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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画儿叫过来!”容老爷子吩咐一声,立马有下人去去叫容画。
当看到容夫人脸色严肃地坐在堂中,容画心里颇为忐忑。
“爷爷,爹娘,堂婶。”她规矩礼仪倒是做足,一一行礼问好。
“画儿,你是不是故意找人把锦儿弄到城外?昨日的绑架是不是你串通绑匪做的?”容老爷子上来就问最直接的问题。
容画脸色顿时变了,看看爷爷那一丝不苟的神色,她突然‘噗通’一声跪下,眼泪立马盈满眼眶:“锦妹妹出城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原本真的只想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差点害的锦妹妹出意外。但是我也得到报复了。堂婶让我出了丑,锦妹妹还指使她的下人,把我弄……去扔到乱葬岗!”被弄晕的事情容画不能说,说了可能名节就毁了。
“天啊!画儿这些你怎么都不说!”陈氏
“我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甘愿受到惩罚。可是没想到我逃出乱葬岗的时候,就被绑匪抓住了。”
容画抹抹眼角的泪水:“是画儿做的,画儿承认,也愿意赎过,但画儿真的没有串通绑匪!如果画儿串通了绑匪,他们怎么可能打晕我娘和我,还抢走了我娘和两位族中伯娘的钱物!”容画说到这,是真的怒了。那几个不守信义的小人,拿了她的钱,到最后竟然还敢再抢了她娘的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容画,你这表演真是唱作俱佳。”容夫人冷嘲。
陈氏立马不满了:“弟妹,你家容正好歹是大理寺少卿,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别再阴阳怪气地想陷害我们画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家在殷都了,就能一脚踢开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要真是这样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唧唧歪歪。”
容夫人被这话挤兑地气血飙升,却在听到“乡下”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她理都没理陈氏,径直走到容画面前问道:“容画,你是何时在何处被绑匪抓到的?”
容画一噎,这些她没事先想好,赶紧现编:“就是,昨日雨停之后。我想回家,在林子里被绑匪给抓住了。”
“那你被抓住后一直都是清醒的?!”容夫人语气凌厉起来。
容画本想说自己被打晕了,可一想到事关名节,她立马点点头:“我很害怕,所以故意装晕,那些绑匪就没再打晕我,后来他们就把我带到那个小破屋,让两个女孩看住我。我一整晚都不敢睡着,一直警惕着他们,就听到他们说真正要抓的其实是锦妹妹。然后第二天你们就来了。”
陈氏等容画说话,立马过来抱住容画,护短道:“弟妹,你现在是在审问我们画儿吗?问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干什么?还是你在暗示什么?我警告你,敢诬蔑我女儿名节,我跟你拼命!”
容夫人不说话了,看向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点点头。
“那你说说从山林到那小破屋是怎么走的?”
容画倒装的很好,‘故作坚强’地冲陈氏摇摇头,继续回话:“我,我装晕,所以也没看见到底是怎么走的。”
容夫人露出一个讶然的神色:“那你是被他们抱……”
容画脸色一黑,立马大声道:“他们把我扔在一辆马车上!好像兜兜转转了很多路,才到的那小破屋。”其实她是自己走到那个小破屋,正好遇上在那里躲雨的小流氓和女孩,然后就和他们做了交易。
容画自以为答得很好,却没想到她爹容宴突然脸色一变,而容夫人则笑了:“容画,你知不知道只有一条大路能到那小破屋。”
容画还不太明白。
“乱葬岗在西,而这条路可是在东。”这一刻容夫人自信地发光。为了保障锦儿的安全,她派人查过那地方。那小破屋所在的村子只有这一条大路能通马车,而乱葬岗那个方向,根本没有足以通马车的大路。刚才陈氏说到“乡下”,正好让她想起了这件事,没想到还真炸出了意外之喜。
容画脸色顿时刷白。容老爷子哪还不明白,气怒地猛踹了一记桌脚!这老人的脾气向来直接。
“孽障!”他冲容画大喝一声!吓得容画猛然一抖。
“爷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我只是记错了,对,我记错了!不是这样的!”容画突然哭叫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容老爷子眉心紧皱,脸上有哀戚,有难过,有气怒,有不忍,但容锦已经是他弟弟唯一的孙女了,他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容画去掩月庵静心思过!什么时候真心悔过,得到锦儿的谅解,就什么时候回来!”容老爷子下了最终决定。
容画凄厉大喊:“不!爷爷,这不公平!容锦要是一辈子不原谅我,难道我就要在庵堂待一辈子吗?!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容锦也指使下人报复我了,为什么要给我这么重的惩罚!”
陈氏被这转折弄懵了,突然也用力下跪,和容画一起开始哭叫求情起来!
容宴脸色沉黑,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越是做出这种姿态,他的决定反而越发坚决。
因此他深深看了一眼容夫人,认下了这个结果,突然对容画和陈氏厉喝一声:“够了!去收拾东西,明日就送画儿去掩月庵!”
容画和陈氏瞬间噤声。随后爆发了更激烈的哭喊。
“伯母,堂姐,你们怎么了?”容锦的声音突然清晰地响起来,容画一愣,就看到容锦皱着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这成了压倒容画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眼前顿时一黑,心头一痛,一口鲜红的血顿时喷了出来!
“啊!”主家的尖叫声更大了。
……
夜晚。容家依然在忙碌。
明日就要回殷都。很多东西要打包装车,还要准备路上的吃食。时间短,只好彻夜赶点。
下午容锦去看过容虞仲了。他的气色还不错,让容锦立马放了心。但她也很愧疚,因为养不起容虞仲,只好把他继续留在禹州。不过好在容虞仲看上去很轻松。他从始至终都得体到位地对她笑着,没有不舍,没有不甘,没有难过,没有多话。
容锦看着,嘴角虽然也扯着笑和他说话,但那笑有多僵硬,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我走了。”撂下最后一句话,容锦直到出发也再没见到容虞仲。
但是出大门的时候,小香突然拿着一个大鱼记的纸袋子爬上马车。
容锦眼睛一亮:“大鱼记的糖葫芦?”
小香笑着点头。
容锦心里一喜,看着小香把那一袋子糖葫芦收好。半晌,才突然问了一句:“是容虞仲拿来的?这家伙也买太多了,娘不让我吃太多。”
小香诧异地看向装作不经意说话的容锦:“小姐,这是我自己买的!”
“……”容锦哑然,尴尬地转开头,再不想理小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