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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儿,你是不是觉得为娘是一个恶毒的母亲?”
三夫人的声音疲惫的响起,好似有千言万语,却是复杂难言。
长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更不愿相信他一向崇高敬仰的母亲会是那个一直在背后给长羲使绊子的人。
“娘,您以前在琛儿的心中是那样温柔大方,是琛儿心中的骄傲,小的时候您可一直教导琛儿要守护好长羲,因为长羲的母亲死的早,您怕他孤独,可是现在呢,您为什么会变了啊。”
他痛心,他防了二十年的危险,却没想到会在自己的身边,还是他一直敬重的母亲,这现实活生生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难以接受。
三夫人听了他的话突然叹了口气:“琛儿,娘一直让你接触长羲为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就是为了你能够博取到羲儿的信任,然后好下手夺回你的嫡子之位,可是到后来,娘发现你变了,你变成了铜墙铁壁,真的就把那贱人的孩子的性命看比你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娘不允许!你还是太小,你不懂娘这样做都是为了谁,是你。”
“可是琛儿不需要....”
“啪!”他的话刚出口又是一个杯子砸下,顷刻碎成好几片。
“那本来就是你的位置!你可知道当初韩青秀做了什么吗?大夫人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的!”三夫人发疯了般的冲长琛嘶吼着。
长琛错愕失神的望着在发飙的三夫人,第一次觉得陌生,他的母亲本应该是温柔大方,端庄舒雅...可现在怎么会这般没有形象如同一个泼妇骂街的模样对他说话.....
三夫人深恶痛绝的咬了咬牙,最终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愤怒,面色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动全身的机能舒缓情绪,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你可知我与你爹从小便玩在了一起,是老一辈眼中的青梅竹马,事实上我与你爹也早就在一起了,按理说我嫁给你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就在我与你爹要谈婚论嫁时,韩青秀出现了,她的一出现,那可真是不得了,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天塌下来的事都没有她的一个情绪不高兴来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她爹是太守!官职高于你爹!”说到这里她情绪太过激动,浑身颤抖的隐了怒气的再次咬牙出声。
“她在她的家中,见到了你爹,并看上了你爹,然后她仗着她的父亲是太守强行嫁给了你爹,做了这长府的大夫人!两人结婚四年之久,从未有过一个孩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爹不爱她,爱的是我!他们从未圆房!”
长琛眼睛豁然睁大,震惊的望着三夫人狰狞的表情,这些他从没听说过...
“之后,你爹为了不让府里全由韩青秀管事,他便又一次昧着良心的娶了一个大臣家的女子,做了二夫人,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我嫁给了你爹,做了三夫人,而这个三夫人的位置,你知道多么的来之不易吗?那还是你爹有了自己的政治势力不再受韩青秀摆布的时候才敢娶的我,你知道吗!他娶我,还得看着韩青秀的脸色!还得有底气了才敢娶我!多么可笑,我一个本应该成为正房大夫人的人却活生生的被权势压到了三夫人的名衔上!三夫人知道什么概念吗?那是无权无势,如同妾啊!”
三夫人说的憎恶,面上狰狞越来越大,长琛没敢说话,继续听着三夫人愤恨的声音。
“你爹娶了我之后,韩青秀慌了,因为她知道我与你爹的关系,所以她便开始使心机的从你韩叔叔那里买来了不齿的药物,诱惑了你爹,这才怀上了长羲,我不服!所以之后不久我也怀孕了,然后为了让我的孩子是大公子,我提前生出了你,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算我再怎么提前生出的你,就算你是大公子又如何,可最终还是败给了她的孩子!她生下的孩子一出生便是嫡长子,不管我的孩子再怎么优秀,将来继承一切的都是嫡长子,你算什么,你就是一个挂名的大公子,做的一切都在是为那贱人的孩子服务,你能得到什么!”
“你娘出生低微,无权无势,有爱情却不能坚守,我不想我的儿子,我心心疼爱的儿子变得和他娘一样无用,受人摆布,我要你成为那些势利人的人上人!将他们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永远永远的只能仰视你!娘做错了吗!琛儿!”
三夫人最后一句话喊得撕心裂肺,长琛脑子嗡的一声炸掉了,这是他今天听到的第二个震惊的消息,每一次都让他如同晴天霹雳般,久久不能回神消化。
另一边。
宁溪手中拎着药箱的追着落荒而逃的韩立阳,半个时辰后,却在一个转角她跟丢了。
身子刚刚恢复的她,经过半个时辰的追逐体力明显不够用。
手中的药箱仿佛有千斤重般压的她手臂难抬起来,就在她想将药箱放置在地面上缓神时,忽的被人从后方捂住了口鼻,她挣扎却是敌不过药物的入侵,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失去了所有思考意识的昏了过去。
见她昏迷,从她身后走出两个男子,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尖嘴猴腮,两人奸笑着相视一眼,又左右防备的看了看后,这才赶忙撑开了一个大麻袋,将她整个装入其中,扛在了肩上给带走了。
唯有地上凌乱翻撒的药箱像是在提醒着世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了什么事情般。
今日戈飛不在,他现在正在长琛的书房中,等待着长琛,要向他汇报事情。
而被长羲调去保护宁溪的夏天,在宁府寻了好大一圈都没有寻到宁溪后,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好,赶忙奔向长府方向。
宁溪的再次醒来是被人用冰水给泼醒的,寒冷的天,冰凉的水,泼在她的脸上,如同刺骨的寒针,令她身体一个激灵的便从地面直接坐起,搓着手臂冷的浑身发颤的环顾着四周。
阴暗的屋子,发黄发黑的墙壁,周围桌椅摆设破旧、肮脏,更关键的是在她面前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两个陌生的男子,还有一个身材略显臃肿、但却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手中的丝帕抵在鼻子下方,表情很是嫌弃的俯瞰着宁溪,周围陌生的一切令宁溪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环着手臂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她的举动三人权当没有看到,只见两个男子中的那个胖子对着那妇人献媚笑道:“春妈,这个可是个上等货,兄弟可是没有碰过的,要不您检查看看,随后我们再谈价钱。”
“在哪里弄来的?”那被唤作春妈的女人扭着肥腰的边朝她走来便问道。
两兄弟听后面露得意之色,那个瘦高的男子大笑道:“今日兄弟运气好,正愁没货,却碰巧一个转角便看到了这么一个漂来的小娘子,然后,嘿嘿嘿,春妈,咱直接谈价钱吧。”
春妈没有回两人的话,径直走至宁溪面前微蹲下身子,左右打量着宁溪的脸,眼睛深处划过惊艳,宁溪面色苍白恐惧的望着她,身体还是止不住的一个劲的往后退。
“看这个相貌,大眼睛,小嘴巴,细嫩皮肤,应该是个小姐,你们两人到底在哪里弄来的,会不会出事?”
两兄弟一听忙摇头回道:“不会不会,遇到这小娘子的时候在她的身旁放着一个药箱,估计就是个药堂店伙计,除了宫里的御医咱怕之外,民间的郎中怕他个吊!”
春妈听了两人的话眼睛忽的一亮,不过因她背对着那两兄弟,宁溪看的准确,可两兄弟却并未看到。
只见春妈起身雍容华贵还略带嫌弃的语气道:“看过了,这样的相貌的必定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肯定会麻烦我春杏楼好一阵子,五十两。”
“啥?”两兄弟大惊,异口同声道:“春妈,太低了!”
春妈面上撇嘴道:“那就一百两,行的话我就把人带走,这回去啊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调教的,就这个调教的事就是个麻烦事。”
两兄弟面面相觑,很是皱眉的回她:“春妈,咱都是老合作对象了,你也不看看我兄弟二人帮你这春杏楼带来了多少钱财,就算调教新人麻烦,但是凡事总有个过程不是,您看看此女子的长相。”说着说着他走到宁溪面前,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强制她抬起头:“这长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形容都不为过,为了咱以后能长久合作,您再多点。”
宁溪厌恶的将下巴从他手中移出,他们还在那边交流,而她的眼睛却是一直溜溜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她一直没有说话,刚开始是被吓到了,到现在她心里都是害怕,害怕的不敢开口。
小芝曾经说过,一个人在外尽量少说话,太过于吵闹的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她在等。
听他们的对话,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被人贩子给卖了。
一想到这里她又是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直至后背传来一阵噬骨的凉意,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后退路了。
那边三人仿佛是谈好了价格,两个男子走了,然后又有两个很壮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跟着春妈步步走向她。
这一刻她开始挣扎,她浑身颤抖的摇头,祈求道:“求您放过我,只要您放过我,多少钱都可以,我不是什么店伙计,我爹是宫里的御厨,我叫宁溪,您只要去查便能查到,不骗您,真的不骗您。”
宁溪见他们依旧朝她走来,将自己的身体缩的根式小,双臂紧抱着膝盖惊恐紧张的看着春妈身后的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春妈笑了:“老娘的春杏楼里当过公主的都有,老娘既然买了你,就给老娘好好干活,将老娘的钱都给赚回来后,我们再讨论厨子的事儿,带走!”
“不不不!!!”宁溪摇头,直接对着春妈跪下,哭着请求:“求您放过我,我爹是宫里御膳房的房长,一定能够赎出我,请您去宁府找我爹,我真的是宁府的小姐,真的,不骗您,我有玉佩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说着说着她慌张的摸向自己的腰间,没有东西,怀中没有东西,摸遍全身上下都未找到。
“呵,玉佩?经过了那两个贼兄弟的手,你还想要身上留东西?老老实实的干活吧,从今天起你已经没有了身份,你的唯一身份就是青楼女子!如果你老实,我们可以不用受皮刑之苦,今晚就给老娘去招呼各位爷!”
春妈话说完,两大壮汉直朝她压来,如两座巍峨的山脉,减少所有的光芒遮挡,留给宁溪的是深幽谷底的黑暗。
“不要不要!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我我我,我会洗衣服会干活会做饭...对!我会做饭,我是大厨,我可以为您给客人做饭,我的厨艺敢称第一就无人敢称第二,前段时间我还用厨艺治好了长....”
字出口一半她猛然惊醒,不,不能提出长羲的名字,如果这个是谋害害长羲的阴谋,那么长羲来到这春杏楼,必定会受到暗害。
“治好了什么?做饭能治病?哈哈哈,你以为老娘是傻子吗?”春妈说完给两大壮汉使了颜色,两人点头,直接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的把宁溪给拎了起来。
宁溪慌了,她失控的尖叫着:“啊,放开我放开我!春妈春妈,我真的是大厨,春妈,求您给宁溪一炷香的时间让长羲为您做些甜点,求您了,如果宁溪的厨艺没有说服您,那么宁溪今晚便去接客,绝不反抗,求您了,给一次机会吧!春妈,宁溪求您了!”
她疯狂的挣扎出两大汉的手,直接扑跪在春妈脚边,一个劲的磕头请求。
“没能征服我就主动接客?是这个意思对吗?”春妈眼睛中精光划过,宁溪却并未看到。
听了春妈的话,宁溪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着一声又一声的沉重闷响:“是的是的,求您给宁溪一个机会,宁溪一定会令您满意,求您了!”
春妈斜眼从她身上划过,随后慢悠悠的回了她:“行吧,带到厨房,如果你敢逃跑的话,你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我春妈找不到的人!”
“宁溪绝不逃跑,多谢春妈信任,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宁溪感激不尽!”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