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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道士横眉怒目,扬着他那把铜钱断剑,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让我暗暗地为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女鬼袍袖一挥,众多鬼物竟是奋不顾身的冲向小道士,正当我为他担心的时候,就见他挥手撒出了一把东西,一阵密集的火星子闪过,就见那众多的鬼物大部分都是化成了青烟。
见识了小道士的厉害,那女鬼猛地冲着窗户飞去,我本以为它要离开,正要松一口气,却忽然见它又冲着玉涵飘了过来。
我身边没有东西可以抵挡,小道士被几个鬼物缠住,斗得正凶,于是我随手就抄起那个金印,向它扔了过去。
金印击中了它,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令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就见到它的身上冒起阵阵青烟,就像之前遇见的那个红衣女鬼一样。
但是它最终没有消散,只是身影淡了许多,我知道它的目标是玉涵,只得将她搂的更紧了。
不知是不是我用力过大,玉涵吃痛醒来,茫然地望着一脸紧张的我,十分不解。此时那女鬼距我俩近在咫尺,玉涵对它竟然视而不见。
看起来玉涵似乎看不到那些鬼物,知道这个情况,我顿时放下了一点心,至少这样不会吓到她。
可是聪明如玉涵,看着小道士在那里上蹿下跳,再结合着我如临大敌的目光,她又怎能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天,是不是有鬼,它们是要来杀你的吗?”丫头此刻也很紧张,但是却是为了我的安危。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愤怒,初来云南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被一个小鬼给缠上了,那之后的路还走不走得了啦。
“千华!不要管其他的鬼物,将它拿下!”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还有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但是小道士却丝毫也不迟疑,立刻就跳出了那些鬼物的圈子,就连它们对自己的袭击也不管不顾,直接冲向女鬼。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那女鬼在我喊出那声过后,竟然怔怔的站在那里,原本精光闪烁的双目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一样。
就在小道士断剑刺中它的身体的时候,它才猛然抬头,奇怪的是,竟然有两滴血泪滑落它的脸庞,它抬起手竟然是想要触摸小道士的脸庞。
“易水殇,易水殇,勇士难归乡。道阻长,再见是冥堂。穷黄泉,追碧落,阎君泪沾裳。谁道梦一场,轮回路,独难往!千条九幽路,彼岸叶无花!千华,是你吗?你来的太迟走得却太早!”
短剑入体半分,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响过,小道士魔怔一样停在当场,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挣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握住那女鬼的手。然而,能握到的只是一阵青烟。
女鬼消散了,小道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剩余的鬼物也一哄而散,消失的无影无踪,感觉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悲伤气息,我几乎感到了自己呼吸困难。
到了天亮,十三来叫了门,看我走出房门,立刻就向我询问小道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房间就开始睡觉,直到现在也没有起床,叫他也不应,好像魂都了一样。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十三,只好说他昨晚斗鬼太累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今天倒是没有那几个不良的叔伯在场,他们早早的就离开这里去一个什么研讨会去了,只有刘叔临时决定和我们在一起,去当年那个苗寨再一探究竟。
终于是轮到了这回来云南我们的正事,我和父亲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带了一些干粮什么的,就招呼大家上路了。
“年轻人,一定要注意身体,你们昨晚是不是熬通宵闹着玩儿呢,怎么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刘叔回过头,看着,我们四个满脸倦意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几句。
我们昨晚确实是闹着玩儿了,不过不是我们之间,而是我们和鬼闹着玩儿了,本来到这里就晚,今天能有精神才会怪呢。
走了一会儿,十三就已经窝在第三排狭小的空间里睡着了,一路上很是颠簸,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父亲停了车说是前面没路了。
我们全都下了车,这才发现前面一段似乎是暴雨冲刷造成的塌方将路给盖上了,接下来我们只有步行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父亲和刘叔才露出轻松的笑容,告诉我们找到了老路,眼前一条藏在深草里的石板路让我不由得怀疑他们两个的记忆。
没有解释太多,父亲就领头走上了石板路,没想到路越走越难走,最后干脆就是荆棘密布,看不到石板的模样了,几乎就是靠着父亲和刘叔的记忆在走。
三个多小时的山路让我们几个都是气喘吁吁,直到金正午时分,我们才算到了目的地,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木寨门。
走到近处,就见寨门上方有一块很是古旧牌匾,依稀能看到上面雕刻了一种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是看不分明。
这里并没有父亲说的那种钟鼓齐鸣,欢迎来客的场面,甚至显得很是冷清,没有拦门酒,没有笙歌舞蹈,
穿越寨门,竟然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内寨,令人奇怪的是,这是大白天,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出现。
大概走了几里地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又见一个寨门,这个寨门比第一个要新上不少,而且周围石墙环拱,俨然是一个防备森严的寨子。
进入寨中,古旧的竹楼鳞次栉比,但是只有少数几个竹楼冒着炊烟,父亲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到一个苗户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但是并没有人应门,回应我们的只是一阵狗叫。
“找育才呀,他们一家没有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不知何时一个老者已经站在墙角,颤巍巍的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
看到那老者的时候,父亲和刘叔同时脸色一喜,急忙走过去搀住了那老人:“喜儿叔,我是小楚呀,这是小刘,您不记得我们了!”
那老者拍了拍额头忽然热情起来:“是你两个呀,崽儿了都这么大了,来来,赶紧,我让你大娘给你们加几个菜!”
老人认出了父亲和刘叔,立刻就招呼我们去他家,一行向着其中一个冒着炊烟的竹屋走了过去,但是沿途,家家紧闭房门,就连门上的对联也很是老旧,风一吹,哗啦啦的作响,像是有人一直在拍手一样。
“喜儿爷爷,这寨子里怎么好像没有多少人一样,人们都去哪里了。”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就开口问了出来。
老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先不说这个,先吃饭,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