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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伟兄,目前战况如何?”太阳还未出头,天空刚开始发亮,皇甫嵩就率领亲卫,与坐镇在城楼上一夜没合眼的朱儁打了一照面。
朱儁军职虽拜为右中郎将,名义上跟皇甫嵩的左中郎将差不多,但实际上距离皇甫嵩还有一定差距。皇甫嵩身出名门,祖辈父辈不是边军将领,就是地方郡守,身份非同一般。而朱儁身出寒门,因能力出众而被皇甫嵩举荐,这才成为镇压黄巾军的三大中郎将之一。
不过,皇甫嵩待人亲和,跟朱儁私交又甚厚,所以跟朱儁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用身份地位压迫朱儁。皇甫嵩与朱儁见面也会主动打招呼,亲切称呼其表字。
如今长社城内,以皇甫嵩为主,朱儁为辅,另外还有一些本地官绅从旁协助。因此,城内兵马也分成了三部分,皇甫嵩一部,朱儁一部,城内原先的衙役县兵官绅家奴联合部队。
守城的主力部队就属皇甫嵩和朱儁二部,两人分工明确,各守一天,相互倒班,只有事发紧急,才会齐聚一起,联手应敌。这么一来,两人的精力也能跟得上,手下将士也能得到休息喘息的机会,蓄养体力精神。
至于城内原先兵马,如今正在当做预备役,被皇甫嵩和朱儁手下将校,魔鬼操练当中。
“回禀义真兄,今日战事到不吃紧,只不过黄巾贼围而不攻,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近几日战况激烈,黄巾贼仿佛吃了一剂猛药,士气大振,连日强攻,吾军也因此折损不少,长社城池虽未曾有失,但也直教人心惊胆战,苦不堪言。今日贼军攻势突然停滞,却让人不禁生疑。还请义真兄千万要小心!”
朱儁虽然熬了一夜,但精神头还在,见到皇甫嵩大清早的就赶了过来,连忙回礼,并将实情禀报,还提醒了皇甫嵩一句。然后就准备跟皇甫嵩完成军队交接换班,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公伟兄不必多虑,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本将便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黄巾贼连日攻城,吾军虽伤筋动骨,折损两千人,但想必黄巾贼损失更为惨重,起码死伤了上万士卒。
如今长社稳如泰山,黄巾贼一时拿吾等没有办法,贼军统帅见长社久攻不下,军中士气不足,自然需要时间来修整军队,以待来日再战。如此一来,吾等也可以缓一口气!近几日将士们实在是太辛苦了!公伟兄,回去休息吧!”
皇甫嵩猜测了黄巾军的意图,自然不会将今日不见黄巾军前来攻城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守城的事情还是要做,既然黄巾军不来攻城,也可以趁机让手下将士们轻松一点,搬搬石头木块,加固一下城墙。
皇甫嵩心里都已经清楚今日自己和麾下将士要干些什么事情了。此时皇甫嵩和朱儁手下还在换班当中,突然有一将校极速跑到两人面前,禀报军情。
“禀报大帅,颍川黄巾贼波才率军前来搦战!如今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之外,皆是黄巾贼寇,贼兵数不胜数,预计兵力高达十万以上。”
“义真兄,此事该当如何处理!”朱儁前脚已经准备离去,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停下了脚步,连忙火急火燎的跟皇甫嵩商议对策。刚才还在说黄巾贼没来攻城,现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黄巾军数量在十万以上,这规模可真心不小了。
长社城内是两个中郎将两部兵马连番应战,黄巾军内也类似这般。颍川黄巾军的部队构成可比长社城内军队要复杂百倍,黄巾军内山头林立,虽然都归波才统辖,但真正要前来攻城的时候,也多是数位领兵数万的将领一起前来,分攻东南西北四门。
黄巾军由于组织混乱,各部并不协调的关系,才被皇甫嵩朱儁找到弱点,趁机逐个击破,因此长社一直未曾攻破。但即时是这样,皇甫嵩和朱儁的消耗也是不少。而一般这样的攻势,黄巾军也不过是四五万将士前来参战。
如今多了一倍人手,又由波才亲自率领!如今城墙布防由皇甫嵩接收,皇甫嵩手下也不过数千人,而且士卒们都多多少少带着些创伤病痛。倘若现在波才直接率领十万大军猛攻四门,皇甫嵩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长社也难以防守。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动员全城人手,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的。
朱儁得知此事,心中自然非常焦急。
“公伟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城墙布防皆已交由吾来处理,汝就不要再多做担心了!汝一夜未曾合眼,也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
公伟兄,听吾一言!黄巾贼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更是头脑昏聩,昏招齐出!两军交战竟逞起匹夫之勇,前来搦战!吾今日便晾着他,不去理会他便是!倘若到时候贼军攻城情势甚急,并且吾军难以防守,到时候还请公伟兄施以援手,帮吾一把!”
此时皇甫嵩已经认定黄巾军连日攻城大军已经耗尽了体力和精神,无力再战。而黄巾军将帅也已经无计可施,黔驴技穷。那么自己防守长社城,自然也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
朱儁见皇甫嵩信心满满,成竹在胸,那也就不再跟皇甫嵩多做纠缠,自顾自回去睡觉了。朱儁只是留下了一个亲卫,在此观察情况,倘若事情有变,亲卫就能迅速赶来通知自己,到时候最多也是有惊无险,不会酿成什么大祸。
事情也正如皇甫嵩所设想的那样,目前的黄巾军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空有十万将士罢了。波才率领十万大军,在长社城下晒了一早上的太阳,见搦战无果,长社城内官兵闭门不出,也就放弃叫嚣,率军就地结扎营寨。
如今黄巾军士卒疲惫不堪,无力再战。并且今日搦战无果,伤了士气。最后又将营寨立在长社城外不足三里的地方。这就给皇甫嵩提供的便利,皇甫嵩见此,心下生计,自己和朱儁手下皆是骑兵,来去如风,如今敌军虽众,但不堪一击,等夜幕降临,黄巾贼陷入睡梦当中,便可趁夜袭营。
骑兵袭营,本身就算失败了,损失也不会太大,更别说是一支精力饱满的精锐之师,夜袭黄巾贼这乌合之众了!对皇甫嵩来说,此次夜袭,成则可解长社之围,进而破杀颍川黄巾,大获全胜,解放颍川。纵使败了,长社城和黄巾营寨这么进,骑兵跑两步就回去了,损失不会太大。
原本皇甫嵩朱儁手里的骑兵,被波才大军堵在长社小城之内,就很不舒服了。后来还要将骑兵转化为步兵,用作守城,这更让骑兵们感到憋屈了。如今能够骑上骏马,肆意奔驰,大杀四方,全军上下都会同意皇甫嵩的夜袭策略。
因此,面对巨大的诱惑,久经沙场的皇甫嵩都没有忍住,毫不犹豫的跳入了韩枫早已设计好的陷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