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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一件震动大唐朝野的大事,皇帝李隆基最信任的人,当朝首辅宋璟被莫名贬了。据说他曾经上书一封言及科举之事,其中很多观点不为李隆基所喜。李隆基批复了“糊涂”两个字,将奏折打了回去。
这可是宋璟执政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一时间君臣之间就僵在了那里。宋璟无奈之下只能递交辞呈,接连递交了三次都被皇帝驳回。
据说,最后还是宋璟递上了一封请罪折子,李隆基才平息了怒火。至于请罪折子里面写了什么,坊间各种说法都有,总之这事成为了议论的热点。
虽然皇帝不生气了,但还是没有批准宋璟的辞呈,李隆基亲自手书了一份圣旨,将宋璟贬到陇右道当任一个小小的知县。就当满朝文武等着看宋璟的笑话时,这位前任宰相居然欣然接受了任命,随便收拾一下就带着一位老仆赴任去了。
宋璟走了,走的潇洒肆意,但是宋璟留下的首辅之位总要有人顶替呀。这次李隆基倒是乾纲独断,直接提拔了副相张嘉贞为首辅。这样一来二去,副相的位置又空了一个出来。
这下好了,“东宫派”和“宁邸派”为了争夺这个副相的位置,在朝中是斗的不可开交。东宫派主推曾任太子詹事一职的儒将王晙成为副相,王晙现任户部尚书,要说资历倒也够了。
宁邸派则力荐现任吏部侍郎李林甫接任副相,李林甫资历不是很足,但人家可是大唐宗室,先祖乃是高祖皇帝李渊的堂弟、长平肃王李叔良。而李林甫跟高力士的私交又非常好,可以说在皇帝面前不输于王晙。
王晙文治武功都十分卓越,从基层的县尉做起一直做到尚书一职,可谓历经官场沉浮,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坐上副相的位置。
李林甫是皇帝自家人,又在御史台待过,在儒门之中有一大批好友,尤其跟宇文融关系最好。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拉上了武惠妃的关系,投靠了宁邸派。
这下好了,你说你的人好,我说我的人棒。而大家彼此又各有各的关系,朝廷众臣都被牵扯进去了,每天朝会只要提到这个事情,就是一阵无休止的争吵。皇帝李隆基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冷眼旁观着这一出好戏。
就这样吵了有大半个月了,这天李隆基突然传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擢升中书舍人张九龄为副相。这消息传出可谓天下震惊,张九龄从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一下成为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副相,这跨度之大从未有过。
“东宫派”和“宁邸派”争了半天,居然便宜了一位小小的中书舍人。这时候,朝中重臣们再去回想皇帝李隆基在这件事中的态度,一个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帝陛下这是在敲山震虎呢!
八位皇子不管在怎么争,最后还是要看皇帝李隆基的态度。大唐的政令、人事、军队三大权利都牢牢掌握在李隆基手上,大臣们这个时候站队未免太早了一些。更何况太史局最近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隐隐就有皇帝的授意。这把刀已经磨得很锋利了,也不知道会落到谁头上。
根据坊间的传闻,宋璟被贬一事,就隐约有太史局的身影。在加上现在仍被封禁的归云阁,大臣们纷纷收敛心神,安心回到各自的工作中,不敢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了。
太子李鸿和寿王李瑁也安分了起来,尤其是李瑁最近也不敢再进宫了,生怕被李隆基抓去臭骂一顿。武惠妃在后宫中也消停了一下,对待其他的妃子也学会和颜悦色起来。
这些都跟李阎浮没有关系了,这个时候,他正带着“渠黄部”和“獬豸组”护送大唐使团赶往突厥。这一路大唐使团沿着河东道的官道往突厥境内赶去,晚上有驿站就住驿站,没有驿站就随便找一家客栈投宿。
正使陈希烈身材不是很高,显得有些矮胖。他面部白润经常挂着微笑,虽然身材不好,但却气质出众别有风姿,接触过的人都说他和蔼可亲。按说这个使团应该以他为尊,万事他均可自行定夺。
但我们的陈希烈陈大人很清楚谁才是主角,这里修为最高的是李阎浮,手下最多的也是李阎浮,背景最硬的还是李阎浮。因此这一路上,无论大小事务陈希烈全部都交给李阎浮来决断,搞得好像李阎浮才是正使一样。
另外一位副使颜真卿,似乎是皇帝陛下特意交代过,这一路上从不擅做决定,任何事情也是先来问李阎浮。而且颜真卿年纪并不大,也不愿意多多揽权。这小伙子每天都抱着一本《论语》百读不厌,说是要养养那口儒家的“中和精气”。
至于袁子娇更是一个清淡的性子,作为秋官处的供奉,她只需要负责战斗就好了,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反正有李阎浮在,万事安心即可。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的秋官正大人是忙里忙外,事必躬亲。还好有柯云琦和宫云野这两名手下在,能帮他多多少少分担一些。
今天晚上,他们投宿在一家客栈内。好不容易将所有人都安顿下来,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明哨和暗哨后,李阎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着总算能休息休息了,没想到颜真卿这家伙又来了。
“李兄,来我刚刚揣摩了一招剑法,我们来比划比划。”颜真卿熟门熟路的推开李阎浮的房门,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对李阎浮说道。
李阎浮一把从床上爬起来,苦着脸说:“我说清臣贤弟,你就放过为兄吧。这一路忙都要忙死我了,让你哥哥我休息休息。”
“少来,别人不知道你李晨曦,我还不知道。”颜真卿做了个鬼脸,在李阎浮面前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上次御前比武,你那招上古御剑术,让我回去左思右想连觉也睡不着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能不向你请教一二。”
“明天,明天如何?”李阎浮敷衍着说道。
“又是明天!你都跟我说了多少次明天了?”颜真卿急得都要跳脚了,“昨天我来找你,你也是说明天。那我要是明天来找你,你会怎么说?”
“真不行了,兄弟,让我睡会吧。”李阎浮干脆往床上一趟,懒得起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随后袁子娇在门外说道:“阎浮,睡了没有?”
颜真卿听到袁子娇的声音,越俎代庖地说道:“他说他累得不行了,要休息。”
“别听这小子瞎说,进来吧,子娇。”李阎浮一翻身,直接站到了地上。
袁子娇推开门走了进来,颜真卿看到李阎浮的样子,气得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李阎浮看都不看他,对着袁子娇微微一笑,说:“子娇,你怎么来啦?”
“我看这里有你最爱吃的包子,给你点了一笼。你还没吃饭吧,都累了一天了,快趁热吃点。”袁子娇将一笼包子和一瓶酒放到了桌上,说道。
“早就饿的不行了,哈哈。正想去吃饭呢,你就给我送来了。”李阎浮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拿着包子吃了起来。
“重色轻友!”颜真卿小声地说了一句。
李阎浮和袁子娇是什么修为,这句话再小声他们还是听得见。袁子娇脸上微微带着红霞,没有说什么。李阎浮拿起一个包子塞到颜真卿嘴里,同时还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他。
“吃你的包子,多吃几个才能多长点肉。”李阎浮对颜真卿说道。
“我早就吃过了。”颜真卿嘟囔了几句,说完后还是拿起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阎浮,今天晚上守夜的士师都安排了吧。”袁子娇问道。
“当然了,早就安排好了。”李阎浮一边吃一边回答道。
“我刚才占了一卦,今天晚上有大凶之象。”袁子娇忧心忡忡地说,“菲嫣在长安的时候,说过拦江盟会在路上刺杀阙特勤,我怀疑他们今天晚上就会行动。阎浮,小心为上。”
“我在路上也推衍了一次,跟你算的一样。”李阎浮又拿起了一个包子,“我倒是很好奇,梦周庄死了以后,新任的拦江盟盟主会是谁?”
“大唐的矛盾积压了太久了,一旦承平就容易爆发出来。”颜真卿人小鬼大,说起话来一套套的,“虽然我们儒家正在尽力去除积弊,但这需要徐徐图之,急切之中难有效果。”
“清臣,你倒是看的透。”袁子娇夸了颜真卿一句。
“那是!我们儒门可没有废物。”颜真卿摸着头,哈哈笑了起来。
李阎浮看到颜真卿得意的样子,微微一笑,吟了半阙诗:“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颜真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故意大喊道:“来,来。李晨曦,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看看是你这武夫强横,还是我这书生厉害。”
“就你这修为,还是免了吧。”李阎浮斜视着颜真卿,故作不屑地说,“万一我不小心打断你这细胳膊细腿,我可没法跟张相交代。”
“行了,都少说两句。”袁子娇白了李阎浮一眼,对他们两人说道。
“袁姐姐,你倒是评评理。我几次找李兄切磋,他都跟我说明天再来。”颜真卿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说了起来,“这一次次明日,何时才是个尽头?”
“阎浮,你跟个小孩子计较,有意思吗?”袁子娇看了看李阎浮,轻声轻语地说道,“找个机会跟他过两招,人家也是真心求教。”
袁子娇说的越是温柔,李阎浮就越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说道:“我这不是没时间吗?等到了突厥,找个机会我跟他过过手。”
“这还差不多。”颜真卿应了一句。
“我说,清臣,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吧?”李阎浮一边说一边冲着颜真卿试着眼色,“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哼,你这副使管的还真多!”颜真卿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也是副使!”
说完,颜真卿关上门扬长而去。袁子娇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她指了指李阎浮说道:“你怎么老喜欢逗着颜清臣,不会是有断袖之好吧?”
“怎么可能!我李阎浮可是行得直做得正的大男人。”这个李阎浮可不能认啊,连忙出言辩解了起来。
袁子娇还想说什么,这时客栈的院子传来了一声大喊:“敌袭!”
李阎浮站起身,拿起挂在床边的却邪剑就冲了出去。袁子娇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院中。院墙上正有十几名黑衣蒙面人试图翻进来,埋伏在这里是渠黄部士师正用神机震天弩对准他们射击。
这些蒙面人有的已经中箭倒地,有的一边挥着剑一边冲入了院中。李阎浮拔出却邪剑就要上去救援,又是一声大喊从阙特勤房间附近传来。袁子娇接过一名士师递上的横刀,拔刀出鞘对李阎浮说道:“阎浮,你去那边,这里就交给我。”
李阎浮也不再犹豫,飞快的跑向阙特勤的房间。袁子娇则跳入院子,横刀一挥就圈住了三名敌人,战到了一处。这个夜晚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