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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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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翡翠打开殿门,就看到了衣衫未褪的年定坤以一种大字型很豪放的躺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不知所向。

    许是昨晚回来晚了,今天可是要上朝的。翡翠有些毛糙拍拍年定坤的脸:“皇上,皇上?”

    年定坤不应,如死尸般躺在床上。

    翡翠又拍了几下,还是不行。走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走到洗漱的盆旁,拿起毛巾沾了点冰凉的凉水。

    翡翠略有些迟疑的看着床上那个睡的四仰八叉的人,最终还是一狠心,迎面便把冰凉的毛巾蒙在年定坤的脸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好长的时间,年定坤忽然一个激灵,直直的坐了起来,年定坤缓缓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深深的幽怨,这可把翡翠下了一大跳。翡翠呆呆的看着年定坤:“皇....”咽了下口水才说的完全:“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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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磨唧唧可算把皇上给伺候好了,翡翠一直低着头,但也难以忽略头顶上那如影随形,幽怨的小眼神。

    给年定坤换好朝服后,翡翠拍了拍衣服,嘘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等待年定坤开始用膳,给她布好了菜后,翡翠默默的站在一旁。

    年定坤侧头看了一下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着一起吃。”

    翡翠受宠若惊,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年定坤看他那副呆呆傻傻的眉眼,忍不住笑了:“你呀,还以为我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公主吗?还不快坐。”

    翡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踟蹰道:“皇上长大了。”

    年定坤有些无奈的笑笑:“你怎么还把我当个小孩?年纪轻轻,老为我发愁,老妈子。”

    翡翠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胡说!”

    年定坤没再说,拿起筷子吃起来:今天的朝堂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正要走进大殿,便听里面喧哗声四起,侧耳倾听,却都是“令公子”“小王爷”之类的话。这大梁王朝,还有哪个小王爷值得朝臣如此?除了摄政王府的那位,还会有哪位?

    年定坤边想着边走进大殿,喧哗声渐息,年定坤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间那个略显青少的少年郎,一眼看去,倒让人忽略了年纪,只觉风华绝代。

    想来,年定坤发现已多日未在课堂上见过他了,此时见他,忽略摄政王的意图,确觉得他不是该在学堂里读书的人了。

    嘴角泛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那是言之哥哥。

    小路子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

    大臣队伍里走出了大半官员,摄政王却未走出,他向来喜欢装出一副德高望重被朝臣拥戴而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只见底下的官员一溜排开,颇为壮观。

    年定坤问道:“何事启奏?”声音里仍掩不住这个年龄女孩所特有的稚嫩娇俏,但却凭空多了一份不可忽视的威严,在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响。

    为首一老臣说道:“臣恳请皇上将摄政王之子收入百官之列,稚子虽弱冠未及,但天资聪颖,好学过人。”

    后面的一众大臣齐齐喊道:“臣等附议!”

    年定坤并非不是不想让言之哥哥入仕,只是若是摄政王提起,自己又破例答应了,朝中大臣岂不认为她也要有意巴结他,威严何在?可是这下可好了,所谓威严是从父皇死后便彻彻底底的没了,真是看清楚了。

    左右也不必因和摄政王赌气而耽误了言之哥哥,再坚持,若没有真真实实的权力,都是枉然,不过是叫摄政王左右看自己不舒服,大臣们看轻。

    年定坤想着便笑了,笑的清亮好听:“这下可好了,便可天天与言之哥哥见面了。”

    底下的朝臣也纷纷笑着说:“是啊,是啊。皇上与小王爷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年定坤看着摄政王面无表情的脸色,依旧笑的灿烂:她怎会不知道这些朝臣面上如此说不过是顾了摄政王的面子,私下里,不知怎的笑她小儿心性。

    待到议论声渐息,摄政王出列,低眉敛目的把神情都遮了去,看不甚分明。

    只听摄政王低沉的声音说道:“臣,谢皇上隆恩。”

    年定坤没看他,只是看向殿外,没说话。

    一旁的小路子尖声喊道:“有事启奏!”

    掌事宫女端着一个放奏折的盘子,一一经过,托了一大摞。

    其实现下,奏折不过是走个过场,早从皇宫又转到了摄政王府,要不是摄政王私下里拒收一些直接呈到摄政王府的折子,许是怕落人口实吧,现在或许连一本折子都没有。

    待到全收完之后,小路子喊了一嗓子:“无事退朝。”

    底下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年定坤起身顺着皇上专用的道往外走,可是她不知道,那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看过她一眼的人,在此时抬起头,缓慢直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言之和父王被人群簇拥着,看着那一张张笑的老练的连褶子都不自觉泛起的人们,总觉的哪儿不对劲。

    没了,什么东西没了?

    言之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头疼,加之,这些人也太聒噪了。

    摄政王也不笑着看着群臣微微点头了,只是领着言之往外走。刚走至殿外,一股厉风刮来,清清凉凉的,只觉好了大半。

    坐上马车,父王却并未回王府,而是径直去了城郊,等马车轱辘声慢慢停止时,言之拉开帘子,随父王往外走去。

    却见所在府邸的当头上,有一个乌黑黑的大匾额,镀金的大字,清河宫。

    低下头暗自奇怪,这京郊怎还会有个行宫,据他所知,皇帝叔父并不好这口,所以即位以来也没有大兴土木干这些。可这清河宫,却分明不似前朝遗物。

    正在思索间,小厮已经上前敲门了。一旁的角门吱吖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何人?”

    小厮道:“摄政王携其子。”

    老者点了点头,躬身道:“原来是摄政王,恭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