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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秋容挑礼物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很穷。
张妈妈探亲回来了,帮她挑礼物时,并没有发现她的库房少了那些小东西。虽是玉竹管着账,张妈妈却也会定时清点整理一番,倒时候问起来,她要看那一万两银票时,她只得想办法搪塞了。张妈妈最多悄悄唠叨几句,不会告诉母亲。
所以别的东西,她是再也没办法也不敢拿去当了换银子。
她觉得自己该想法子赚些钱,今生的花费有些是不能告诉母亲,不能记在账上的,所以她要有自己的小金库才好办事。
赚钱,作为一位郡主也要为钱的事情发愁。
她想起昔日在大观湖玩时,听闻一家大酒楼日进百金。
而她恰好算的上有逛酒楼逛茶楼的丰富经验。
打定主意,她去见了小师兄。
没办法,能够让她诉苦听她纠结的也只有小师兄。虽然小师兄的脾气不好性格别扭,可谁让他是慧园大师的弟子呢。毕竟她们还有一起被狗追得情谊。
听说慧园大师年轻时常常思考搜罗很难的问题让自己省悟,到现在才这么透彻,所以才有难么多人千金相求,不止求平安,还求心安。
“师兄,元明近日穷的很,不知师兄可能解难?”
小师兄看都不看她,只专心自己练字,近一个月,他的字可算也有些小长进,“我没钱。”
“师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高僧,一定有办法。”李姮元突然很狗腿地拍马屁。
小师兄很受用地笑,“贫至富有途,以小利谋大利者,商。”他把笔放下来,看着她,“商者,本利二字为要,以本换利,以利扩本者,得大利,而富。所以,”
“所以我得先有本,可是我不会经商。”李姮元把自己困在府里十二年,有利有弊,十二年的光阴,对失而复得的她来说太重要,太美好,可是也限制了她行动,麻痹了她的记忆。
现在虽还来得及,可对她来说,除了一些零散的记忆能先知,她没有任何可作为的能力。
“我不会养蚕,不会织布,不会裁衣,可我还是有着一身衣服可穿。你即使学了经商也没用,堂堂郡主怎么可能去当街卖酒?”小师兄看她变了脸色很得意,“你不需要会做什么,你需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
李姮元仔细想了想,“我想要有一家酒楼,也不贪心,月进千金便可,百金也行,最好有十个百味楼里那样好手艺的厨子,有三十个像会丰酒楼的机灵小厮,有两个像大观酒楼那样的聪明掌柜。”
李姮元照他说的想了想,却停不下来,“前面大酒楼要做成三层,第一层嘛要请四五个讲书的先生,文崇河旁边那里几个小茶楼那样的,最会说故事,摆上几十个黑木的方桌才耐用,二楼让姑娘弹曲儿,当然要隔着屏风,这样才有味道,而不失风雅,二楼的摆置都要按照梅兰竹菊这样清雅的来,三楼嘛......”
“停。你自己默默想好就差不多了。”小师兄打断了她,李姮元从想象里回过神,却发现想象与现实差距太大。
她垂下脸,“我想好了没有用。”
“怎么没有,你堂堂郡主开一间酒楼的钱都没有吗,更何况你有位公主母亲。”
她的脸埋得更低,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我本是想暗地自己做的,最好母亲不要知晓。”
小师兄轻笑一声,“那你是不用想了,不做郡主,不禀告家人,你什么都不是,如何开得起酒楼,桥上的叫花子,算起来都比你有钱。”
“可是,”呵呵,的确是这样,若自己没有这郡主的身份,恐怕连饭都吃不起,哪里还有能力开酒楼。自己竟然妄想抛开一切,凭想象改变现实,现实就是现实,她现在还是郡主,她还有家人,她还有能力。
母亲,母亲会支持自己的。前世,母亲在她出嫁时,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自己,最后却便宜了王家一家人,真是可惜,还不如今生她向母亲借用些,用这些钱赚自己想要的。
“师兄说的很有道理,元明最近看杂论书上写,有钱能御鬼,有金能安命,果然金叶子才是最适合做收藏品,便极想自己也有几箱子金叶子,这便去想告辞师兄,去向母亲讲讲我的好主意。”她笑着准备退出去。
既然决意要开酒楼,自然是名气越大越好,总之她是不介意人家议论的什么不合礼数,总归上一世她被骂的够惨,与商为伍,开个酒楼怎么了。
既然开酒楼,也算是给母亲再寻些麻烦,上一世,母亲大概是抑郁对生活无趣才会缠绵病榻吧,这一世要让母亲不止对她有放不下,还要母亲对这些事情放不下。如此才能像孟贵妃说的那样,有所欲有所求,才有意义,才不会轻易放弃。
身后的声音却打断她缓慢而坚定的脚步,“酒楼该有我一分,不然我该向公主殿下提起,郡主命本属木,金克之。”
李姮元回头带满笑意,“师兄自然是有分的。”
母亲最近喜欢小师兄的程度快赶上喜欢自己,而她也才知道,光济寺的和尚根本不是只吃素,所以整个公主府,只有她还必须每日吃素养生,而小师兄的膳食从一个鸡蛋开始,已经是家禽野味具齐了。
她先回了书房准备想细节,她想等明日与李秋容道贺之后,中秋之后,母亲定好善堂之后,再谈酒楼的事情。
她为了先不惊动人,把玉枝她们都赶出去,自己摊开佛经佛经在书案上,坐在窗前看月亮,忽然传来三声乌鸦的叫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有个黑影闪过落到她身后。
幸好她们早已约定三声叫声,不然李姮元真的会被吓死。
她抬脚走进里间,身后的人也轻轻跟上,“崔燕,不是让你学鸟叫,为何要学乌鸦。”
“乌鸦也是鸟啊。”看在他哑哑的声音真的像乌鸦的份上,李姮元不打算计较了。
她压低声音,带着兴奋问,“孟家查探得怎么样?那二人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短短四个字,显然不足以满足她的好奇心和激动的心情。
“他们可有密切相见的人?或烦忧的或得意的事情?”
“没有,我没看到。”
没有,没有,那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