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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的酆小玖一直想着刚才长琛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听来真诚,看来表情也不似作假,并没有发现这位大公子对长羲不好。
再一看长羲,面色没有变化,情绪也没有变化,仿佛刚才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没有发生过,令她觉得奇怪,不禁疑问出声。
“长羲,你和大公子的关系如何?”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长羲平静的抬眼望向她,缓慢的说了两个字:“还行。”
随后将头靠在身后的软榻上再次眯起眼睛来,好似是真的累了,酆小玖见状不再言语。
马车先是送酆小玖和橘回了茶楼,后才往长羲的府邸而去。
路上小同子从外面进了马车,见自家公子已经睡着,从一旁的箱子中取出毯子来为其盖上,却在这时长羲突然开口问他:“小同子,你觉得大哥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他处处防备,大哥送来的药材他们也都进行了试毒,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对他好似是真的关心,可如果不是看中他的嫡长子之位,接近他难道真的是兄弟之间的亲情关怀?
他不信。
他从小性格孤僻,与家中任何人除了平常简单的打招呼,不管谁对他好或者是坏,他都会当做没有看到的无视掉,特别在私下,他与长家人相处可谓是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唯有这个大哥,自小就围转在他身边,对他好,帮助他,起初他一直以为是为了害他,直到现在他还是这么想,但是仿佛一切又与他想的不一样。
二十多年来,他给了他这个大哥太多能取他性命的机会,可是他都没有动手。
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怕他大哥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在他真正放下防备心的那一刻,对他痛下狠手。
但今天酆小玖这一问,让他心里又起了迷惘,再一细想从前,总感觉事情越来越奇怪,所以他想听听小同子的看法。
小同子为长羲盖好毯子后,思考了一下,轻声言:“依小同子看,大公子对公子是真心的好,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嘘寒问暖,每次在公子这里吃了闭门羹,还是坚持要来,若不是今日酆姑娘在场,估计公子就又要拒绝大公子来府上居住之意了。”
“好吗?”长羲呢喃了一声,随后叹道:“那就让他住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纠缠了我十多年,究竟目的何在。”
“好的,下次大公子来府上,小同子会与大公子说的,不过公子,酆姑娘可是说了让您明日搬到茶楼去住,要去吗?”小同子再次轻声问出,对于那位不同寻常的酆姑娘,他是打心底里的喜欢与敬佩。
“搬过去吧。”
“好的。”
翌日。
天色阴明发亮,尽管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刺眼的亮,映着白皑皑的雪,上下天光仿佛是连在了一块,分不清是天空还是大地。
雪还在下,屋内的炭火已经被夜晚的寒气侵灭,此时寒气夹杂着清晨的潮气,异常的冰冷。
酆小玖睡得很不安稳,她的眉头紧皱着,时不时的翻动着身体,但却没有丝毫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在梦中,男子的脸零零碎碎的在她面前闪过,浓墨的眉,墨玉色温柔的眼,淡淡桃色勾着半月形的薄唇....
突然零碎的薄唇轻启,对她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来:“玖儿。”
玖儿...
玖儿...
酆小玖猛然睁开眼睛惊坐起身,下意识的高声叫出:“橘子!”
在隔壁房间中还在熟睡的橘一时还没有真正的醒过来,听到了酆小玖声音的那一刻,整个人还处在惺忪中。
待反应过来刚才酆小玖唤他声音的恐惧后,忙从床上翻身坐起,在这风雪交加的冷天里,只身着单薄的里衣就闪入了酆小玖房间内。
见床上人还处在惊慌失措中,他疾步上前,坐在她床边,抬手轻抚上她的脸庞安慰出声:“没事了没事了。”
酆小玖尽管知晓橘在她的身边,可是眼中的惊恐还是未落下,橘将她的头慢慢转向他,一双温柔的眼眸对上一双恐惧的眼眸,对她柔笑道:“我在这里。”
酆小玖望着橘柔情关心的眼神,心下的空洞慢慢被安全填满,鼻尖传来的是橘身上清淡的香味,令她逐渐安心。
半晌后,她面上浮现一抹勉强的笑容,对着橘摇了摇头有些虚弱道:“我没事了,橘子,谢谢你。”
橘回她一个笑容,似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是不敢一个人睡。”
酆小玖经他这样一说,顿时委屈感漫上心头,鼻子酸了,眼睛红了,出口语气哽咽:“还不都是你留我一人在屋子中睡,谁人不知你我两人关系好,但是并没有到达那一步,干嘛来到凡间界就要....”
酆小玖还在侃侃而谈,却没有发现橘眼底深处划过失落,为何不能到那一步?小玖,你的心里,究竟住着谁?
再这样下去,你可知晓我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心陷的越来越深,亦或者是我会感到疲惫,想要离开你......
你是不懂还是在装傻,不知我对你的心意。
酆小玖说了半晌,见橘望着她走神了,奇怪的左右看了看,又用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回过神来后,疑惑问出:“你想什么呢?我是在说,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我们只是朋友关系的,咱清清白白,不怕他人说闲话,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见橘起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空中仅留下了他轻淡淡的两个字:“不行。”
酆小玖不满地嘟了嘟嘴,可在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她陷入了寂静中,脑中再次回想起了那句‘玖儿’。
如此熟悉的声音,尽管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还是忘不掉吗?
她叹了口气,疲惫的将身体压回被褥间,拉过被子便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待两人都起床后,橘正招呼了几个鬼差在院子中扫雪,他们院子中的小溪被夜晚的寒气冻成了冰块,她踩在上面都感觉不到有碎裂的痕迹。
“这雪下的真奇怪。”橘喃喃了一声,初雪,为何会连续下四天?而且,看这个势头,也并没有要停下的节奏。
再下下去,他都要考虑给院子搭建个棚子了,不能让这雪把花草树木都给压死了吧,还有那棵红娘树,感觉树枝都被厚厚的积雪压得有些弯了。
酆小玖撑着把油纸伞走到院中的红娘树下,静静站立,凝望着那堆满了厚厚积雪的秋千,久久凝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零碎的画面。
一个秋千,两个人儿,女孩儿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裙,满面笑容的坐在秋千上,在她的身后立着一墨蓝色的身影,替女孩儿推着秋千,也在欢笑,可她看不清脸.......
就在她出神之际,温七来到她身旁,恭敬行礼道:“小玖姐,长曦公子那边已经启程在来茶楼的路上了。”
酆小玖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对着温七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温七恭敬行一礼,正要离去突然听她问道:“以前有出现过的得厌食症死掉的人吗?”
“厌食症?”温七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这个不清楚,我们每个人管辖的区域不同,以前属下担职时并没有出现过,不过小玖姐您等等,属下这就回鬼界查寻资料。”
“恩,也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