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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再想起来,赵霓虹才反应过来何处不对。这元邵分明时不时的,极隐晦的撮合小杜鹃与段宏业的缘分,想叫梦境早些结束,如何能算没干涉梦境?这家伙分明没与她说实话。
只是待到反应过来时,梦境都已结束了,这其中的诸多发展,更是叫赵霓虹对于元邵的存在,充满了既期待又排斥的情绪,更是不愿去与他纠缠。
第二日一早,赵霓虹便叫住小杜鹃,嘱咐她回来时带段宏业一同回来吃饭。小杜鹃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应下。中午果然将段宏业领了回来。
段宏业对于来见赵霓虹仍是有些排斥的。在外头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自打入了梦境以来,他总觉着赵霓虹给他的感觉极为不好。
靠的近一些,便会有种忍不住有种想后退的恐惧,似是梦境中的赵霓虹,随时掌控着他的生死,叫他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藏起来。
只是再如何恐惧,对与失而复得的小杜鹃,段宏业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拒绝的。因而赵霓虹初一见到跟在小杜鹃身后的段宏业时,便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矛盾,确是不知这矛盾从何而来。
元邵的术法,寻常人是看不破的。段宏业见到的小杜鹃的阿爹,自然就是他见多的那个老实木纳的男人。便是那男人与现实不同的性格与气质,也被他当做了赵霓虹的个人喜好捏造出来的虚假性格。
礼貌的与二人见了礼,段宏业便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下,只想着吃完午饭便离开。
却是不知他这一副紧张逃避的模样,丝毫不拉的落在了元邵的眼中。他只是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却不多说什么。
“如何?”午饭后送走段宏业,又将小杜鹃哄睡着,赵霓虹才抽出空来询问段宏业的情况。
元邵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见赵霓虹问了,这才开口道:“实在是古怪,瞧这段宏业的模样分明是怕极了你。只是你如今也不过是这梦中人,如何能叫他有惧怕的模样?”
“怕我?”赵霓虹有些诧异:“可是他上回见我,还极为大胆的拆穿了我的身份。如今怎的竟会怕我?”
这也是元邵极为不通的地方,照理来说,赵霓虹此时不过是个梦中人,便是有些掌控梦境的权力,也没得做引梦人时的气势。这段宏业先前既是能自如的与她相处,如何能突然生出畏惧来?
“那你可看出他是如何恢复意识的了?”赵霓虹再问。
元邵推测道:“应不是初一入梦境便有,早前我在梦境中曾见过他,他瞧我的眼神分明是陌生人的模样。可是今次他瞧见我,却是带着些探究和比较,分明是在将我与小杜鹃真正的阿爹做比较。”
元邵沉思片刻,接着道:“怕是与那诡秘的山洞有关,这梦境中也只有那处不受你我控制了。”
赵霓虹点头,她也曾推测过与那处有关,只是刚想去一探究竟,就被元邵拦了回来。
“既是想不透便不去想了吧!”元邵打断她的思绪,潇洒的甩甩手将疑惑抛在脑后,靠向赵霓虹,道:“娘子整日想着旁人,为夫会生气的。”
赵霓虹还道他有何好的法子能寻出答案,却是被他突的不正经的模样唬的愣了愣。接着面上一热,羞恼地跳了开来。
“谁是你娘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说着兔子一般的跑了出去。
元邵傻愣的瞧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心道这小妮子今日是不是反应过大的些。
赵霓虹刚走出院子便后悔了。元邵素来爱开玩笑,总喜欢逗她。平日里她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今日也不只是怎的了,竟受不得这般的玩笑,跑了出来。回头又要被元邵好一通笑话了。
脑中闪过元邵痞痞的叫着娘子的模样,赵霓虹只觉得通身都要烧起来了,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笑,只想着此时要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赵霓虹回去时,天色已是有些暗了。元邵不在,小杜鹃估摸着去找段宏业还没回来,也不在家。
赵霓虹松了口气,在外头傻坐了一下午,她也是想了许多,脑子里乱哄哄的。此时叫她去面对元邵,还真是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人不在刚好,倒是免得她尴尬。
“阿娘!阿娘快来啊!”赵霓虹刚一坐定,便听到了小杜鹃兴奋的声音。
小杜鹃是与元邵一道回来的,身后还堆着小山似的猎物。最底下赫然是一只灰黄相间的大猫。
瞧着这小山似的猎物,赵霓虹便是连尴尬都顾不上了,狠狠的瞪着元邵,恨不得叫他将这些东西哪来的再丢回哪去。
“小鹃儿说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都没个野味儿吃。这不,我下午便带她一同出去猎了些小东西,叫你们好好补补。”元邵解释道。
看着这一堆猎物,除了最下面显眼的大猫,上头还丢了些黑扑扑的似是野猪一般的东西。赵霓虹默了,这些若是小东西,难不成那些个兔子山鸡都是平日里拿来塞牙缝的不成。
紧紧地盯着那堆猎物,赵霓虹整个人都怨念了。只是瞧这小杜鹃兴奋的模样,便是有些怨念,赵霓虹也是无法表达出来的。只得认命的叫二人一道将那些东西搬进来,明日慢慢儿收拾。
好在元邵也是知道她对处理食物的怨念,第二日哪里都没去,只在家老老实实的帮着她拾掇。二人通力合作,不过半日便将那些猎物都分成了小份儿存了起来。
期间元邵时不时的调笑赵霓虹两句,却见赵霓虹已没了昨日那般剧烈的反应。笑叹女子多善变,这般倒叫他有些摸不着赵霓虹的心思了。
赵霓虹自然不会作何反应。事实上,她渐渐也是明白自己对元邵怕是有些不寻常的心思的。只是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这些心思到底是因着时时与元邵在一处生出的依赖,还是真的对他有别的心思。
一千八百多年,日日与人引梦,她早已见多了这世间的分分合合,对于情爱,赵霓虹实在是不信的。何况母亲的经历告诉她,世间男儿多薄幸,赵霓虹实在不愿重蹈母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