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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牵连、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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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王太尉这么一说,心中都快要开始骂娘的高俅总算来了兴趣,赶紧问道:“不知太尉有什么线索?还望不吝告知,高俅自有厚报。”

    “厚报什么的好说。”小王都太尉先是打了个哈哈,才接着说道:“太尉可知道金枪班教师徐宁?”

    “金枪班归我殿前司管辖,他徐宁又随侍陛下左右,我自然是认识的。”

    “认识就好,据我所知,贵府衙内遇刺,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高俅吃了一惊,问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对我儿子下手?”

    “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不过我见过那凶徒李瑾的画像,十几日前,曾亲眼见过他和李瑾还有闻焕章在一起喝酒。”

    “这?”

    “我话尽于此,太尉自己考量吧。我先告辞了。”说完,小王都太尉不理会尚处于疑惑中的高俅,含着笑迈着方步走了。

    看着小王都太尉的背影,高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着踱步走出宫外。在宫门外上了马,回家的路上,高俅忽然叫过身边的一个亲随说道:“你去城外安仁村一趟,看看闻焕章是否在村中。”那亲随领命去了。

    高俅回到家中,在厅堂上喝茶,仍旧在思索为什么小王都太尉会告诉自己此案的线索,他说的话是否可信,徐宁又是否当真参与到了此事中来?

    喝了一会茶,有人来禀报,说是刚刚派出去的亲随回来了,高俅放下茶盏,说道:“让他进来吧。”

    那亲随进来,叉手行礼之后说道:“太尉,那闻焕章已不在村中。我向村中人打听了,村中百姓说是他十余日前随一个外地的庄主离开村子,再也没有回去过,不过他家中的东西都还在。”

    高俅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亲随退下。

    “看样子王晋卿说的只怕不是虚言。”高俅心中暗道,“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副甲真的不错!”

    “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正在高俅思考小王都太尉的目的的时候,厅堂外响起小声说话的声音。高俅心中一动,开口说道:“门外何人值守?”门外的两人赶紧进来,说道:“小人等在,太尉有何吩咐?”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两人以为高俅生气了,小心据实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听人提起金枪班徐教师家中有一副宝甲。”

    “是了,听说那王太尉看上了徐宁的家传宝甲。”高俅自言自语道。

    “太尉说什么?”

    “没什么,你们下去吧。再派个人将滕府尹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是。”两个人退下。虽然已经明白徐宁恐怕与此事没有太大的牵扯,但是高俅心中有一股邪火发不出来,借由此事既能稍解怒火,又能卖王晋卿一个面子,也就顺水推舟了。

    第二天,徐宁正好是休沐的时候,正在家中和妻子还有汤隆吃午饭,忽然有人直接将家门推开,闯了进来,徐宁几人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都是持枪带刀的披甲军卒,领头的是一个虞侯。

    徐宁是金枪班教师,金枪班隶属于殿前司,高俅现在正是殿前司太尉,所以徐宁认识这领头的虞侯是高俅身边的心腹,起身问道:“不知李虞侯有何事来找徐某?如此破门而入可不该是殿前司的做法。”

    那李虞侯得了高俅的吩咐,听了徐宁的话,冷笑着说道:“徐宁,你还有脸说我殿前司该是怎么做法?你若是知晓法度的人,怎么胆敢勾结匪类,刺杀太尉衙内?”

    徐宁心中一惊,自己虽然与李瑾结交,却只是想帮他把张教头一家送出东京,何况李瑾还没有接受他的帮助,自己参与刺杀高衙内的事情更是无从说起,不知道太尉府的人怎么会找上门来。他开口说道:“我与衙内无冤无仇,刺杀衙内,这话从何说起?”

    “休要狡辩,有什么话留到开封府衙再说吧。”说罢,李虞侯不再多言,一挥手,他身后的军卒上前。

    “兄长(夫君)”汤隆和徐宁的娘子担心地喊道。

    “没事,在家等我回来。”说着,徐宁摸了摸妻子怀中的幼子,在一众军卒的押送下往开封府走去。

    到了开封府,滕府尹正坐在大堂之上,见到军卒将徐宁押来,滕府尹一拍惊堂木,喝道:“徐宁,你可知罪?”

    “不知徐某犯了何罪?”

    “你身为金枪班教师,随侍陛下左右,却不思报效皇恩,反而与匪类勾结,杀伤良善百姓。事到临头,还不认罪?”

    “府尹说我杀伤良善百姓,不知人证何在?物证又有几何?”

    “大堂之上,怎敢狡辩?现有殿前司太尉高俅府上都管告你伙同凶徒李瑾杀害府中之人,重伤高府衙内。原告人证具在,由不得你不认!”滕府尹大声说道。

    听了这话,徐宁冷声说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滕府尹一心只要坐实徐宁的罪名,不再与他多说,直接宣判道:“本府现在宣判,殿前司金枪班直教师徐宁勾结匪类,杀伤人命,判脊杖六十,刺配沙门岛,遇赦不赦。”

    判词一下,再无转圜余地,两边的衙役立即上前,将徐宁押在堂下,施行杖刑。汤隆担心徐宁,跟在他的身后出门到了开封府,此时见到自己的兄长受刑,怒火攻心,可谓是目眦欲裂。有心想要发作,可是顾忌到公堂之上有许多衙役还有殿前司的军卒,一时不敢轻动。

    受了刑,徐宁面上被刺上金印,暂时被收押,等明日再在公人的押送下上路。汤隆只好先回了家,准备钱财到牢中打点。

    回到家门前,却看到有人正在敲门,汤隆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在此敲门打户。”

    那人回头一看,说道:“你又是何人?我敲门关你何事?”

    “这是我兄长家,你说关我何事?”

    “不曾听说徐宁还有兄弟啊?”那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此时,家中的使女听到敲门声,出来查看,看到汤隆站在门外,问道:“官人何故不入家门,在此站立。”

    汤隆还没回话,敲门那人却先开口说道:“烦劳通报,就说王太尉府差人来见。”

    “这……”开门的不过是一个使女,哪里知道什么王太尉,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拿眼看汤隆。汤隆问道:“我兄长不在,家中不好见外客,你有何事就与我说。”

    那人见说,开口道:“这位官人既然能做主,那我就直说了。我家太尉知道徐教师吃了官司,必有要打点处。往日我家太尉说过愿以三万贯买徐教师的宝甲,徐教师不肯卖,不知此时可愿意割爱?”

    汤隆知道自家兄长一向把家传宝甲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绝不肯卖,何况这人此时上门有乘人之危的意思,那里能答应,此时脾气上来了,说道:“不卖,休说三万贯,便是三十万贯也不卖!”说罢,径直走进院中,将门关上了。

    那人往日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气得转身走了。

    汤隆进了房中,为了避免自家嫂嫂着急,不敢据实相告,只是含糊过去,收拾了一些钱财,再次来到开封府。

    使了不少银子,汤隆才在牢里见到了徐宁。眼看徐宁此时坐不能坐,躺不敢躺,只能趴在草席上,不时痛哼,汤隆赶紧过去,叫道:“兄长!”

    徐宁抬起头,见是汤隆,勉强忍着痛笑着说道:“兄弟来了,你嫂嫂无事吧?”

    “我不敢告诉嫂嫂实情,含糊过去了。”

    “那就好,不要让她母子为我担心。”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兄长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沙门岛了,那可是一个险地。又还不知道高俅会不会在路上对兄长下毒手。”

    “想来应该不会,若他有此打算,就不会给我安排沙门岛这么一个远地。只是听说沙门岛凶险更甚与地狱,说不得我也要如林冲一般投身绿林了。这样吧,一会儿你先回去把你嫂嫂和侄儿送出城,去梁山找李瑾,请他来救我。”

    “好。”汤隆点头答应。忽然想起方才回家遇上的那人,就将此事说了。

    徐宁恍然大悟,说道:“我还好奇那高二如何知道我与李瑾结交,原来是这王晋卿给他说的。”

    “怎么会?”

    “他想要我家传赛唐猊已久,此事必然是他从中作梗。这可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此次没有得手,他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兄弟不要耽搁,马上就回去,将你嫂嫂和侄儿送出城,一路可要当心有人跟随。”

    “兄长放心,我会小心的。”汤隆点头郑重答应之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