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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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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悲惨了,我决定出一两纹银赞助。钱从马费里面出。“张小南摆摆手。

    王捕头浑身冒汗。

    家人应该已经都回去了,张小南慢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时不时地吃一个小吃,轻松惬意。生活就是这么美好,你醒来的时候,满目都是阳光。

    再傻的人,也不会一直被蒙蔽。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大伯跪在了院子中央,张老爷子正用竹条狠狠地抽打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金财主和家丁已经来了,手里面还拿着字据。

    不用问,还不了人家钱,被人家找上门来了。能想得出来,除了地,大伯又偷偷借了不少。利滚利的时代,一天几两银子,你能吃得消么?

    “败家子!不成气候的!我老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张老爷子用竹条狠狠地抽打着。

    大伯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地抱着张老爷子的腿:“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就是!德文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快别打了!”张王氏也哭着喊道。

    张小南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是看够了这戏剧,都不想看了。将二儿子和三儿子全家送进监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哭过呢?怎么就躲在家里面不出来了呢?

    这戏剧还在继续,谁知道金财主和护院这时候却盯着张小南猛看。

    张小南心里有点发毛,这怎么就缠上我了?想了想,还是先回屋子了。这个家怕是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去东京,我是去定了。

    外面的哭嚎声喊了一会之后,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便停了下来,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嘀嘀咕咕的声音。

    张小南嘴里面含着一块糖,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跳的十分厉害。

    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张老爷子的身影走了进来。

    “爷爷好。”张小南很有礼貌。

    “我家小南就是乖,就是最听话的孩子。我的孙子里面,就你最让爷爷疼爱了。”张老爷子说道。

    嗯?这是什么情况?

    张小南一时间警铃大作,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你看看这,天庭饱满,我家小南就是有福之人。”张老爷子又夸奖道。

    我擦!事情感觉严重了许多呢,这不是按照剧本来的呀。

    张小南都有些毛了。

    “小南,爷爷给你说个媳妇,你也该有个媳妇了,再过几年,就娶回咱们家。”张老爷子还是说了出来。

    我擦!果然没有好事,不过张小南早就厌烦了这里,不准备在这里留下什么。当即冷冷的顶了回去:“不可能。”

    张老爷子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孙子竟然会这样,一时间怔住了。

    外面所有人都没有进来,看来这件事,是所有人都定了。能让自己的父母都不反对的,除了金家,真的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想了想金城舞,张小南还是觉得,男人就应该有三妻四妾,不能娶一只母老虎回家。上辈子看过河东狮吼,那可是连狗都要打啊!不管家里如何,自己始终是不会答应的!

    “小南,爷爷最疼爱你了,你要是娶个媳妇......”

    “不可能!”张小南再一次冷冷的回绝了。张王氏之所以做到今天这样,老爷子和稀泥,也是一个主要的因素。

    “对方是金家的小公主......”

    张老爷子并不想放弃,而且他心里面,也是有愧疚的。大儿子这件事情上,真的是亏待了其余的两个儿子。

    现在只有这个小孙子,能化解这场家庭危机了。对方说了,只要定了这门亲,这比高利贷,一笔勾销,还能做好亲家。

    张小南索性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躺到了炕上。昨天要是换做普通人,怕是真的会发配成流民了。

    “你有啥不满意的!咱们农家,娶人家一个千金,你还有啥不满意!”张王氏从外面冲了进来。

    张小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您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啊。大伯拿着高利贷花天酒地,您在前面挡着。现在还不了钱,又要拿我出去卖钱!真是祖上有德啊!”

    张小南现在完全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家,几乎已经没有了人情味,要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伯母这些年换了多少好衣服!每件衣服都是绸缎的!而我们家呢!二伯母呢!大伯在地里干多少活!我们家呢!就拿糖葫芦的秘方来说,外人能知道么!还不是自家人捣鬼!您是怕二儿子三儿子以后不养活您吗!您是怕张家人发财吗!”

    张小南已经彻底爆发了,这个家里面究竟积攒了多少的不公平,又有多少真正的血脉亲情能溶于水中!

    “昨天要不是那些大盗越狱,两家人都要被流放!您要知道!就算是流放两年,这两家人的子孙后代再也不能考取大宋的功名!有多少人没有钱,死在了流放的道路上!整个家散了,您能满意了吗?”

    张小南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声音之大,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激动,鼻子那么一酸,鼻血竟然流了下来。

    “你!”张王氏一时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张小南狠狠地揭开了所有的事实,这个家里所有的事实!

    “我今天就替老张家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张王氏说着,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下子冲进来四个人,是二伯两口子和自己爹娘。

    四个人一下子抱住了张王氏的两条腿,二伯朝着地上咚咚的磕起了头:“娘!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大哥已经这样了。这钱,能还上,但是,咱今天就把话说明表白了,我和老三,要求分家!”

    二伯平时不爱说话,但是说起来,铿锵有力。整个人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非常的响亮,没过了多久,脑门上就见了血,但是他也没有停下来。

    这就是愤怒,有些火气,只要时间长了,终究会爆发出来的。

    “你给我起来!分什么家!”张王氏急了。

    “娘,您就让我们分出去吧!”这和时候,四个人都开始在地上磕起了头。

    张小南明白,在这孝道至尊的年代,想要站起来反抗,翻出点水花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已经算是他们最好的抗争方式了。

    张王氏平时作威作福,但是现在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这种情况要是动手,这个家,真的散了。

    她突然间慌了,她害怕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保持不住,自己还想要过那种一家人之上的生活。

    她将目光投向了张老爷子。

    “快起来吧,快球来吧。闹什么分家,都是我老张家的人,都是我的种子,分啥子家!”张老爷子站了起来,现在这种矛盾,他想用自己的威严来保住这个家。

    张小南默默地摇了摇头。

    平时只知道和稀泥,现在想要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张小南摇了摇头,这根本就无法挽回。

    “爹,今天要是不分家,我们就死在这里!“说完,四个人又开始咚咚的磕起了头。

    地上已经都是血了,但是磕头还在继续,今天只要没有结果,出人命都有可能。

    这根本不是平时的一丁点的怒火积攒起来的,点点滴滴,都在积攒着。瞬间的爆发,就是太长时间压抑的结果。或许没有昨天进监狱的事件,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恶果。

    至于大伯一家,那是万万不敢进来的。

    张老爷子嘴角抖动着,终于,过了许久,这才算是停止了运动。

    “别磕了,起来吧,今天分家。”张老爷子有点颓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