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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并不复杂。派人把大营拆出一个缺口,有五丈宽,能让六匹马并行就足够了。然后点上火把,假装抢修缺口,马蹄声一靠近抢修士兵立刻“四散而逃”,等那些骑兵一进来,两侧伏兵立刻用塞车堵住缺口,营内五百伏兵一起点亮火把,如果这些人心里素质不好当场吓死两个也不稀奇,就算他们负隅顽抗,也绝对跑不掉,我等不急要看看这些混蛋是什么人。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真的会冲进来。庞德其实说得没错,这样的陷阱太明显了,但明显不代表没人会上当。我坚信这些人不怎么聪明,因为聪明人一定会想到,在自家军营打架斗殴是小事,但放火却是大忌,水火无情,一旦火势蔓延,损失难以估量。就算主将侥幸没事,他们这些参与放火的人多半会死。而且这些人马速快,从发现缺口到冲进大营,留给他们的思考时间其实很短。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下令全军披甲,随时准备列阵。留庞德在中军,随时指挥全军。
同时我也没忘记给上司徐荣报信,不过只告诉他有细作在营中放火,正在捉拿。
果然,那几个人看到“抢修”的士兵“四散奔逃”,稍一犹豫,立刻纵马冲了进来。
“举火!”
身后的士兵在马上点燃火把,焦黄色的火光像萤火虫一样出现在夜空,迅速聚集成群,照亮营地。
“吁~”突然出现的火光让这些小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拉住战马。这些人总共十六个,人人一身黑衣,一半手上拿弓箭,一半拿铜锣,这个时候都眯着眼努力适应火光。
“举弓”我再次下令。
第一排骑士把火把交给身后的同伴,弯弓搭箭,箭尖直指这十几个小贼。这十几个小贼先被火光晃了眼,等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赫然发现自己被上百只羽箭指着,箭尖反射的寒光让人心惊胆颤。
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埋伏在两边的士兵立刻推出塞车,堵住缺口。
我等了好一会,估计他们已经彻底胆寒,才缓缓开口:“尔等何人,竟敢在营中放火,还不速速下马就擒。”
马上的人似乎都是老兵,回过神来,先是晃了晃身子似乎打算摘弓或者纵马,但看看上百支羽箭,最终没敢乱动,但也没有主动下马。
我挥挥手,示意士兵用挠钩把这些人拖下马。
还没等士兵有所动作,异变突起。
“嗒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条火龙向大营撞了过来,能看到的人数恐怕不会少于三百人,后面还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不等我下命令,哨兵立刻吹响号角,全军进入战备状态,最多一刻钟时间,庞德就会列好阵势。三千精骑,只要不是董卓翻脸都能应付过来。
火龙直冲缺口而来,竟然毫不减速。
“起!”一声暴喝,三百多斤重的塞车,竟然被来人使兵器生生挑飞两丈远。
那人挑飞塞车,马速不减,四面一扫,径直朝我冲了过来,吓得我几乎魂飞天外。不是我胆小,因为此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一把方天画戟,胯下嘶风赤兔马——吕布。
三国第一猛将吕布,举着方天画戟冲我杀过来了。
“放箭!!”我厉声高喝,声音因为紧张变得尖利。
好吕布,手中画戟磕碰撩挑,上百支羽箭全部落地,无一辛免。这么缓一缓,吕布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朝我冲来,嘴角挂上一分玩味的笑容。
这个笑容我读懂了,大抵是放学带人以后把同学堵在路边时漏出的笑容,意思是你“死”定了。
我吸一口气,狠踢马腹,绰枪在手,朝吕布冲了过去。吕布是冲着我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趁吕布马速减慢冲上去,还有些机会。
吕布见我冲过来,笑容更胜,双腿一夹,赤兔加速,吕布右手持戟,左手扶在马上。
两马错蹬的功夫,吕布画戟平伸,枪尖遥指胸腹,胯下赤兔再加速,打算直接捅我个对穿。我腰一翻平躺在马背上躲过枪尖,双手持枪微微下垂,枪头斜指吕布右侧大腿,以两匹马的速度,这一下捅实了就算不断腿,被掀下马也是一定。
吕布身在马上,急切间无法躲避,右手一转画戟,戟柄磕飞枪尖,左手接过戟柄拉到胸前,月牙锋刃顺着枪杆砍下来。
此时我平躺在马背上,右手前左手后,握住枪杆后半段。当下右手收回腰侧,左手前伸,同时身体右转,磕开画戟。两马交错而过,我坐直身体,拨转马头,准备再战。
吕布回马再战,口中咿哇怪叫,画戟舞出一片虚影,兜头盖脸砸了下来。吕布的画戟一百多斤,戟柄有碗口粗细,我手里的枪只有三十斤挂零,上一次借助腰力旋转才勉强磕开,硬架无论如何是架不住的。
我拨马向左,吕布以为我想躲,拨马向右画戟紧追我脖颈砍下来。我突然向左栽倒,躲过画戟,人从马腹下钻到右侧,电火石光间枪头直刺赤兔右眼。赤兔受惊,向左急躲,吕布正向右劈砍,突然身子被向左拉当即重心不稳,身体不自觉向右趴。我顺势长枪上挑,枪头挂住画戟小枝,爆喝一声“起”打算挑落画戟。吕布身子本就不稳,一时间居然把不住画戟,脱手飞出。
吕布眼看画戟被挑飞,脸色先青后白,随即闷吼一声,恰似一个惊雷,手臂暴涨,一把抓住画戟,两马交错而过。
这次交锋,吕布受挫,赤兔受惊,人马具是怒火中烧,竟而心意相通,两马一错,不待减速,强行转身,赤兔双眼血红,吕布须发皆张,一人一马带着无边恨意朝我冲了过来。
等我拨马转身,吕布离我只有两个身位,画戟带着风声平砍过来。再想做什么应对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得平举枪身,硬架吕布这含怒一击。
“铛”一声巨响,两马交错而过,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野牛撞了个满怀,胸口闷疼,两只手不停打摆子,几乎要把抢扔在地上。吕布杀得兴起,凭手感知道我没有落马,当即把画戟挂在马旁,使一个铁板桥的身法躺倒在马背上,弯弓搭箭,一弓三矢,三支箭呈品字形飞来。
我手软筋麻连枪都捏不住,听到后面尖利的破空声,只能双腿一松,滚落下马。
吕布三支箭,一支射中马臀直没箭羽,一支箭射中马颈透体而出插在营边木桩上,战马悲鸣一声倒在地上。第三支箭正中塞车,金铁交鸣震耳欲聋,“嗞啦~”令人牙酸的磨察声中塞车竟被箭支横向推出三步远——吕布一箭之威竟恐怖如斯。
两军将士具是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吕布军欢声雷动,我军一部分人抽出刀枪战战兢兢的围着吕布,另一批人聚拢到我身边把我拖回营中裹伤。
吕布浑不在意周围抽出刀枪的骑兵,看着我被拖回中军,冷笑说:“你个黄口小儿,毛还没长齐,也敢称什么西凉锦马超!还是滚回你娘怀里多吃几年奶吧!”
吕布带来的二百多骑兵闻言,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好笑吗?我就不觉得好笑。没文化就是没文化,笑点真低……
不过吕布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啊?想起来了《水浒传》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一回,鲁达一边殴打郑屠一边骂:“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连句式都一模一样。
名声害人啊!
彭越为什么跟项羽拼命?不就是因为刘邦愿意封他个梁王的头衔。鲁达为什么把郑屠打死了?到底还是嫉恨郑屠镇关西的名头。中国男足为什么不行?据说就是为了维护九十分钟不射的威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为了名最多不要脸,男人为了名可以不要命!
事情清楚了。吕布在并州浴血奋战十多年,把匈奴人杀得哭爹喊娘,好不容易得了个“飞将”的名头。后来干掉丁原,率领并州军投靠董卓,才被董卓任命为骑都尉。吕布对自己的成就必定很是骄傲。
偏偏,就在今天下午的宴会上。吕布赫然发现,我,马超马孟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寸功未立,仅仅因为有个好爹就从骑都尉升任校尉。更可气的是,这个小王八羔子一仗没打过居然敢号称什么“西凉锦马超”,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吕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吕布立刻带着亲卫摸到我营地旁边,先是派人扰营,眼看我抓住了扰营的亲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进大营把我暴揍一顿,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我这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到底不能和三十岁上下正值武技巅峰的吕布相提并论。
好在吕布毕竟是将军,比低级军官鲁达有脑子,知道杀了我代价会比较大,绝对不划算,只是揍一顿出气,没有赶尽杀绝。
“走。”吕布心情大好,一拨马头就要走。
突然异变再起。
营外,两条巨大的火龙向大营围拢过来。营内,两千精骑集结完毕,在庞德率领列成阵势挡在我和吕布之间。
气氛再次凝结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