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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启吉虽然心虚,但也不敢示弱,故意装着轻松的口气笑道:“呵呵,是啊,估计八万都不够。就算你们天华汽修厂这次修好了车,赚了钱,也得全部赔进这车门里。”
孟文天看着田启吉说道:“田启吉,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刚才舒少可说了,李晓华就算不是你亲自安排的,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就别装出一副悠然的样子了。”
田启吉心里害怕,但嘴里却说道:“姓孟的,你啰里巴嗦说什么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小子,作为过来人,我可告诉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说错了,会付出代价的。”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笑道:“威胁我?呵呵,可惜我不怕你威胁。”
接着,他对着远处显得有点呆滞的王锡贵道:“王老板,你还不快点跟舒少商量一下车门的维修费?等下我把发动机修好了,总不能让舒少因为车门的事而不能开车离开吧?”
王锡贵先是无意识地呃了一声,但随即跳了起来,大声道:“车门与我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砸的,……,姓孟的,你们的事不要尽往我们身上扯!”
孟文天很是高兴地说道:“好!这话可是你王锡贵自己说的,修车门的费用由我来跟舒少商定,是不?……,呵呵,太谢谢王厂长的慷慨了,真是白送我一笔巨款啊。”
王锡贵心里郁闷之极,也非常担心:万一姓舒的这家伙真请来警察,真把李晓华找到并拷问出真实情况,这笔巨额修车费还真有可能转嫁到自己身上。
可此时的他又不敢反对,更没有理由跟舒毅讨价还价,那样的话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个姓孟的小王巴蛋怎么这么难缠?”王锡贵郁闷极了,只好在内心暗暗地祈祷着,“但愿这个姓舒的是虚张声势。他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而已,他家的势力在京城。”
两次吃瘪,王锡贵现在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两次:第一次不该贪婪丰厚的修理费而接下自己并不熟悉的豪车维修订单。第二次不该在田启吉的鼓动下让李晓华砸车,人家孟文天是巴不得把这个单接下,派人砸车不是多此一举吗?臭棋啊!
就在王锡贵纠结的时候,孟文天对舒毅说道:“舒少,这车门必须要五万元的维修费用。加上原来的十二万六千,一共十七万六千!”
既然你王锡贵不想暴露自己的龌龊,那老子就对你不客气,等你被舒毅逼得掏钱时,你就回家躲在厕所里吐血吧:五万元只修一扇门,而且还不是更换原配件。
舒毅已经被人过枪使过一次,哪里会愿意再一次被人当枪使?他盯着孟文天问道:“你敢确定那个砸门的家伙是别人指使的?”
孟文天耸了一下肩,没有回答。
舒毅又问道:“你肯定我的车今天能开走?……,你我可还没有签订合同呢。”
因为出了李晓华砸车的事,舒毅与天华汽修厂还没来得及签订修理合同。
孟文天说道:“什么时候把车开车由你来决定。……,如果你的十七万六千元修车费在一个小时之内打过来,我保证你在下午六点前能把车开走。如果你的钱到不了位,事情就难说了,特别是车门,油漆可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舒毅嗯了一声,转头对王锡贵问道:“姓王的,这十七万六千元是我掏还是你掏?”
王锡贵这次没有立马跳起来,但更不会就此服输,他硬着头皮道:“怎么能由我掏?……,就算掏,我也最多掏前面的十万,而且这十万肯定还可以再商量、再压价……”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商品(车辆)进行维修时,如果因为修理者的原因导致商品(车辆)的价值下降,消费者(车主)有权要求维修者予以价值上的补偿,消费者(车主)也有权要求修理者对产品进行复原。
当然,很多时候修理者在修坏了车辆时,往往采取继续修的办法,一天修不好就两天,两天修不好就五天,五天修不好就十天、一个月,直到修好为止。
现在舒毅要求王锡贵支付部分维修费是完全正当且有法律依据的,只不过王锡贵就是知道这个法律他也不甘心。他不是想完全赖掉,而是心里很不爽,想拖一拖,想砍一点价。
其实,无论是谁,修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精力,五万修理费只是在口袋里过一下,最后却付出十万甚至十七万多元的费用,心里绝对不平衡,就算无奈答应也绝对不会爽快。
可车主舒毅可不会管这么多,他把王锡贵的犹豫认同为完全不同意,认为王锡贵这家伙是一个只认钱进口袋却不愿意掏出来一分的家伙,不由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好,姓王的老王巴,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你一次又一次挑战老子的底线。本少我佩服你!佩服你第一次让本少竟然要按狗屁法律来行事。”
说着,他掏出手机,孟文天冷冷地问道:“你们厂里的账号是多少?”
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人,不是尔虞我诈就是贪得无厌。
看到舒毅的冷笑,王锡贵的心就像被人猛揪了一把似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忿忿地看着田启吉。田启吉也是忐忑不安。不过,他比王锡贵镇定多了,见王锡贵看向自己,他只是笑了笑。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笑什么,为什么笑。
孟文天立马朝远处的学徒工曾海宁招了招手,说道:“你把我们修理厂的账号告诉他!”
曾海宁很是吃惊,屁颠屁颠地跑到工具柜那里,从里面拿来一张纸条交给了孟文天。
而此时舒毅已经打通了电话,正在电话里安排人准备付款。
等他从孟文天手里接过纸条报出账号,双方进行了号码确认之后,他挂了手机,对孟文天说道:“三十分钟内肯定到账,十七万六千!”
孟文天说道:“行。舒少爽快,是一条汉子,等下我一定拿出最好的态度把车修好。”
他说话的样子很平淡,实际上他内心很激动:有了这十七万元维修费,不管郭秋兰分多少给自己,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学杂费以及堂伯堂婶家的三千元债务都可以解决。
也就是说在债务方面,最紧急的事情就此解决,虽然余下的债务还有很多,但那些钱可以慢慢还不着急。他自信自己这个重生的人可以轻松应付余下的债务。
接下来,自己的精力就可以转移到上辈子的岳父身上。
这个岳父不仅是自己的长辈,也是他的恩人,是他将自己这个被警方抓住的人进了部队。既然重生了,自己就应该帮他把握住那个他曾经已经抓到手的破案机会,应该帮他改变上辈子被削职为民并颓废一生的命运,也因此改变自己上辈子老婆的命运:因为岳父的颓废,上辈子的老婆耽误了治疗,小病变成了大病,导致她终身不育、过早死去。
舒毅可不知道孟文天现在想入非非,他苦笑道:“只拿最好的态度而不是最好的技术?”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这种小故障用不着我用最好的技术。呵呵,不就是一辆德国进口车吗?小儿科。”
周围的人都在心里对他一阵鄙视:你不装逼会死吗?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孟文天除了从工具柜里拿出了一个煤气喷灯,将它放在汽车旁,其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直到郭秋兰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他才迎上去,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一个长条形纸盒。回到汽车边,从纸盒里拖出一张锡纸来,随着他手的用力,越扯越长的锡纸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
省城来的高级技师马申鸿恍然大悟地说道:“孟工,你采取加热的方式?……,那些被郭总拿走的活塞环是不是刚才放在冰箱里冻?……,确实是热胀冷缩,可这样能行吗?”
孟文天将锡纸展开,一边用它们包着那些活塞,一边说道:“试一试,或许能行。”
也不管别人的惊讶,孟文天几下就包好了活塞,然后带上纱手套,蹲下腰,将煤气喷灯拿在手上打燃,然后对准那些包着活塞的锡纸喷着火。
仅仅烧了两分钟,他就将喷灯递给曾海宁,吩咐道:“灭了,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