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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有心前往,次日便早早起床,在春芯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换上她那包袱里那件深蓝色长袍,将袖口扎紧,腰身一束,头发高高地用丝带绑住,再描了描眉形,加深了眉色,往铜镜前一站,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活脱脱一个精精神神的贵族少年模样。
身旁侍候的婢女红了脸,低头掩门而去。
这次宇府设宴,只是将场地借出,并无特别的组织者。宴请河阳城内年轻一辈的才子佳人,都是一群无官位的年轻人,故而大家没什么束缚,欣然前往。南歌只盼着在宴会上能增长见识,迅速适应这里的生活,其他的别无所求,低调才是做人的大智慧。哪成想,总有人不放过她。
南歌一出门就遇见了赵月笙和林晓蔓,两人见着南歌,一脸欣喜。
明明昨日没有看见她俩收到请柬,怎么也要一起去么?南歌正要说话,林晓蔓就为她解了惑。
“公子,赵小姐从宇公子那里弄了两张请柬。”林晓蔓漫步走到南歌身后,轻轻说道。
南歌闻言,心下了然,开了外挂,果然啥时好办。
三人一同上了赵府的马车,马车转了大半个城区才缓缓停下,门匾上赫然写着:宇府别院。
门口的下人收了请柬,仔细验了验便领着南歌她们进院。院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鱼鸟飞鹤,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下人将南歌等人领到分岔路口,林晓蔓与赵月笙便随同等在路边的婢女向另一条路走去。此次宇府设宴,不止宴请了年轻公子更有许多娇俏佳人,虽然时下国风开放,男女之防不如前朝严苛,但男女众多,混在一起难免有些伤风败俗,尤其是世家子弟、高门女儿更是十分注重名节,俗话说,谣言能杀人,在这古代还真是如此,稍有不慎,落了口舌,前程尽毁。
南歌倒是不以为意,生是自由身,死是自由人,天涯海角,谁若欺我,我必不忍,谁若害我,我必杀之。
男子的宴会设在湖边,芦苇深深,芳草碧云天,湖上有竹木做的走廊,弯弯延延,其间几个房顶卧有小兽的木亭串在一起。湖的一面是高山,石壁光滑如明镜,岩上几株杏黄色野花藤蔓垂于水面,水中倒影清晰可见。谁能想到,这宇府别苑内竟别有洞天,连接着城外的山,更令人惊讶的是,传说中的明镜岩原来在宇府中。
南歌踩着鹅卵石小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近这些正侃侃而谈的年轻古人。
“独孤兄!”一声温润的声音传来。南歌侧首,岳旌和昨日的美男子正从她的右侧缓缓向她走来,莞尔一笑:“岳兄。”
南歌眼眸微动:岳旌一身月白色长袍,脸上是一贯如春风如明月般的笑容,似有容纳百川的度量。这样的阳光美男任谁站在他身侧恐怕都会黯然失色吧,然而的身旁那位却是例外。
此人身材倾长,腰背笔直,双手负于身后,烟青色短袍质地上乘,同南歌一样腰身紧束,袖口紧扎,一双黑色长靴紧紧扎住裤腿。不似时下兴的文人装扮,却在干净利落中透着一股子贵气。
“这位是......?”南歌虽然与美男打过照面,却不知对方姓名。
“贺云”美男言简意赅,自己答道。岳旌似乎熟知贺云脾性,淡然一笑。
南歌再次打量贺云,只见他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如黑夜般的眼睛讳莫如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是南歌见过的最俊美的年轻公子。
贺云毫不避讳南歌的目光,与她对视了足足三秒。
岳旌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恰巧此时南歌与贺云都从彼此的目光中错开,若无其事般有说有笑地并肩向人群走去。岳旌落后一步,聪明如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见两人已走远,立马追了上去。
南歌比同龄女子都要高半个头,没成想和贺云站在一起瞬间矮了一大截,只堪堪到他肩膀处。说话的时候还得仰视,整个人都笼罩在贺云高大的身影中。南歌颇为苦恼,脖子都酸了。
“听独孤兄的口音似不是本地人啊?”
“噢,我久居山上,这是第一次下山。”南歌打着哈哈。
“哪座山?”贺云不依不饶。
“南山”南歌随口一诌。
“独孤兄是南山门的人?”贺云偏头,如墨般的眼睛看不出半点情绪。
南歌直觉不对,立马否认。贺云也不再追问,同她聊起了近年来北齐的见闻。聊到兴致之处,二人各抒己见,倒是颇为投机。
临近湖边的草地摆放了若干塌几,地上铺上毛毯,塌几上笔墨纸砚、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南歌、岳旌和贺云找了相邻的位子坐下。
此次宇府设宴的目的就是在桃花宴结束后把众才子都聚在一起探讨探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场的大约有五十人,年轻公子们个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听贺云说,这里边儿不仅是讨教的问题,若是能从这一干才子中脱颖而出,绝对会名声大噪,要进入弘文书院也不是难事。
尚京的弘文书院拥有北齐最大的书楼,藏书上万册,聚集了天下最顶级的院士。但不是人人都能进,除了饱读诗书外还得家世良好,放在现代就是一贵族学校。
北齐的人都想进弘文书院念书,不止是能在这里就结交权贵,甚至皇亲国戚,更多的是若在念书期间表现良好,结业之后和直接封官,不少人就是奔着官位去的。
弘文书院真的有那么好么?南歌不知道,亦不在意。
相比桃花宴今日的宴会更像聚会,十分随意。大到天文地理,小到街边新闻,无所不谈。南歌侧耳倾听,也觉得有趣,像听辩论赛。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的桃花宴古曲亿收藏了一首诗。”一个打扮得像寒门子弟的男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古曲亿也会收藏别人的诗?”旁人纳闷儿地问道。
寒门弟子笃定地点点头:“不错!我那日如厕时亲眼见着的,好像叫什么......独孤南歌的!写的《桃花坞》,听说他今日也来了。”
“是嘛,你认识么?”
“不认识”
南歌听着谈话的内容面无表情,岳旌和贺云也听到了,岳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为南歌点赞,贺云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谁是独孤南歌?”突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全场寂静。
众人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红衣男子立于路口,身后跟着好几位华服青年。见无人应答,来人又高喝了一声。
来者不善!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红衣男子。
“是京兆尹的公子水未央”
“他怎么也来啦?”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南歌恍若未闻,缓缓站起身,也非常嚣张地说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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