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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心中暗道,你以为老子不想直接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传出来吗?老子恨不得直接派人去刺杀刘邦、项羽,杀了赵高,弄死还没有出生的胡亥,可是不可能啊。科学技术也不是那么好推广的好吗,在天下人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公子,虽然聪明一点,但也没有达到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自己在嬴政这个祖龙眼皮底下就不说了,江湖上还有个南墨时刻准备着找他麻烦。即使能让他随便的改变历史,不也得一点一点来吗,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点点办啊。
“扶苏受教,只是力有不逮啊。扶苏若有余力,定当全力推行新数。”扶苏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解释,向司马鸿告辞而去,留下司马鸿拿着自己验算的纸张怔怔出神。
嬴政没有想到,自己给扶苏设置的难关就这么被他通过了,虽然最后不是以黄帝诞辰作为元年,却以历史上第一个甲子年作为元年,效果是一样的,追溯黄帝登基之时有这么简单吗?为什么两千多年从没有人成功过,怎么扶苏一出现,不到一天时间司马鸿就推断出来了?嬴政和扶苏都不知道,以先秦时期保存的史书来考证黄帝年间的故事,其实并不困难,虽然其中必然有一些神话的成分,比如黄帝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在位100年,那必然是以黄帝为首领的部落称霸中国100年,而非某个人真的在位100年。
只是两千多年来国君的权威越来越盛,史官的权利却越来越小,即使有哪个史官有心改变纪年方式混乱的局面,也是有心无力啊,扶苏借着此次户口统计的东风,以嬴政的名义让博闻强识的司马鸿考证黄帝纪年之初,可以说是“国家政策的支持使科学技术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嬴政面子上有些尴尬,他昨天承诺了只要有李斯、魏缭一人和司马鸿的支持,就同意使用黄帝纪年,现在魏缭问都没问的就同意了,黄帝纪年干脆就是司马鸿推论出来的,自己真的就只能同意了吗?那以后的史书纪年中岂不是没了自己的什么事?
扶苏在司马鸿那里想通了李斯的提醒,当然明白嬴政纠结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同意是为什么,但扶苏已经下定决心要采用黄帝纪年方式。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此次统计户口方便,也是为天下统一之后增强整个华夏族凝聚力做准备,毕竟无论是秦国,还是韩赵魏燕齐,甚至是最先称王与周天子分庭抗礼的楚国都宣称自己的祖先是炎黄二帝,采用黄帝纪年可以大大抵消六国民众的抵抗心理。同时这也是扶苏为了防止出现旧时空中国采用基督纪年做的预防措施。
泱泱中华,五千载文明历史,世界上唯一一个文明不曾中断过的古国,却在纪年方式上采用不过只有1200余年历史的基督纪年,这让他很是心痛。他还记得在高中历史课上,历史老师为了让他们深刻理解什么是公元和公元前,曾经说过,公元多少年,就是耶稣多少岁;为了增加授课的趣味性,老师还说这一套纪年方法是耶稣八百多岁的时候才被一个脑子有问题疯疯癫癫的传教士发明出来,只是因为当时整个欧洲都出于中世纪,世俗权利笼罩在基督教的阴云之下,才让这一种其实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纪年方式得以在欧洲立足,并随着近代欧洲列强在世界范围内的殖民统治,传播开来。
老实说中国使用公元纪年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公认在世界范围内,只有基督教国家才采用基督纪年,很多非基督教国家都使用自己的纪年方式,只在外交场合才会用基督纪年加以辅助说明;中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在纪年方式上却采用基督纪年法,还自欺欺人的说是公元,公元这个叫法本来就是错误的,中国将基督标识A.D翻译成是公元的意思,却从来没有告诉学习英文的学生们,它的全称是拉丁文AnnoDomini,意为“主的生年”,B.C也不是什么公元前,而是BeforeChrist,意味“基督降生以前”。
扶苏在旧时空作为一个为了救人连命都可以不顾的“四有”青年,内心里当然是一个有着十足的民族自豪感的愤青,本来就对什么美帝啊、列强啊充满着深深的仇恨。而今回到两千年前的先秦,见识了诸如轨路、流水线法、混编兵团等无数被淹没在历史中的中国先民的智慧,民族自豪感更是噌噌的飙升,有机会在两千年前,阻击所谓的公元纪年,扶苏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扶苏见嬴政还在拖延,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变通一二,劝说嬴政:“父王,我曾听说,六国在战事上屡屡败于我大秦,军队打不过就不要脸的对民众说我们是‘暴秦’,还枉顾事实,称秦人是夷狄之后,以增强民众抵抗秦国的决心。父王如今在统一天下之前采用黄帝纪年之法,正可以破除六国君臣养成的民众对我大秦的偏见,明示天下之人我大秦本就是中华正朔,如今天下万民苦于战事,我大秦为是为了消除列国战事,解救万民倒悬之苦,乃是顺应民意,灭六国之昏君奸臣。”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破除六国君臣的险恶用心,还能让六国民众知晓天下唯有一统,才能消弭战事,民众才能安稳度日,减少民众对秦军的抵抗之心,加速父王统一天下的大业。”
嬴政听了扶苏的话,心中很有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慢慢的回想起来,六年之前他下令逐客,扶苏就有过这种类似的劝谏,现在想想,扶苏刚刚五岁,竟有这样的见解,自己却只当成了孩子的玩笑话,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