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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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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馆上书四个大字“王氏武馆”,通体黑色的匾额站了一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衣裙,多日迎着晨曦到来,至多一个时辰,又匆匆而走。

    小厮推开门,挠挠头:“你怎么又来了……”

    “小史阿,怎么这么不欢迎姐姐?”

    史阿吐吐舌头,飞快关上大门。

    顾箐来了又走,她在雒阳打听,闻虎贲将军剑术称雄于雒阳,不由心向神往。

    且不说游侠身份,便是男女之别,那将军便将其阻于门外,每日史阿开门,不免挠头。

    “得了,走吧。”

    时间到了,顾箐也不久等,如往常一般离去。

    正月中的雒阳比平日间繁华几分,几场瑞雪过后,休息数日的居民先后开始营业,从三河乃至整个司隶赶来的人齐聚雒阳,少了静谧,多了喧嚣。

    顾箐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行至朱雀街,他听有人唱到“大风起兮云飞扬。”

    字铿锵有力,从人墙中传了出来,引得应和:“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见她是小娘,带个侍女,围观者惊艳之余,风度翩翩的让了路。

    “啪!”

    酒碗落地,场中壮汉仰天长啸:“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好!”

    顾箐吧唧吧唧嘴,心想幸好这年头还没有喝倒彩的习惯,大多人不曾听人高唱大风歌,此人倒有几分气势,鼓了鼓掌。

    侍女小心翼翼,哪怕习惯了主人的任性妄为,环顾四周道,“主人,朱雀街人潮涌动,环儿怕有人莽撞,冲撞了您。”

    她看着主人猴急的样子,跺跺脚,按不住主人骚动的心,一时手足无措。

    好在顾箐还有分良知,不多时便没了兴致。

    贼捕竭力维持秩序,雒阳令年前便下了死命令,如有意外,尔等自去领罪。

    小环出身寻常,因男尊女卑被卖出,几经周折成了顾箐的侍女,一同逃至雒阳,开了酒肆,算是安家。

    她不喜欢人多,对满街的新奇物件渴望又拒绝,眸子每每挪开都多一分不爽。

    绿色的襦裙遮住小腿,她紧紧贴着自家主子。

    各色人放下了平日间的尊卑贵贱,庶民,农夫拖家带口的在这雒阳平日见不到的热闹,在央求声中买下小物件,小零食给孩子。

    顾箐有些沉默,看到这番太平盛世的景象尤其如此。

    她喜欢热闹,常常十点还在游荡,十二点归来,翌日继续。

    东汉的天总是这般晴朗,大雪过后的几天,月总是冷冽,阳光暖烘烘的。

    “环儿,回吧。”

    她没了心情,转过身,将手中的芝麻饼塞给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年约十岁,眨巴眨巴眼睛,水汪汪的,直到鹅黄色衣裙少女远去,方才回过神。

    青烟楼依旧热闹非凡,顾箐刚刚归来,便听店员道:“主人,有人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您”是环儿偶尔称呼顾箐的,被几个买来的侍女用着,也不奇怪。

    她心情烦闷,刚想拒绝,便看见二楼款款走下来一人。

    人未至,声先道:“前日听闻雒阳有人用妇人,少女充做小厮,格外养眼,便留了神,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顾箐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和环儿茫然对视,轻哼着发声:“又如何?”

    “还请楼上一叙,顾小姐。”他勾勾手,让顾箐恨不得撕碎他得意的面容。

    环儿心中同样不爽,暗骂一声,便罢。

    自己要求的布置顾箐熟悉得很,大大咧咧的一坐,一双眸子撞在他的眼睛上:“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还请……”

    她说不出原谅二字,喝了一口茶,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程亮看她没由来的轻蔑之后,快憋不住烦躁,索性把话挑明:“我们是一类人,不必如此谨慎。此次前来,我有一事相求,还请顾小姐成全。”

    顾箐想起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差别越发不敢大意,像刺猬一样收起了刺,端端坐下,思忖后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成全二字不敢当,若是奴家。能够做到,帮上一帮倒也无妨。”

    程亮微微一笑,也不隐瞒:“顾小姐是吴郡人士,有一胞兄名雍,不知顾小姐可愿引荐一番?”

    顾箐一怔,万万想不到这人的来意,恨不得给他一白眼,起身而走。

    事实上,她正是这样做的。

    程亮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方说:“顾小姐,茶不错,我们是一类人,却不完全相同,我程亮做事向来只看结果。成与不成,我都将给您准备一份大礼。”

    顾箐顿了顿之后,拉开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顾小姐就不想知道大礼是什么?”程亮一挥袖,桌上器物先后撞在木制地板上,粉身碎骨。

    “不想”她不回头。

    “那我给顾小姐念上一念”程亮始终坐在那里,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扬州吴郡吴县顾家长久来勾结山越,密谋反叛,其罪当诛。臣上任数年,方得证据,不日将送往雒阳……”

    顾箐一把夺过书信,扫了一遍,恶狠狠的说:“你该死!”

    “我只要顾雍,与其把他给江东世族,不如交给汉室!”程亮缓缓起身,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我们是一路人,只要见到顾雍,这封书信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那官员也会消失。”

    顾箐气的牙痒痒,头一次如此痛恨一人,总算明白岳飞的怒发冲冠是何意。

    待程亮走了,她心中憋足的那口气没地方发泄,握紧的拳头松开,自然垂落。

    ?环儿手足无措的来回走动,不清楚主人受了什么委屈,听得屋里发出响动,赶上来已然这样。

    她不敢安慰,只能来回踱步。

    翌日,他又来了,迈着近乎一致的步伐道:“泰山太守王嶂王铁山所奏,五县尉已经革除。尚书令卢植上书:河内前太守何邡何忧之言黄巾不满陛下久矣,恐为祸,可先下手为强。上党太守请与匈奴开市,而我昨日拜会了虎贲将军王越,请他任汝师。记得,我们是一类人,我有我的梦想,你也有你的,小丫头,好好活着,有需要找我。我的身份曹孟德应该告诉你了。”

    “黄门侍郎程公明。”顾箐念着这个名字,破天荒的没去王氏武馆。

    第三天,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