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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吗?”
赢秩双目阴鸷,深沉如乌云。他决不许许柏有崛起的一天,两人之间血海深仇已经不足以形容。
想起许直千临死前那蔑笑与淡漠,他不寒而栗。那个人仿佛根本不将自己生死放在眼中,最后还是他亲自动手,将他诛杀,灭魂。
杀父之仇,灭族之仇,让两人根本不可能共存。
“殿下。”
一名跟随的中年男子来到身边。
赢秩以神识传音:“若不是他还罢了,若真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放他成长。找机会杀他,以绝后患。”
中年人点头,目中杀意纵横,他同样知晓两人之间的恩怨,不是你是就是我亡。
这时,天空云开雾散,漫天雷暴终于散去,青色的罡风也敛如虚空之中,终于要结束了。
“要结束了吗?”
有人问道。可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周围都是震惊的眼神,心中既有惶恐又带着无尽的期待,先看看是谁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在灵台九层之上,许柏幽幽醒来。他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眼前的石阶尽都消失,氤氲的祥光散了大半。
他衣服却依旧完好,只是身体好像被石碾压过,无处不痛,又十分舒爽,两极分化,痛并快乐着。
脑海当中,那古朴的石台重新回来,一样的古色,一样的平静。若不是手中怀中还有那青色的石板,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大梦。
嗡。
石台震动,一股七彩的光芒罩住他。
灵台飞渡,整体放光,仿佛宏宏大日。眨眼分成两道光芒,一缕划破虚空,刹那没入天边。
“快看。”
有人惊叫。
无数目光凝聚,一团霞光已经划着彗星般尾巴,迅速消失。
同一时间,一缕暗淡地光芒落地,显出许柏的身影。与那相比,简直如萤火与皓月的区别,乃至于无人注意到他。
“走了。一定是那个东西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引发这样的天地异象。”
“必定是不得了的人物,或许来自遥远的地界,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当所有的目光都被引走,许柏果断选择了低调。那东西是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的,不过听周围人的惊呼,他知道枪打出头鸟,还是低调地好。
他的仇家不少,远的不说,就是黎均的死都透着一股诡异,望星宗之中还有他的师傅,迟早一天会查到自己。
随后不久,灵台颤动,再度化作一座平凡的石台,在众人的目光当中,缓缓沉落到望星宗中央的望星谷当中。
“你随我来。”
白衣男子落到许柏身旁,目中带着疑惑,虽然他也不觉得是许柏,但他最后出来,必定也是看到了什么。
周围人终于收回目光,投向许柏。
许柏被带到一处幽静之所。哪里有一群人身着星辉神袍的人,身上气息绵长不绝,仿佛入云的巍峨高山,又好似无垠的沧海,他不敢造次,这些人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杀他。
连忙装出一副乖宝宝的迷糊样。傻笑着跟在后面。
“不用紧张,我来问你。你为何最后一个出来,又是否看到了什么人?”
还是周寰发问,他神情倒是温和。
许柏自然不会说实话,挠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我,我也不知。我一进去听到那声音,就沉沉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回到地面。这位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许柏神情自然,不似说谎。他这么一说好似不无道理,那一段音符是祖师所留,修为不够神魂不强的人往往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那一群人中有人皱眉,有些怀疑,看许柏这身模样修为,来自神魂都不似什么绝艳天才,自然没人往他身上想。
“师兄,不如搜魂一看。或许能得知一二,他虽这么说,也不知真假,何况便是他说的是真的,昏睡过去,神魂总能迷糊记录些东西。”那人说的极其小声。许柏却能听见,他神魂经过九层灵台打压磨练,已经超乎常人的敏锐。
“李师弟。”有人不满道:“不可,他已是我望星宗弟子,这等想法还是不要为好。得知也好不知也罢,或许是我们机缘未到而已。强求不来。”
许柏暗自咬牙,搜魂之法他不是不知,这等法门搜刮神魂,抽出记忆,十分危险,轻则神魂大损,一不小心还有可能魂飞魄散,不是对敌手,几乎很少人会用这种手段。
李师弟,难道是黎均的师傅。他记得陈文曾经说过,黎均师傅真是望星宗中少有的姓李之人,李庆刀。
李庆刀只好作罢,他看到许柏第一眼便觉得不喜,仿佛有什么东西扰乱了心神,使得心神烦躁不安。
许柏眯眯眼,盯了李庆刀几眼,想要将他容貌记住。随后不久,有人招手,将他带了下去,又找了赢秩等六人。
“确实。我们登灵台之时,他眼睛紧闭,昏睡不起,知道我等被扫落时,他还是那般坐在石台之上,丝毫未动。至于其他人,却是没有看到。”
反复问过每一位登灵台的弟子,那些人还是没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看来那杂役并没有说谎。”
“哼。一个在登灵台睡觉不思进取的憨货,修炼之心淡薄,也不配进我望星宗。”李庆刀冷哼。
“李师弟。”
星牙谷掌谷说话了,望星宗有五谷,每一谷有一谷主。李庆刀的师兄,徐雾白。他一开口,李庆刀只能偃旗息鼓。
“看来就是那物无疑了。他所去的方向直指天州,难道是那边的天才么?”
天州?众人惊叹。秦兰国位于东土神州东方一角,中间隔着无数险山恶水,何况天州之人,又有如此资质,何必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修炼。
望星宗曾也是纵横神州的大宗门,曾在上古时期绽放无穷光芒,不过后来随着祖师失踪,才被敌对派别打落,最终被挤到了这么个边角地区。
可想而知,现在的望星宗虽不起眼,但他曾经威震八方,一定有什么独到之处,能够将那等天才吸引过来也不一定。
这件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没人知道离去的东西是什么人,或者更确切说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到底是人还是妖都分不清。
那天晚上,许柏还是习惯地回到杂役院,陈文在门口迎他,他早早看到许柏进入登灵台便知道,他成功了。
仿佛是他自己进入了外门,一张憨厚的脸上挂满了喜悦,将他拉倒屋内,桌子上早摆满了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