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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的白色茉莉,风吹开来,掀起白色的浪潮,荡漾着,翻滚着,一波接着一波。
她茫然地站在花海里,头顶是明亮的晴天白云。
她的前面站了一个人,女人,穿着一袭红色长裙,微卷的长发像大海的波纹,清爽的风有种海的味道,吹起长发,就像是在她的身后张开的伞,又像是在欢快的跳舞。
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是莫名的觉得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白色的花,红色的人,两种鲜明的色彩,比光还要刺眼。
“姐姐......”
二
“小雪!!”
“......”脑中有电光火石闪过,她一瞬间失去视觉、嗅觉和知觉,然一瞬间后,无感重回,她这才听清白凡在耳边极力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白凡......”她喃喃道,转头去看那个焦急成虑的人。
见她恢复正常,白凡放心的舒一口气,可一想到刚才的她面色平静、眼中无光仿若失了魂魄的样子,忧虑地看她上上下下,一处也不放过。他关切地寻问:“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小雪脑袋有些昏沉,才醒神回来,有点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她无力地看向白凡:“我这是怎么了?”
“妳不记得刚才妳发生了什么?”白凡定定地看着她。
她摇头,不知所云。
白凡说:“我们迷路了,找不到出口。这地方有点古怪,妳说妳闻到一股味道,非要去找香味,一路就找来这个死胡同,然后妳就变得怪怪的,光是站着一动不动,全身僵硬不说,还叫不醒,跟走火入魔似的。吓死个人了,我还以为妳出了什么事,叫了半天才把妳叫醒。”
“......香味。”小雪皱眉,揉揉开始刺痛的太阳穴,零散凌乱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重组回位,她慢慢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原本一时兴起和白凡进了暗道,不想这暗道一直往地底下通,先是走完一段窄小的路梯,后是一条平展的路,是真正的地下密道。她和白凡怕先前那三人会发现他们,没打火,摸黑走道。但不曾想,密道很长,到了后半截又多出了几个岔口,他俩不知往哪条路走,凭着直觉在黑漆漆又阴森潮湿的密道里左拐右拐,迂回曲折的走了大半个时辰,跟转圈圈似的出不去,然后他们悲催的发现——他们迷路了,被困在这个密道,连来时的路也找不到。
苦恼的时候,小雪忽然间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她好奇,循着香味一路来到一个死胡同,接着她走神了,在香味里渐渐沉沦,毫无知觉地陷入幻境。精神恍惚间,她看到了姐姐。
“大意了。”她凝重的脸色稍微好些,但眉头依旧紧皱。
茉莉花的香味么......
她已经很久没闻到这种香气了。
“怎么了?”一直在观察她的白凡,捕捉到她神色里一闪而过的冷冽。他以为她还在因为香味的事难受,难得的放低轻声音关心她:“头还疼吗?要不我们原路回去吧?”
“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她没好气地膈应他一句,继而轻抚额角,徐徐道:“这地方是挺怪的,似乎有人设了什么阵故意将闯入者困在这儿。”
白凡惊愕:“妳是怎么知道的?”
“香味啊。”小雪一脸的认真。“这是用特殊的香料所制的香味,有迷人心智让其丧失五感的功能。寻常人闻着没事,可但凡有点武功内力底子的,只要沾上此香,即可中招。而且是不知不觉中失去知觉陷入幻境,很难唤醒神智,修为越高的中招越深。好在这地底阴冷,香味变淡,我们只是闻了一点点,不至于走火入魔。”
用香布阵,她确实好久没遇到这样的情况,难怪她会差点中招。
“不对呀,我没问道香味,也没中招,怎么妳中招了?”白凡狐疑。
小雪顿感头疼,忍着不适,道:“我以前碰到这样的事,这种带有茉莉香的的香料我闻过一次,所以我能闻见,因为我是狗鼻子,很灵的。”
“谁会用这样的方法设阵啊?”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种香的名字叫‘沅兰茞,虽然很难研制出来,但世上并不是没有人办不到,总有那么几个人配的出来。可是谁用来设阵困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听起来像是有人不想让人进这个密道呢。”白凡摸着下巴,歪头问:“有办法破阵吗?”
“只要找出放置香料的地方就行了。”小雪说着,开始摸索这个死胡同。
白凡有点怀疑:“有那么简单吗?”
“这是杀人于无形的香,用来故布疑阵最方便,因为很难从香味中脱困,所以,很少有人破了这个阵。还好你嗅觉不灵,我又是先中招,你才能叫醒我,呀!找到了。”她边说边敲打墙面,敲出一块空的角落,她高兴地一拳打碎土层的表面,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约莫巴掌大小,盒上雕刻着一朵茉莉花,由于放置了太久,花型有些淡。
白凡接手木盒,上下打量,问:“就这么个小东西就让高手陷入困境?”话语间透着不相信。
小雪神秘兮兮地打开盒子,白凡看见里面躺着一块很小的玉石,泛着淡淡的光芒,是一种脂膏类的东西。然后他又看见面前的少女面容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突然拿出盒里那块圆润光滑的脂膏,捏破了它。
“喂!妳干嘛?”白凡大呼,阻止不已,颇为惋惜这块好东西就这么毁在她的手上。
但是这种惋惜持续没多久,他突然地嗅到一种浓郁的茉莉香味,然后就看见面前的那面堵住路的墙壁竟开始变得模糊,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摇摇头,再睁眼时,哪里还有半面墙的影子,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石门。
“这是......产生了什么幻觉?”他惊讶的咬到舌头。
明明是墙,怎么眨眼间变成了门,是他的错觉吗?
小雪扔掉碎裂的脂膏,拍拍手,“这阵破了,门出来了。”
“什么?”白凡大脑转不过来,一时迷茫的像是未知懵懂的孩子。
“这里根本就不是死胡同,而是真正的出口。有人用香布阵让人产生幻觉,将门误看成墙,现在香没有了,幻觉自然也没了,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才是真面目。”
“不对啊,妳明明说过,中招的人才会陷入迷境不可自拔,我还清醒着呢,怎么就中招了?”
“大哥,这香不仅能让人进入幻境,当然也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虽说你人是清醒的,但它还是欺骗了你的眼睛,多多少少也是有影响的,所以,哥们,你也中招了。”小雪同情地拍了拍白凡的肩膀一下。
白凡傻眼,呆若木鸡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盒子。“这东西这么厉害?”
不管你是清醒的或是迷顿的,只要身处香味,便会中招。
小雪心里某处响来这句话,她可是记得当年那个人如何用这香困住自己的。
白凡发现她又在走神,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喂!门找到了,该走了。”
“嗯。”她心不在焉的点头,神色无采。
“我们走吧。”白凡以为她这是香味留下的症状,不假思索地推开那扇很普通的石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有浊黄的暗光从缝隙间跑出来,照进二人的眼中,不刺眼,涩酸的,让人有中想哭的感动,却又莫名的温暖。
白凡开一半的门,突然没有动作了,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很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傻了吗?”小雪满腹狐疑,不知白凡看见了什么,便伸手推开另一半门,结果,下一秒,她和他一样的神情。
长约两米的洞,像是某条通往神迹的走道,光就是从走道的尽头散发出来。
他和她被什么东西吸引,身体不受控制地同调迈进洞的尽头,然后他们看见了世上不可能的奇迹。
尽头的那边是个全新的世界,事实上,可以称为新的城市。
是的,在他们的面前呈现的是一座城。有房、有路、有桥、有水,当然还有人,是居民,又或者不是。
抬头向上望,又高又大的洞顶有许多石柱倒挂在上面,他们的视线从窄小的密道变为开阔明朗。
不知多少的房屋搭建成列,有街道阡陌交错,林立的商铺里陈列了各色各形的物品,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像是闹市般的热闹声响彻这座城市各处。小雪和白凡甚至听得见商家的叫卖,行人的谈笑风生和买家的讨价还价......
不可置信,但又不可否认,他们的眼前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地下城市。
建立在荒原地下的城市,在这个不知多大的地下洞里,人们像地上的居民一般和乐地生活。
面积庞大,壮丽罕见,能来到地下目睹一座城是一种奇遇。
这座城里应有尽有,亭台楼阁,石桥水榭,排水沟的水清澈见底,明亮偏橘黄的光从每个屋顶上镶刻的珠子里散发,柔和了这个抬头是阴暗“天空”的世界;每家商铺的门前都挂有标有价码的木牌,是一律规价,每个居住在这里的人腰上都系有白色通亮的珠子,他们持家维产,邻里邻外友好往来,像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小雪和白凡直愣愣地看着名副其实的地下城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