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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回被囚
龙靖真的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请来作客的一样,不但没有搜他的身,还把腾蛟宝剑还给了他。
但是,龙靖知道虽然他看不见一个人,不过他相信牟仁一伙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他。所以他每天都很平静,看看书、写写诗、画画,或者仔细欣赏室内的字画。
这日,龙靖想到冰霜,不知她现在何处,想到自己被困于此,只怕今生再难见面了。继而又想到祖母、爹娘、翠娥、凤琴、江燕,还有上官咏娴等等一干人,以及所有的朋友。
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冰冷无情的地室中,不由低低的吟道:
“几日行云何处,
忘了归来,
不道春将暮,
百草欠花寒食路,
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
双燕飞来,
陌上相逢否?
撩乱春愁如柳絮,
悠悠梦里无寻处?”
吟完,他长叹一声。
“好诗!好诗!”只听一人笑道。
龙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门开了,牟仁走了进来,哈哈的笑着,对龙靖道:“卢公子,这几日过得还好么?”
龙靖知道他今天来不会有什么好事,神情淡淡的并不理他。
牟仁见了,只得搭讪着道:“我来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我也不再多说了。公子对老夫的提议考虑得怎样了?”
“小生早已经说过了,用不着再考虑什么?”龙靖淡淡的。
牟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他仍然没有动气,只是阴阴笑道:“你知道我是怎样对待反叛我的人的吗?”
龙靖冷冷的望着他:“世上有哪种酷刑,你就会用哪种,甚至世上没有的你也会想出来用。哼,”他冷笑一声:“如果你想用刑,只怕还吓不到小生。有什么手段你竟管使出来好了。”
“我知道,”牟仁望着他玉树临风的身姿气度,阴笑更重:“你的身子不怕。只是不知道唐姑娘、丁姑娘那娇滴滴的小模样怕不怕?”
“你想怎样?”龙靖果然大怒:“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别着急,”牟仁见自己的毒计得成,心中无不得意:“我还真是佩服你。你就象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我竟然查不到你一点点身世背景。卢公子,我看你还是早点告诉我好,说不定我们还是一家人呢?你这样不说,我们也不清楚,要是伤了你,万一是自己人,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吗?”
“哼,”龙靖冷哼一声:“你把唐姑娘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没有动他们一根头发。”牟仁笑道:“想不到卢公子还是一个多情的人儿呢。”
龙靖转头不再理他。牟仁还想说什么,只见一名教徒在门口道:“禀总护法:教主和欧阳前辈到了。”他恩了一声,笑着对龙靖道:“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出去,那重重的大铁门也随即关上。
牟仁走进大厅,一人对他盈盈下拜:“外甥女儿拜见舅舅。”
大厅里有两人,正是欧阳洁瑜和岑梦娇师徒。
原来,牟仁擒获龙靖后,利诱、威逼、劝说都无效,杀了又觉得可惜,便想到了对龙靖一往情深的外甥女儿,心想,以龙靖多情的样子,再让岑梦娇以身相许,只要二人有了云雨之事,还怕那小伙子不听话?于是让岑梦娇一行加快行程赶到南京。
欧阳洁瑜本来并不属于天火神教。她与岑梦娇的外婆是朋友也是知己,岑梦娇三岁死了母亲,外婆就将她接在身边教导。
欧阳洁瑜见她乖巧伶俐,又聪明懂事,又是一个练武的奇才,便在她七岁的时候正式收她为弟子。不想,第二年岑梦娇的外婆也去世了,她外婆临死前就将她托负给欧阳洁瑜。
欧阳洁瑜一生不曾婚育,也没有别的弟子,因而对这个暮年所收的弟子十分喜爱,万般爱护,倾其相授。所以,岑梦娇的武功在同辈中算是佼佼者。
牟仁为了恢复天火神教,暗中培植力量,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太好,从前岑梦娇的祖父和父亲的旧属也多,便顺理成章的立了岑梦娇为教主,自己做总护法,看来虽是岑梦娇手下,但实权都在他手上,岑梦娇不过只有一个空头衔。
实际上这些年来,教中已多是牟仁心腹。他对欧阳洁瑜十分客气,虽然照岑梦娇这边推算,他和欧阳是平辈,但欧阳在江湖上是前辈,他自然就尊称她前辈。
这里,三人见过了,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牟仁来到岑梦娇的房间,喝退碧蓝等丫鬟,对岑梦娇道:“梦娇,舅舅有一件事情求你,你一定要帮帮舅舅。”
岑梦娇忙道:“舅舅有何事吩咐外甥女儿就是,怎敢说一个‘求’字。”
牟仁直截了当地道:“你知道卢龙靖吧?”
“龙靖弟弟!”岑梦娇又惊又喜,她虽然是十分想念龙靖,到中原来就是为了找他想见他,那里想得到这么快就有他的消息了,忙不迟疑地道:“他在哪里?”
“唉,”牟仁故意叹了口气。
“他怎么啦?”岑梦娇急道:“舅舅,求你快点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要马上见到他。”
“他专和我们作对,已经打死打伤了我们许多兄弟,”牟仁看看她,故意用非常婉转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所以也没有伤他一点点,”岑梦娇听到龙靖没有受伤,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听他舅舅又接着道:“你好好劝劝他留下来,你们也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
龙靖躺在床上,想着久无音讯的冰霜。朦朦胧胧中,他听见铁门响了,听到有人进来。他知道在这里除了牟仁一伙没有人能进来,于是闭着眼睛故意装睡。
进来的是岑梦娇。
她日夜思念着龙靖,盼望着早日见到他,但这时马上就要见面了,却不由的使她心慌意乱,不敢向前了。她定了定神,向垂着珠帘的里间望去,隔着帘子,只见一个人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