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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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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的订阅比例未到,防盗时间过后可看。  ‘这横衡我在乱葬岗可不知见过多少回, 每次都是那个面皮, 也不知是不是一个人?’

    带头的野鬼上下漂浮身子, 极为肯定,‘自然是同一个人, 我琢磨着是上头下来历劫的, 你们可知晓那九重天上的帝仙叶容, 现下可是我们这千千万万个乱葬岗的女婿!

    想当初也是下来历劫, 不过三世便吃不消人间悲苦, 生生堕了仙。’

    ‘这事我知晓的,当初他堕仙之时满天际都是煞气, 唬得老子以为魔道大行,整整三百个日夜不敢出坟, 可惜帝仙历劫没让我碰上, 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抓了横衡不是一样?咱们摸清他何时再来此处自尽,到时抓来炼化, 比能得个造化修成鬼仙!’

    这话一起, 引得周遭鬼魂一溜烟围到这处,七嘴八舌将一大筐一大筐废话灌来。

    似玉险些听吐了去, 这群鬼魂也不知闲得发慌,还是脑子得了毛病, 见天儿往这处跑, 每回儿且装作头一次来, 说得话也是陈词滥调, 做戏一般夜夜重复,比他们这些灵怪还要无聊。

    一只厉鬼飘在如花脑袋上,讥讽道:‘真真是异想天开,过奈何桥需得换皮子,这可是阎王爷都没胆子篡改的规矩,那人整整四十九世音容相貌不改,十有八九不是个好惹的仙,就凭你们也想抓,没得得罪了去,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似玉听到这便知这群混不吝又要掀地皮撕打闹腾,忙不迭道:‘你们回乱葬岗罢,往后不要再来在这处玩闹了,那人是丧门入命,碰上可不是好玩的,现下距离他上次自尽的时日已有二十几年过去,他差不多就要来了……’

    似玉早被被磨得没了脾气,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石头眼已然看透了世事,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鬼魂的性子又岂是好相与的,平日夜里不经意都能惹着他们阴气森森地穷追不舍,更何况是现下主动招惹,是以今夜的戏路较之平日有了极大的偏差,

    ‘你们这些低等灵怪在这处摆了几百年,蠢笨如此都能修成灵识,若不是得了那横衡的救济如何能过得这般舒服,分明就是好果子不分留着自己尝!’

    ‘低等就是低等,心思如此卑劣,你们莫不是想自己占了好处,倒将我们骗了回去?!’

    ‘简直欺鬼太甚,不如咱们先将这破摆件儿砸个粉碎,出他一口恶气!’

    如花本欲开口吼脑袋上头的鬼东西滚下来,闻得此言当即闭了灵识装死。

    她运道败坏至此皆是因为那人,哪里有得零星半点的好处,这群鬼东西竟然连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鬼话都说得出口,太不要脸!

    似玉当即咆哮而起,‘杀千刀的混账东西,你们说这种颠倒是非的鬼话,就不怕五雷轰顶遭天谴吗?!’

    突然,天边一道惊雷,仿佛要劈裂了天空般落下,“轰隆”一声劈在了似玉石身上。

    如花:‘?!’

    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

    似玉:‘……?’

    似玉当场就被劈黑了,那一道道雷接连而来,遭天谴一般劈向她。

    围在一旁的鬼魂转眼就逃没了影。

    如花与周遭灵怪皆瑟瑟发抖,只觉这雷劈得和那人自绝时没什么区别。

    巨雷连劈几道再没动静,周遭又恢复了寂静。

    似玉周身如裂开一般疼,一时忍不住哀嚎起来,竟不再似以往那般无声。

    如花见状大惊,‘你你……你被劈成人了……?’

    似玉闻言伸爪一看,果然变成了凡人的手,看着纤细细白。

    她微微收缩五指,指头灵活动弹,不似以往那石爪子笨拙沉重。

    她顿时忽略了身上的疼痛,低头看向自己,灰扑扑的衣裳着身,有些老旧,仿佛风吹雨打很久一般的旧。

    如花打量她半晌,不由喃喃赞叹,‘这身姿真是傲人,瞧着可真不像只石狮……’

    似玉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周遭的鬼怪已然窃窃私语,

    ‘这面皮怎么瞅着有点媚俗?’

    ‘这么一说确有些胭脂俗粉的味道……’

    ‘这一副野狐媚子的面皮再加上这身衣裳,倒像是姨母那一辈的狐狸精,这可真是奇怪,以她现下的年岁幻化人形,不该这般老气罢?’

    似玉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当即从石墩上一跃而下,四肢着地往最近的一处水坑奔去,借着月光探头一看,果然见水面上倒映着一张艳俗的面皮。

    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太过妖艳再加上身姿太过凹凸有致,便是那种俗里俗气的妖娆,一看就不是好的……

    似玉失望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想哭,她好歹也是个年少狮,怎得偏偏幻化得这般成熟老气,且还不像个好的……

    ‘这样的面皮在戏文中撑死了是个恶毒女配角儿,注定是个炮灰的命数。’

    ‘可不是吗,现下这世道一贯盛行得是清丽脱俗的面皮,这般妖艳贱胚的皮相确实不讨好。’

    灵怪们对于面皮惯来执着,这一下便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般打开了话匣子,几百年来头一次这么热烈的讨论,对于面皮的喜好固执己见,只唯独一点共同点,就是它们都不喜似玉这般媚俗的面皮……

    似玉心碎成了好几瓣,妖艳的面皮上怅然若失,若是换副小白花皮囊自然惹人怜惜心疼,可现下这副怎么看都像要勾搭人的不良妇人。

    如花听见这闲言碎语,心头不爽利极了,她刚还夸过好看,这一句句的可不是在打她脸?这一群杂草破树成日绿油油一片,丑得一逼,有得什么破审美?!

    ‘这皮子那处不好看了,晓得那些公子哥去青楼最喜欢那一种吗,就是这种风韵犹存的成熟老娘们儿,懂个什么就在那唧唧歪歪!’

    似玉闻言满眼不敢置信,成熟老娘们儿……是她?

    她面色一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大半狮生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这是头一次悲痛到欲绝!

    如花笑声如银铃一般传来,‘没事儿,这皮子身段大抵没几个男人绕得过脚,只你别上赶子和人女角儿争宠抢风头,附小做低地做只“宠物”,包你活到王八升天那一日~’那幸灾乐祸的调儿起起落落,听着跟唱戏似的。

    似玉闻言连忙手脚并用爬回石墩子上蹲着抽咽,凄楚的哭声在这大半夜的破庙阵阵回荡,极为惊悚。

    如花疑惑,‘你都修成人形了还蹲着当摆设作甚?我要是你,早去凡间潇洒了,去做老鸨子也比呆在这里好呀……’

    “不……我不走,我是只骄傲的狮子,不可能做宠物呜呜呜……”

    周遭灵怪见状越发鄙夷,这只石狮话倒是说得好听,这那是骄傲,分明针眼的胆儿,化了人形也不敢离开,那她化人形又有何意义?!

    简直是秃子争木梳,多余!

    ‘早让你别成日瞌睡发呆,多瞧瞧长得好看的面皮提升提高审美,这相由心生,现下成了这副形容也没得法子了……’

    似玉听着有转机,当即跳下石墩子,四肢着地跑到如花面前,对上她的石头眼,“可有什么法子改一改?”

    ‘能有什么法子,除非你修为突飞猛进,每日以法术换皮子,否则就是痴人说梦……’如花说着贱笑出声,似乎极为愉悦,‘这深山里的老妖怪最喜欢收集你这样的皮囊,你呀……想来也只有红颜薄命的份儿,哈哈哈~’

    似玉一爪子攀上如花的脖颈,手指一弯抠下些许石屑,神情生无可恋,“如花,既然我注定短命,又怎么舍得留下你孤苦无依,不如我们现下一道走,黄泉路上好做伴!”

    如花笑声截然而止,急声阻道:‘别……别抠,疼疼疼,石似玉,你冷静一点!’

    似玉闻言整个面目都扭曲起来,情绪激动,“我狮身从来没有做对不起灵怪的事,为何偏偏这般倒霉,得了这么一张恶毒女配的皮子,往后出去岂不是人人打杀!如花,我心好痛啊!!!”

    “啊啊啊!”如花疼得尖叫嘶吼,若是灵识能出声,破庙都得震上一震,‘狗东西你住手,我有法子,有法子,你听见没有!’

    似玉当即松了手上的力道,满目憧憬眼巴巴地望着她,神情极为期盼,全无刚头的丧心病狂。

    如花心中暗骂不休,恨不得拧断这混账的脖子,半晌才缓过劲,‘我们都是靠香火供的,你下山去寻个香火旺盛的寺庙或道观,在那处吃几年香火,以你的悟性运道,修为必然增长得极快,说不准一两年后你就可以变一张皮过上好日子了。’

    如花后头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似玉这么只咸鱼摆件儿,每日醒了吃香火,吃了香火继续睡,悟性基本可以归于零,运道更是衰败到负数,若不是被雷劈了可能永远都是一件摆设。

    而幻化面皮需要极深的修为,修炼万万年的狐狸精也只能靠吸男人精气来维持美貌,以似玉那零星半点的远道造化根本不可能变出一张皮。

    似玉收回手,语气幽幽,“如花,你要是骗我,我就是死了也会回来带你一起走,十八年后我们还是一对姐妹花。”说完,她便四肢着地,如走兽一般飞快离开了此地。

    留下如花暴跳如雷,‘滚,一对你个二百五,没眼力见的东西,老娘绝对不要母的!’

    似玉这三处不是都占了个全,在灵怪中不讨喜也是寻常,没法问路,便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这漫山遍野中转悠,倒还真让她歪打正着寻到了去处,便是那道中翘楚,浮日观。

    浮日观是道者心中的第一大观,但凡是修道之人皆以入此门中为荣,在这道观中修行的几日,远胜过在别处修行几载,所得良多,便是一字半句能说道的。

    每年入秋,浮日观都会招收弟子,条件极为严苛,名次有限,等闲人根本进不去,可每年都是门庭若市,如同上京考科举一般,便是头年落名,来年也照样前来。

    似玉这回儿运道不错,正巧碰上这处招收弟子,这道观中香火极为旺盛,她若是能做了这里的弟子,香火便食之不尽,到时换张面皮岂不指日可待。

    道观依山而建,而后连绵的几座山都是浮日观的领地,比她先前的庙不知大了几许,那山门倚靠石壁,极为威严高大,数级台阶层层而下,衬得人如蝼蚁般渺小。

    这头一试是挑好胚子,四列长队直排到了山脚下,挑胚子派得全是道观里的优秀弟子,皂白道袍着身,那通身的气度精气神确实配得上这道观的浩大名声。

    似玉在队伍里排了许久才快轮到,前头是个小姑娘,极为瘦弱娇小,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了去。

    相看她们这一列的是个女弟子,年纪极少,模样娇俏可人,只是神态有些许倨傲,语气冷冰冰地叫人不敢开罪,且有很多人都在她这一处刷了下来。

    轮到似玉前头这瘦姑娘时,女弟子只看了一眼,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也不管答得如何便挥挥手让她走了。

    瘦姑娘见过不了,不由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言辞恳切,“求求姑娘别落我的名,奴家自幼无依无靠,颠沛流离了这么多日才到了这一处,奴家是真的想修道,只求姑娘能让奴家进这道观,奴什么苦都吃得……”

    “我们浮日观是修道之地,不是开善堂收济难民的,这位姑娘你还是去别处看看罢,这处你还不够资格。”女弟子声如莺啼般悦耳,说话却直白地让人难堪,那眼中的不屑颇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