中年人一边点点头,然后又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要是任务结束了,我们就必须遣返秋静叶了。反正她绝对不能在中国待着,要待也得是日本。”
“……当然。你们肯定会这么干。顺便把霍云岚抓起来接受政治审查。”
“然后再等四年,”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中年人接着我的话说,“由另一个不知道代号是啥的专案组找到失魂落魄的霍云岚,让他在另一起因为那个狗屁幻想乡跑出来的狗屁妖怪或者狗屁神明引发的案子里提供帮助。”
“然后他就因为在监视过程中七夕节这天被那个狗屁神明或者狗屁妖怪晒了一脸,把狗屁专案组的狗屁联络人交出来,吃一顿失魂落魄的狗屁午饭。”
“人生真是一团狗屁。”端起酒杯,他把对话终结,“干。”
“干。”
两个人都在苦笑,笑得像个傻瓜,然后将杯子里的二两半白酒一饮而尽。接着,中年人就不想说话了——我也不想。掏出耳机,开始听我的歌:
“……
Astheendisdrawingnear,(眼看末日将至)
TheTwelfthArmyinterferes.(第十二军从中介入)
Openuparoute,(打开一条通道)
Getpeopleout,(使军民得以逃脱)
It'sforcesspreadoutthin!(它的部队散布在各条战线上!)
……”
有时候真的感觉很好奇。在第三帝国的最后,为第九军打开生命通道的第十二军,和在第十二军的拼死掩护下渡河的第九军,两者究竟都是什么心情呢?他们为之奋斗的元首和祖国都已经消失了,曾经踏平欧洲,兵临莫斯科城下的德国万字旗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们究竟在为着什么而行动呢?
或许原因简单而又原始。但我宁愿选择认为那是一个高尚的理由。
“我想和霍云岚吃顿饭,行吗?”没有去看中年人的脸,我说,“作为一个前辈,给他一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经验。”
“可以。如果这能减少我们的说服工作,我还巴不得呢。”
这是今天我和中年人的最后对话。
“……
It'stheendoftheWar!(这就是战争的终焉!)
【Holdthecorridor!(守住这条通道!)】
ReachforElbe'sshore!(奔向易北河的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