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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翻滚和痛苦的喃喃在到达极限之后,便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随后苏晴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汗水浸透的头发黏在额前,惊慌失措的双眼中还带着尚未从梦境中完全清醒的痛苦和迷茫。
剧烈的呼吸搅动着房间内并不清新的空气,她因为突然醒来而有些无神的瞳孔慢慢聚焦,苏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终于长出一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总算是察觉到了刚才那一切其实都只是梦境,伸手下意识地想要拍拍自己的胸口,可是当手刚刚抬起时就感到一阵阵让人痛苦不堪的酸痛感——这是极度劳累之后的后遗症。
可喜的是那种浑身无力的虚弱感已经完全消失,虽然现在由感官上更加痛苦的酸痛取代,但好在并不像之前那样浑身无法动弹,只是移动身体时需要承受莫大的痛苦罢了。
这种痛苦她还能够忍受。
再次看了一眼四周,苏晴的眼中逐渐攀上了更加浓厚的疑惑和迷茫——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首先映入苏晴眼帘的是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天花板,随后是那从天花板上垂直吊下的昏黄油灯,再就是一旁缺胳膊断腿的老式家具——就好像是年久失修的废弃房屋,如果不是一旁的桌子还略显干净的话,苏晴也许根本就不会怀疑这里是否有人居住。
破烂的门有些漏风,让苏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赶紧将身子缩到被子里,裹紧衣服。
然而在她低头想要将被子捂得更加严实之时,却突然惊讶地发现了一个让她无比惊慌的事实——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
原本的蓝白内衣变成了现在泛着淡黄色、显得有些破旧的秋衣,秋衣的袖口上还破了几个洞,好像是只有守旧节俭的老婆婆才会穿的衣服——而她也这才看到,自己的外衣——那件大小姐的哥特萝莉装,则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边。
鼻尖凑过去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比较清新的肥皂气味——看来是完全洗过并且晾干了,才会叠好放在这里的。
苏晴长出一口气——在发现这种种事实之后,她非但没有更加惊慌失措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原因很简单,帮她换衣服的很有可能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而那洗好并且叠好的衣服更能证明那位这一点。
虽然从这个房间的破旧程度上来看……说不定那位婆婆已经在这里住了超过二十年了。
等等?婆婆?这里?住了二十年?
苏晴的身体突然一僵,似乎在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有着一些不得了的结论出现了啊……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在这里遇见这个世界中她们遇到的第一位原住民?
而且,这位原住民还救了她……苏晴很清晰地记得,她最后因为过度劳累昏迷在了小船上,那个时候熔炉中所添加的燃料燃烧时间绝对不足十个小时,而从她昏迷到现在也绝对不止十个小时的时间——从自己洗好并且晾干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位原住民的救助,说不定她最后的结局就是在船上冻死——回到城堡当中和夏绫见面了。
那样一来,她们这一趟血月之行也算是完全功亏一篑——并且,还会遗失最重要的向导之书……
虽然现在的状况和已经完全遗失了没什么不同,但是苏晴心中依旧有着这样一个执念——只要她还没有死,只要她还没有离开这一方空间回到主世界,那么就有机会找到向导之书,甚至有机会将夏绫的掉落物全部取回!
万物皆有可能,即使这个希望极为渺茫,她也不会放弃。
苏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但是从床边叠好的衣服上来看,至少也该有两天了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中才会被人救下,本来她都已经完全放弃了的,毕竟在那无边无际的海洋当中,连一片小岛都没有出现……
可能是在她顺着洋流的漂浮中,终于无意间来到了一个小岛或者一小片大陆上,并且被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发现,然后救了下来吧。
不知道守护这个空间的boss在哪里,而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又是否和boss有关呢……
苏晴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令人感到烦心的事情了,无论怎么说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救了她,得好好感谢报答人家一番才行啊……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毕竟自己没什么特长,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对建筑比较在行了吧……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究竟会是怎样一副模样呢……会不会是如同游戏中的大鼻男那样长成方块型呢?会不会也像游戏里面那样还能和原住民做各种交易,换取物资之类的……
苏晴这样想着,自己却先笑了起来,在心中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象感到有些抚额——怎么可能嘛这里又不是游戏,原住民什么的一定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吧?又不会只是游戏里面那种只能用来供人屠村的NPC……
而且,肯定不会长成那种长鼻方块脸吧……毕竟这里并不完全是游戏啊,希望以后不要打脸才好……
苏晴脑海中有些期待地想着各种各样地原住民造型——毕竟是第一次遇见原住民嘛,还真的有些兴奋呢。
她支撑着从床上站了起来,但是颤抖的双腿表示这种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却并不简单,似乎一个不慎就会摔倒——那种剧烈的酸痛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知道,可不是单凭意志力就能抵抗的东西啊。
终于凭借着毅力和扶靠掉色墙壁的帮助站稳了身体,不知为何此刻外面的风似乎吹拂得更加猛烈了,即使只有一丝从门缝中透过都让离开了被子的苏晴瑟瑟发抖,可是酸痛的身体却又让她不能快速地穿好衣服,只能一点一点地套在身上——
这种寒冷与酸痛的双重煎熬简直让苏晴想要哭出来,更别说寒冷有时还会加剧这种酸痛。
而这时——那破旧的木门却突然发出“吱呀吱呀”地叫喊声,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