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翦春雷惊道:“什么,还要上床睡觉?我……我今晚在沙发上睡就可以了。”
陆丹丹嗔道:“不嘛,你不在人家身边,人家睡不着的。”说完想要站起来去拉翦春雷。
翦春雷连忙避得远远的,伸手相拒道:“你不要过来,我今晚是绝对不会睡在床上的。”
陆丹丹嘻嘻一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咬你呀,我向你发誓,我陆丹丹如果再咬你,我就是一只小狗。”
翦春雷苦笑道:“你本来就是一只不知什么时候会咬人的小狗。”
陆丹丹杏眼一瞪,道:“死土鸟,你到底过不过来,你还是不是我的超级保镖了?”
翦春雷只好走到床边,在她身旁轻轻躺下,道:“说好不咬人了。”
陆丹丹莞尔一笑道:“你听话我当然不会咬你。”说完把他的手拉过枕在头下。
翦春雷听出她话中的弦外之意,刚想问:如果我不听话呢?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鼾声,原来陆丹丹又像昨晚一样,发泄完内心的苦闷后,马上就倒头睡着了。
翦春雷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感到脖项旁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照,看见几道深深的青淤印在肩上。
这个陆丹丹下口真是又快又狠,差一点就把自己的一块肉咬下来,翦春雷忍不住朝陆丹丹看了看,真想把她拉起来质问一番。
此时的陆丹丹早已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而动,美丽的脸庞上犹有泪痕,嘴角却洋溢着甜美的微笑,不知是不是正在做一个好梦。
翦春雷想到她的可怜和可爱之处,心中的气恼消失了不少,轻轻地把手从她脑后移开,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其实他早就筋疲力尽,又累又困,可是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却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地闪过他眼前,让他依旧心潮澎湃,一时间无法入眠,只好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多久……
直到凌晨,翦春雷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似乎又回到酒吧前的那个舞台,舞台上的他狼狈不堪地大吐特吐,陆丹丹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一个个喝醉的看客早就变得麻木不仁,见他难受的样子还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而旁边的乐队非但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还使劲地敲着架子鼓,弹起电吉他,来配合他喉咙中发出的哗哗声……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翦春雷实在受不了了,突然大喊一声,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可是耳边却还能听到乐队弹奏的声音,这个声音绝对不是梦里面的,而是真真实实地从楼上传下来的。
翦春雷见旁边的陆丹丹依旧睡得像死猪一样,便独自下床把两人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放到卫生间的洗衣机上后,才到阳台找回自己那件洗不干净的破衣服穿上。
虽然昨天晚上他已将吃下去的海鲜大餐吐得差不多,但还是感到胸口憋闷得难受,走到卫生间强行呕了几下,把腹中混杂着浓浓酒精的黄水吐出来一些后,才觉得胸口好受了许多。
可刚过了一会,他又觉得楼上传来的摇滚乐声吵得他心神不宁,干脆走出大门,去楼上看个究竟。
翦春雷摇摇晃晃地走上四楼,看见四楼房间的大门敞开着,大厅中央的空地或坐或站着四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正在如痴如醉地玩着各种乐器,刚才那一阵阵吵闹的摇滚乐声应该就是他们发出的。
最左边的键盘手是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生,身材不高,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一脸的学生气,在他一边按键一边点头时,还能看到他脑后一根小辫子随着律动上下翻飞。
从左到右第二个男生是个电吉他手,长得又高又帅,可以算是典型的美男子,留着长过颈部的头发,在弹奏吉他时不住地前俯后甩,显得十分潇洒自如,很有MV中那些吉他高手的范。
从左到右第三个年青人是个贝斯手,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相貌十分俊秀,纤细灵动的手指按下贝斯时就像跳芭蕾舞一般好看,翦春雷盯了她许久,才发现她脖子前面平滑,胸部微微凸起,显然是个女生。
最右边的男生是个鼓手,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不会认为他能和“音乐”这么高雅的词沾上边,因为他长得实在太粗犷了,留着一脸的大胡子,还有比狗熊还要庞大的身躯,高举一双比旁边女孩大腿还粗的手把架子鼓敲得摇摇欲坠。
在他们四人左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打着节拍的男生,时不时对玩乐器的男女生们指手划脚出言纠正,翦春雷看不到他的正面,但总觉得他那一头乱得如同春草疯长的头发好像在哪里见过。
刚开始四个玩乐器的年青人都在认真地练习,并没有发现翦春雷站在门边偷看,后来留短发的假小子眼尖,发现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后,慌得停下手中的贝斯。
其他男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停了下来朝她看去,见到她有些惊慌地望向前方时,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年青男子。
坐在沙发上的乱发人见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不禁气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老练不好这首歌,今晚是不是想让关老板的场子关门呀?”
留着平头的键盘手指了指门外,向沙发前的那个乱发人努努嘴,那人蓦地转过身来,看见站在门边的翦春雷后,很不高兴地道:“喂,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翦春雷看清他的长相后,不禁“噫”了一声,原来他竟是自己昨晚在海滩公园那家洋酒吧遇到的乐队主唱——狮子头,连忙道:“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住在你们楼下,听到音乐声就上来瞧瞧。”
狮子头一边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他,一边冷笑道:“你说你住在楼下?住在楼下的人我都认识,一楼住的是郝伯,开小卖部好多年了,应该没有像你这样的亲戚或朋友吧?
更何况从一楼小卖部通向二楼的门一般是不开的,要想上楼只能用钥匙打开一楼后门进来,难道你认识住在二楼以上的人?
二楼住的是萧老师和她的女儿,这几个月来我们也没见她们母女和其他人来往;三楼住的是包租婆,前几年她爷爷奶奶在时,还有三个人住,现在嘛就只剩下她一个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住在楼下,到底是住在几楼?”
翦春雷本来只不过是随便敷衍一下,没想到他对这栋楼的住户了如指掌,如果说自己住在三楼,那他追问自己是怎么住进去的,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于是支支吾吾地道:“我住在……我住在……”
狮子头又看了他几眼,忽然指着他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昨晚被陆丹丹邀请上台跳舞,结果在台上吐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吗?”
翦春雷昨夜在舞台上和他照了几次面,知道否认不了,只好点点头道:“不错,当时我在你唱歌时就忍不住吐得满地都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狮子头盯着他的双眼,咄咄逼人地问道:“这么说你应该跟陆丹丹在一起,住在我们下面的三楼,对吗?你到底是陆丹丹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