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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看着绝尘而去的杜兴一众,感叹了一番秦国的吏治清明,这样的吏治,在历朝历代应该都是不多见的。
“俞途,蒙大人的大营在什么地方?”扶苏问着眼前这个蒙恬的亲兵队长。
“回公子,大营在曲逆县境沈水南岸,与燕军隔河对峙。”俞途恭敬回答道。
“曲逆?”扶苏想了想,记起了这个地名,好像是蒙恬截获赵国逃亡公子赵嘉的地方,应该是恒山郡最北的地方了吧。
“恒山郡是前线,郡尉没有余力护卫公子安全,蒙大人特命小人前来护卫公子。”
“倒是麻烦俞队正了。”蒙恬派遣俞途从恒山郡最北端到最南端来迎接他,扶苏自认为还没有这样的面子,估计是嬴政早就吩咐了蒙恬。
“不敢。”俞途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的意思,问道:“从邯郸郡进入恒山郡,这第一个县就是公子的封地,也就是说我们脚下就是芮城县的土地,公子可要在此停留,或者前往睿成县城?”
扶苏摇摇头拒绝,道:“睿成县城在东,东垣在北,不在一路上啊。先去东垣吧。”。
扶苏很想同意,他还想看看这个因为他连地名都改了的地方,同时把彭定伶等人给安排好。可惜他来恒山郡可不是来巡视封地的,而是奉了嬴政的命令,前来负责恒山郡的户口统计,而且跟他一同出发道恒山郡上任的彭玉应该已经到达了恒山郡,他也不能迟到太久了。
扶苏招来西陵,吩咐道:“我把曹铎给你,你带着彭定伶他们先去芮城县,把他们安顿好,在县城等我。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新上任的县令娄先,他是府里出来的。”
西陵领命而去,带着彭定伶等人脱离了队伍。俞途见状也没有多问,只管沿途警戒。
在俞途的带领下,扶苏一行人穿过睿成县,在元氏休息一夜,于帝元2471年二月十六到达恒山郡治东垣县外的驿馆。
扶苏要负责恒山郡的户口统计,就相当于是嬴政临时委派的恒山郡官员,上任之前要先停留在驿馆之中,待通知了郡守之后,才好进城。
二月十七一早,扶苏穿上自己平日里并不怎么穿的“正装”,带领着一种郎中前往东垣县城,恒山郡在郡治的官员还有东垣县的官员都在城门处迎接扶苏一行。无论认识与否,相互之间免不了一阵寒暄。
“盛传公子自请改封在赵地,大王贤明将公子封在了睿成县,公子又负责恒山郡的户口统计事宜,可见睿国君与恒山郡缘分不浅。”
秦良四十多岁,看起来颇显富态,扶苏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把他和车吾对比了一番,觉得眼前的人要比车吾要圆滑的多。
扶苏不住的点头,似乎对秦良所说很是认同。
“我此次前来恒山郡,是奉父王之命清查恒山户口,同时也抚慰赵地黔首,让百姓早日归心。希望诸位大人多行方便。”
“那是自然。”
“责无旁贷。”一众官员,纷纷响应道。
秦良也是笑眯眯的点头不已。
“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恒山的诸位同僚。”
“好。”扶苏点头应允。
“这位是郡丞郭盈,乃是上卿郭开的同族。”
郭家在赵国算是大族,从郭纵以垄断赵国的冶铁业之后的两百年,郭家人几乎一直都处在邯郸的权力核心圈中,郭开还成了赵国两代大王的相国,可惜这个郭开是个小人,为了个人恩怨报复廉颇致使廉颇亡魏,还使出了“尚能饭否”的奸计阻止廉颇返回赵国。
虽然在扶苏献出了马镫和马鞍的影响之下,没来得及继续陷害李牧,但他与秦国的暗中勾结却仍旧在历史的惯性之下,继续发生了,邯郸的城门就是郭开作为内应打开的。嬴政在不久前刚刚封郭开为上卿,听说这个消息传到房陵,赵迁就给气病了,赵迁心目中的良师忠臣,竟然会是秦国的内应,而且这还是他父亲给他定下的托孤之臣。
扶苏不知道眼前的郭盈人品如何,只是淡淡的点头。
“监御史彭玉,公子应当认识的。”
“卒史汪玄。”
“主簿谈容安。”
“牧师令纪连贵。”
“东垣令祝松”
“东垣丞闵修。”
众人一一介绍下来,扶苏点头都有些累了,见秦良已经介绍完毕,扶苏有些奇怪,连彭玉都介绍了,怎么会少了个人。
“秦大人,恒山郡没有郡尉吗?”扶苏开口问道。
“恒山郡现在是前线,郡尉由王翦将军派人兼任。”
“是蒙校尉吗?”
“怎么,公子与蒙校尉认识?”
扶苏摇摇头,没有解释。
“恒山郡现在情况如何,士卒忙于应付燕军,治安状况如何,是否影响户口统计的进行?”
“这个……”秦良看了看众人,迟疑着没有开口。
“大人,还是请公子和各位郎中先进城吧,总不能就在这里开始办公。”郭盈适时的开口道。
“对对,先进城,先进城。”说着避开了扶苏探寻的目光,领着众人进城。
扶苏找了个机会,走到彭玉身边,轻轻问道:“彭大人,早来一步,可知道现在恒山郡的状况?”
彭玉有些意外,没想到扶苏会来问他。彭玉先是静默了一阵,才开口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一点。受战事的影响,恒山郡的治安确实不太好,听说有一群李牧的部曲逃亡山林,如今就在恒山郡西部的山区之中,现在蒙校尉无暇去收拾他们,闹的有些人心惶惶。”
扶苏有些皱眉,难道大名鼎鼎的蒙恬就这水平,一个校尉手底下少说也有两三千人,再加上原本属于郡尉管辖的士卒,兵力就更多,即使要防备燕军的偷袭,但派出点兵力肃清赵国残兵还是可以的吧。
燕国虽然占领了代地的北部,但并没有与秦国全面开战的意思,范阳的燕军,也没有什么攻击的态势,防备秦军偷袭多过想要偷袭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