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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握有杜琼的奏疏,刘永面色很难看,两眼涣散地驻留在车厢壁上唯美的汉画,画上一条飘逸飞腾的黑龙,生灵活现、栩栩如生。
就在前一秒,刘永脑海中冒出一个压也压不住的想法——蜀汉的困局……丞相知道吗?
答案是显然的,这位一千多年后也鲜有人出其左右的伟大政治家,对于蜀汉国力衰微的症结知道得恐怕比刘永还要清楚。别忘了,咱们的诸葛丞相………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
同为世家,知根知底呀!
商朝时,伯益的后裔葛伯被封为诸侯,灭亡后,后世一支迁居诸县(今山东诸县),再迁阳都(今山东沂水),当地已有葛氏,随取诸葛为姓氏,这便是诸葛氏的由来。后来诸葛氏在此繁衍生息、诗书传家,渐渐发展成琅邪郡的望族。诸葛亮先祖诸葛丰在西汉元帝时官至司隶校尉,其父诸葛珪官至泰山郡丞,其叔诸葛玄曾任豫章太守。
由此观之,诸葛氏从来不是泥腿子出身,他们是从上古贵族繁衍至今的累世公卿!
那么……诸葛亮会看不清地主豪强如今处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吗?
答案……不言而喻……
那缘何诸葛亮对这样的局面无动于衷,刘永当然不会认为……他和那些人渣同流合污了,肯定是另有原因,这……刘永心底已有了些猜测。
先不管诸葛亮的态度,就凭广汉出了这样的烂事,刘永就不得不发怒了。家天下,理论上这个国家里里外外是属于他的,那般害虫却使劲地挖他的墙角,要是这都能忍,那还当个屁的皇帝,光复中原也是白日做梦,趁早退位让贤滚回潜邸玩泥巴算了!
做人,要有担当;做一个政治家,更要有担当!
起初,刘永还怀有善意,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决定大规模撤换官吏,然而……白云苍狗,现在,他不仅决定将某些渣滓撤职、下狱……他还要杀人!
解决广汉的问题,不流血是可不能的了!所以,眼下,刘永迫切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杀人刀,能抗住各方面尤其是诸葛亮的反对或抗拒的尖刀……
嘴角扬起冷酷的微笑,刘永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朝臣地位上唯一能和诸葛亮比拟的人…………光禄勋、九卿之一的李严!
前面说过,这个人才华是有,忠心够呛,但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自从司徒许靖死后,蜀汉的三公巨头就只剩丞相寡头一个,刘永觉得,今天的朝堂上再多一个配金银紫绶的人绝对利大于弊……
西汉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配金印紫绶;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配金印紫绶。
刘永决定召李严进京,拜御史大夫,三公位,建御史大夫衙署。
御史大夫,秦官,负责监察百官,位次左、右丞相,在西汉成为实际上的丞相副手。今天刘永决定在蜀汉恢复这位高权重的官职,并且在赋予它一项重大权利——审理案件、管理天下刑狱,这原本属于廷尉的职权!这样李严就既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又有审理官员的权利,他将成为刘永撬动朝局,掌控权力的最有效工具!
至于……当年诸葛亮调李严北上这货都老不情愿,刘永一让他放弃军权,反京任职这货就会屁颠屁颠跑来的问题……刘永全然不担心,熟读史书的刘永早就深知这货的尿性,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原本历史上这厮死活不肯发兵北上,可丞相给了他颗甜枣(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他还不是欲拒还迎地送上门了!
李严这个人哪,除了忠诚不太高、私欲比较重之外,还有一个缺点——小心眼。他和诸葛亮为刘备嘱托的唯二的顾命大臣,可诸葛亮身居中枢执掌一切大权,他却只能都督右军,驻屯江州,这对于托孤重臣来说,已经有几分贬谪的味道了……
原来历史上,这货左思右想就是气不过,发文告诉诸葛亮说请把巴地五郡:巴郡、巴东郡、巴西郡、涪陵郡、宕渠郡合为巴州,让他做巴州刺史(比肩诸葛亮的益州牧),可谓是处处想和诸葛亮旗鼓相当。
所以,刘永给他的御史大夫绝对爽到这货心坎上,御史大夫监察百僚,为丞相副。恐怕这家伙知道了做梦都会笑醒,肯定是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但,这个消息在李严回京前必须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是以,刘永很快将视线聚焦到杜祺年轻的脸庞上,“杜祺,快,从车厢左笥中取出笔墨、帛书,朕要拟诏!”
“朕口述,由你执笔!”
杜祺不明白刘永的用意,不过他还是顺从地从左笥中取出墨研好,铺摊开白净的帛书,执笔以待。
刘永握紧双拳,两眼直视前方,目光里闪耀着兴奋,口述道:
皇帝诏命:
诏命与光禄勋、江州都督、都亭侯李严,急召卿省京师,朕设御史大夫之位待卿,位比三公,为丞相副。朕深切盼至,卿莫迟疑,速发江州与返成I都。
——建兴四年,夏七月诏。
这当然不是册封李严为御史大夫的诏命,而是一封召李严回京的的诏书,事实上像册封实权三公这样的重大任命当然不是皇帝发一道诏命就可行的。依照汉礼,任命三公官,先上禀太后或太皇太后,需长乐宫曰可(以孝治国嘛)。
然后……皇帝才能进行下一项议程,不是发布诏书,而是发布《策文》,一种比诏书还神圣、更具纲领性的文书。并且,这策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授予下去,还要遣使持节前去授予,接受者沐浴更衣,大礼拜受。
然后……你以为这就完了?并没有,还有最后一项议程——天子、百官齐聚太庙,宣读制文:汉某年某月,皇帝制诏其以某为某。而后,鼓乐齐鸣,编钟大奏……
这就是大气厚重的汉礼,这就是华夏文明,故曰: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盛谓之夏!
刘永一边口述,杜祺一边奋笔疾书,待刘永讲完最后一个字,杜祺也刚刚停下毛笔。
伸手拿起诏书一看,嗯……不错,没有别字,并且一字不差。看来尚书台的官员,别的本事不知道,这承录诏书的本领都很熟练嘛!
“不错!”表扬一声,刘永打开车厢右手边的抽屉,取出一方玉螭虎纽的皇帝信玺,对这信玺阴面哈口气,再往诏书右下侧用力一压,“皇帝信玺”四个紫色的篆文便跃然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