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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阿海从精神病院放回来了,虽然他的妻子还是有点担心他没有痊愈,但还是在自家门口放了鞭炮迎接他回家,就算精神病也是自己的丈夫啊。
阿海一回家第一件事并不是关心自己的老婆,而是找那个当时从我家地基里拿出来的那个铜镜。
自从阿海被抓走以后,那个镜子就被阿海的老婆放在卧室的柜子里,谁来了都不能给,因为阿海就是从拿到这个镜子开始染上精神病的,但毕竟是古物不舍得扔了就一直放在那里准备等阿海回来了再处理,现在他回来了,看起来精神也正常了,于是就拿出来给了他。
他附魔着镜子的表面,这是个手握的铜镜,虽然镜面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背后的纹路却精美的让人赞不绝口,阿海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琢磨着要卖掉这面镜子,他忘记了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抓起来的,就想着要卖掉这面镜子弄点钱。
他走到我家找到了正准备上班的爷爷:
“迪星。”
“哟,你出来了啊,现在怎么样啊。”
“奥,我没事,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情啊,这神神秘秘的。”
“还记得我上次在你家挖地基的时候拿走一个东西吗。”
“我记得好像是个破镜子啊,怎么了啊。”
“什么镜子啊,我有一个朋友以前是卖假古董的,这个镜子的做工很漂亮啊,明天我去我朋友那里那点假古董混在一起卖点钱怎么样啊。”
爷爷没有立刻回答他,只让他先回家,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爷爷骑上了自行车到了码头上帮别人运货,自从破产以后,他就到码头上做以前自己给奶奶干的那些活,虽然挺累的,但是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哟,这不是徐地主嘛,怎么有空来这视察啊?哦对了,我忘了这码头现在不是你的了。”
说话的人是以前经常叫爷爷一起去赌场的王麻子,以前我家有钱的时候就经常和爷爷称兄道弟的,现在家道中落了又一副墙头草的样子给赌场老板当了马仔。
爷爷把车子推到了路边上,拿起了铲子就开始把一大堆石灰铲到船里,旁边以前给他拍马屁的人一个一个都跟个监工似的对着爷爷指指点点的,但是爷爷又能怎样呢,自己现在没钱没势,甩手不干了怎么养活一家人吃饭啊。
想到这爷爷想起了一大早上阿海来自己商量的那件事情,卖点假古董,不仅不用被人跟驴一样地使唤,钱来的也快,虽然说犯法,但是自己以前赌博也犯法啊,就算被查到也就没收东西而已,就一堆假古董能值几个钱啊。
自己家里那些人都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万一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东山再起了,到时候不仅挽回了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也可以过上土地主的生活,这样的好差事,何乐而不为呢。
男人就是这样,面对巨大的生活压力,往往会选择走捷径而误入歧途到自己后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走得太远。
想着想着爷爷放下了手中的铲子,站起身看向还在指指点点的那些人,他们被爷爷的这一举动吓到了:
“你想干嘛?”
“老子不干了!”
说完推着自行车爷爷就走了,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终于算是解放自我了。
回到家中,奶奶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说是不干了,有更好的差事,奶奶想继续问下去,爷爷就回到了房间躺在沙发上做春秋大梦了。
阿海坐在大门口仔细擦拭着这面铜镜。
经过不知道多少个春夏秋冬,这面铜镜的姿色依旧不减当年,甚至比现在的那些镜子都要好看,可以说的上是艺术品了,阿海想着它不菲的价值心里就美滋滋的,这面镜子毕竟是从我家拿出来的,所以也想着让爷爷一起去买,大家把钱分一下。
这样打架都不吃亏,以前一心想着从别人家捞好处的阿海从精神病院回来以后好像变得慷慨了些,但事实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个人肚子里的坏水要是可以放出来都可以流成一条黄河!
夜晚悄悄的降临了,坐在沙发上的爷爷早就进入美美的梦乡做他的发财梦了。
阿海的老婆趁着他喝了点酒睡过去了,轻轻地从他的手中拿起了这面镜子。
就好像看见了镜子上的光芒,情不自禁地想要探索这面镜子隐藏的秘密。
她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穿着一身古人的衣服,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描眉,抹胭脂,细腻地装扮着自己,就好像要去见自己未婚的新郎。
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好美。
阿海的老婆坐在了床边,一个人对着手里的镜子笑着,学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开始装扮着自己。
阿海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坐在身边的老婆,她的眼神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手里拿着一把刀正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一道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阿海赶紧抓住了妻子的手:
“老婆,你在干嘛!”
阿海的妻子轻轻地把手从阿海的手心里钻出来,继续拿起小刀划伤自己的脸颊,然后把自己满脸是血的面容对向阿海:
“我美吗?”
阿海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对着自己的铜镜作出这么恐怖的举动:
“老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干嘛要这样啊。”
还是那一句诡异的询问:
“我美吗?”
“老婆,你快点把镜子放下!”
阿海察觉到是这面镜子影响了妻子的神智。
“谁也别想拿走我的镜子!我问你,我美吗!”
阿海一把拿走妻子手里的镜子:“
你再照这镜子,你的命都要没了!”
阿海的老婆再失去镜子的那一刻突然倒在床上没有了声音,阿海试探了一下妻子的气息,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但是满脸的鲜血这大晚上地看着还真是有点瘆的慌。
阿海更加坚定了要卖掉这面镜子的决心,再让这东西留在家里非得闹出人命不可,自己进精神病院估计也是因为这玩意儿。
阿海把这面镜子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纺织妻子醒过来又找这个东西,然后自己到另一个房间睡觉去了,妻子的血都把床单给染红了这还怎么睡啊。
像这样的丈夫,钱和妻子,到底哪个重要。
鸟啼声吵醒了睡熟的阿海和爷爷,今天他们有同一件事情要做,找些假古董然后上县城去卖。
爷爷主动找到了刚穿好衣服的阿海:
“阿海啊,我决定跟你一起去卖这些东西了,这个赚钱了怎么分啊。”
阿海清了清嗓子:“这东西都是我来找的,这样吧,便宜你了,四六吧。”
“好好好,那就四六。”
阿海在进精神病院之前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就一点微薄的收入还时不时来上几把,家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
骑上爷爷的自行车带着我爷爷,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上路了,县城离家里也不远,那个提供假古董的人一早就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
路边上一个穿着皮夹克,西装裤还配个筒靴的男人站在那里,看见阿海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就上前打招呼:
“阿海,你要的货我都给你拿来了,看看吧。”
阿海把那个男人身边的麻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仿真包括纹路和质地都是粗制滥造,但是一般不懂行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阿海,这批货都是高精尖啊,个个都是高仿的,这就算来个鉴定专家都看不出来啊,你要是要的话我就给你便宜点。”
阿海点上了一根香烟,看着这个穿着怪异的男人:
“便宜点是多少钱?”
“两千块吧,这货都是好货啊,我自己卖肯定卖的更多啊。”
阿海抽了口烟吐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两百块。”
“什么?阿海,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啊,你要是不想诚心要就直说,浪费我的时间干嘛!”
“阿诚,你别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这行我也打听过了,咱两也打了十几年交道了,这些东西到底值个什么价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用我明说了吧。”
“行行行,这江湖还是你混的老,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五百块,我也要赚个吃饭钱啊。”
“三百。”
“成交,算你狠阿海。”
三百块钱就拿下了一麻袋子的古董,一言不发的爷爷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他虽然以前不了解古董的行情,但是这些东西平日里要是买每一个怎么也得个一两千块钱啊。
拿下了这袋赝品,两个人找了个人流最多的地方,拿了块布铺在地上,然后把古董一个一个摆在布上,其中包括了那个让阿海老婆发疯的那面铜镜。
希望第一天就把这面镜子卖出去吧,赚点钱也省的自己再不放心这东西留在家里成个祸害。
“诶,这个镜子怎么卖的啊?”
一个戴着墨镜,拿着一根竹竿子的盲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