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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趴在窗台上,看着屋外白茫茫的天空,偶尔有细小的雪花从他的眼前路过,然后又迅速的逃离。
看样子,冬天要结束了,他想。这段日子星月城每天早上都会变成一片银装素裹,厚实的积雪能够淹没人的脚踝,他对玩雪这种老少皆宜的活动并不感兴趣,而且他也不喜欢寒冷。
“我出门了。”他听到母亲的声音。
“一路顺风。”辛白冲玄关喊了一声。
辛雪惠因为他的关系,把自己的工作时间进行了调整,现在她每天早晚出门和回来的时间已经正常了许多,不会像以前那样早出晚归了,当然之所以能申请成功,还是多亏了辛白暗地里干掉了她讨厌的那个上司。
母亲离开后,辛白看了一眼餐桌,上面是一些凉掉的饭菜,等中午的时候热一热就能吃了。
实际上以目前的体能消耗,他就算几个月不吃饭都没有关系,不过既然是母亲的话,那他当然不能不停,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陌生,对辛白来说,这个将自己带回家的女人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虽然他不是人类,但是他很爱她,这大概就足够了?
走到沙发上坐下,辛白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开始蠕动起来,几秒钟后,手指的指尖变成了犀利的长刃,看起来就如同某种鬼怪的爪牙。
他对人类了解了很多,却依然没有了解自己,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到底又为何而存在,他都一无所知——而在摩亚人的地下城中,他杀戮了很多尚未苏醒的摩亚人,这其中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城内,当时的他意识还很懵懂,只是单纯的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必须要杀光他们,而理由不明。
他并不知道那些死去的人是摩亚人。在他看来,除了毛发,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和人类根本没有区别,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明白,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似乎和人类并不是一个种族的。
他也杀了不少人类,也知道了人类的器官是什么模样的,但是摩亚人的大脑更加接近于某种能量体,血液的味道也有差别,显然和人类截然不同。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哪里去,这种哲学问题让辛白头疼了好一阵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又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不过这个问题或许并非完全无解。
因为前段日子,他和辛雪惠在街上的时候,嗅到了一股亲切的味道。
是同类吗?不,似乎又不是,只是因为辛雪惠在身边,当时他没有太多时间去追寻那个散发出亲切气味的人。
但至少,这是一个线索。
辛白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缓缓变回了正常人手掌的模样,咧嘴笑了笑,他想起了昨天那个死在他手下,面色惊恐的男人。
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用杀戮来解决问题,而且把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类杀死的时候,他甚至会在心底中产生一种古怪的快感,就仿佛在玩某种杀人如割草的电脑游戏。
当然,这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让母亲知道的,他杀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和辛雪惠有关,只要晚餐的时候,辛雪惠提到了谁谁谁让自己感到不愉快,或者谁谁谁真是讨厌,那么几乎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因为各种不可能的手法而死去——有的人是跳楼自杀,有的人被凌迟处死,有的人干脆尸体都没留下神秘失踪,都是超乎寻常的案件。
因为这些事情,辛雪惠家中甚至有警察造访过,但是谁会把这些事情怀疑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身上呢?更何况,一个男孩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
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很有意思,但是辛白也并不是因为乐趣而杀人,他的每次杀戮都必定有自己的原则——对方让自己母亲感到不愉快。
接下来,又该动身了,他想。
穿好衣服,辛白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变成一片半透明,基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走正门的好处是可以避开监控,免得被辛雪惠发现独自出门。
很快,他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公园里。
公园里的植被还覆盖着白色的霜雪,路上的雪毯上有很多脚印,应该是赶着上班的行人走径路导致的,等他来的时候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影。
没走多久,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背对着他的人。
那个人身材中等,戴着帽子,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看起来特别像被警察通缉的那些逃犯,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是他了,辛白想着,然后两条胳膊逐渐蠕动起来,变成了紫褐色的宽阔长刀。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后边的动静,那个人突然转过身,看到了缓缓走来的怪物少年。
很明显,对方愣住了,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再见。”辛白迅速的冲到了这个人的身前,将刀锋刺入了对方的心脏,同时附上了一句淡淡的结束语。
鲜血顿时从刺入的地方涌出来,像一条刺眼的喷泉,血珠飘散在寒风里,然后迅速的凝固,变成深色的血块渣子。
这一幕辛白已经习惯了,他最初杀人的时候经常被这猝不及防的血液淋了一身,以至于回到家后不得不洗个澡,还要自己把衣服洗掉,倘若不能掩盖血腥味恐怕会引起怀疑。但是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灵巧的躲闪就足够了。
对方的身体无力的倒下,与冒着热气的红色鲜血一块儿落入了公园的霜草之中,看着分外凄凉。
辛白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想任务完成。
空气里都是血腥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正准备干脆的转身离开,后来又停了下来。
“藏头露面的家伙。”他嘟囔着这句话,用刀尖挑开了尸体的口罩和墨镜。
下一秒,他的动作凝固在空气中。
一股撕裂的痛感从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过去,就像是有人在心脏上切了一个口子,然后将大把的盐块撒了进去。
辛白跪倒在地上,看着辛雪惠失去生机的面孔,用力拽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充满悔恨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