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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帐后,高恩华返回帐内,帐角一动,司马雪蓦然从帐角钻了进来,纵身一跃蹿上高恩华后背,伸手扯着他两只耳朵问:
“高姨娘,你服不服本公主?”
“服!服!服!”高恩华哭笑不得,只得模仿阳大牛口气应答。
“公主如今威震江南,谁敢不服?”
“大叔,要去的昆嵛山真的很好嘛?”司马雪趴在后背向高恩华脖子后面呵气,嬉笑问:“到那里后,便不用东躲西藏了么?”
“昆嵛山位于燕境之东,位置有些偏,据说山中环境幽美”高恩华道:“燕军绝不会允许晋人带军队进入燕境,桓氏在晋室势众,但要想带大量墨甲卫进燕境和咱们决战,那可万万不行。”
“这么说咱有家了?”
“眼下还不算有,乱世之中,就算肉摆在盘子中时,仍有可能被别人抢走。”
司马雪出了一会神,说:“大叔,若昆嵛山一切安好,要把宫中李姨娘带到山中居住,我时常在梦中梦到她。”
“这事一定行,谢居士借出船只和水手可不能出一丝的错。”高恩华道:“要不你再跑一趟谢府,去亲自看看大船和船工吧。”
“好吧,我就再跑一趟谢府。”司马雪向高恩华脖后吹了两口气,意犹未尽的又扯了几下耳朵,然后双手一撑,才跃下来:“大叔方才应我将李姨娘接出宫来,这事可算数?”
“算数,算数。”
“大叔。”司马雪忽然正色问道:“数目这么大一批财宝,天师道一定防范严密,你们的计谋能成功嘛,我怎么感觉你们的计谋有些儿戏?”
“附近方圆数百里内,是天师道的天下,孙大眼不会让人知道这批财宝具体数目是多少,连甘派中人他也要瞒着,他一定会令手下偷偷半夜起行,料不到有人敢打他财宝的主意。”高恩华悠悠一笑,说:“咱们里应外合,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叔,我以前一直认为你迂腐,怎么眼下忽然发现你也见财眼开呢?”
“唉,公主啊,有了这批财宝,咱去昆嵛山就有好日子过。”高恩华立刻愁眉苦脸的说:“没这批财宝,到了昆嵛山,我就得带公主打猎和挖药去,更休说接李姨娘到山上居住了。”
“嗯、嗯嗯,大叔说的都对,每次都是你有理儿,我去会稽郡找谢姐姐了。”
“去吧去吧。”
孙大眼和卢循聚了这么多财宝,极怕引起苦派中人的注意,押运人员皆是孙大眼亲信人马,又派出数十名甘派亲信修士随车押运。
下半夜后,月朗星稀,春风中仍透出一抹寒意。
孙闾露率人将数百辆装满财宝的大车绑好,连车轮也裹上麻布,当夜子时过后秘密起行,一路上小心翼翼前进,到盐海县码头附近寻了个隐蔽树林中扎营,四周布上警戒,然后开始了等待。
孙召聪也在等待,不过他在等待雪梨,甚至说是在等待雪梨的一对大胸。
暮色时分,雪梨果然应约而来,孙召聪心花怒放,从营后门将雪梨引进自已帐中,拿出肉脯、黑杜酒与雪梨共饮,玉人美酒当前,时光如电,帐中已影影绰绰。
“孙道友,小妹敬你一杯。”雪梨面色陀红,目光中一片亮晶晶的笑意。
孙召聪喝的有点大,说:“雪梨妹子你先喝,然后我才......才喝。”
“行,不过妹妹只喝半口行不行?孙道友道法高深,长相英俊,学识过人,想必不会和小妹拼酒吧?”
“道法高深?长相英俊?学识过人?”这几个词孙召聪都爱听,特别是由雪梨说出来时,他端起杯,一仰脖将酒灌了下去,问:“妹妹说哥哥长相英俊?”
“那当然,我们云渺宫的姐妹们私下中常夸,整个天师道的男修中,惟有哥哥最英俊......”雪梨默默又给孙召聪倒上一大杯黑杜酒。
雪梨一直称孙召聪孙道友,猛然改口称哥哥,不等雪梨劝,孙召聪乐滋滋的自己端起酒一饮而尽,腹中一投热力涌上来,
孙闾露正独坐帐中练习道法,帐外一阵脚步响,一名亲信在帐外低声说:“孙长老,孙召聪将军帐中好似有女子声音传出,应是在饮酒。”
“做人要讲规矩,狎妓寻欢也不看看时侯,若孙长老知晓,还不打断你狗腿。”孙闾露想拿孙召聪个下马威,令他以后俯首听命,便对帐外亲信说:“知道了,这事不许对别人说,我自会前去处置。”
“诺。”帐外亲信匆匆而去。
孙闾露出了帐蓬,直奔孙召聪帐蓬而去,远远听到帐中透出光亮,传出女子声音,她在帐外蹑手蹑脚听了一会,“啪”的一挑帐门,直闯进去。
帐中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酒味,孙召聪瘫在地上不动,司马雪和雪梨三名女子笑吟吟的望着孙闾露,手中兵刃在灯光中寒芒闪烁。
孙闾露骤然一惊,身体疾向帐外倒退飞去,屁股刚贴到帐蓬帘上,“嘭”一声,两只脚从帐外一左一右踢过来,狠狠跺在孙闾露的屁股上,人又飞回帐中,长马脸先着地,一股惨痛倏地传来。
一根捆仙索从帐门帘后飞进来,将孙闾露瞬间捆的象个大粽子般结结实实。
“不要喊,不然吸干你的血!”随着耳边司马雪的喝斥声,玄冥剑轻轻抵在咽喉间,玄冥剑尖上的彻骨寒气刺的孙闾露汗毛乍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女道士长了个男人长马脸,真丑!”慕容妃和卫子怡从帐外走进来,看看孙闾露,然后笑道:“雪梨妹子搜出她身上的令牌,然后将营中修士一个个唤到帐中收拾。”
孙闾露顿时醒悟,对方如此算计,多半是冲着押送的财宝而来,正待拼死一呼,刚一张嘴,慕容妃“啪”的一脚踢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司马雪伸足踢了踢孙闾露,说道:“若非大叔不喜杀戮,直接一剑刺死多省事。”
“雪梨妹子。”慕容妃从孙闾露身上摸出令牌,转头对雪梨笑道:“先将孙召聪的亲信一一调来,记住一定要温柔的笑笑。”
“这个法子好。”雪梨嘻嘻一笑,说:“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一对,放倒一双......”
孙召聪的小跟班黄子锋和丁西峰先被调进帐中,两人知道孙召聪最近在讨好雪梨,进帐后规规矩矩的站着,连眼风也不敢多看一下。
慕容妃从帐外进来,飞起一脚将丁西峰踢晕,然后问:
“想死,立刻送你见阎王,想活,问你什么,说什么。”
“想活。”黄子锋“噗嗵”一声跪倒,口中大叫:“姑奶奶问什么,小人答什么。”
“这个营地有多少人警戒,有多少名修士?都在什么地方警戒?......”
子夜前,夜色阴晦。
天师道盐海县看守码头的大营用栅栏四面围堵,外面用鹿角木桩防御,四角设有哨卡警戒,海边浪涛涨潮声,澎湃如雷,一声压过一声。
“这附近没有敌人,天师中人全在营中休息,码头上警戒松懈。”高恩华站在黑影中向大营查看半天,轻声说:“谢道友,让船靠岸吧。”
黑暗中俏影一闪,谢道韫轻声道:“好说,奴家便依道长之言。”
“有劳谢道友。”高恩华隐在黑暗中也略感紧张,不过有谢道韫在身边站着,反倒多了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谢道韫答允司马雪的请求后,一不问用船载何物,二不问去向何方,船到当夜,竟带着谢府数十名修士悄然赶到盐海县护法,这般一个举动,连高恩华都佩服的无敌投地。
“道长日后可否再回江南?”谢道韫忽然莫明其妙的问了一句,好象她什么都知道一般。
高恩华略一沉吟,坦城说道:“回,桓氏曾掳走云渺宫无数修士,必须救她们出火海。”
“谢府的大门始终向道长在长公主敞开着。”谢道韫淡淡说道。
高恩华心头一热,说:“多谢!”
两人然后便不在说话,好似多年的知已一般,静静的站在黑暗中,看着盐海码头的一举一动。
子夜时分,海水潮满。
一队大船缓缓靠近码头,却没有人下船交涉,一队黑衣人悄然出现在驻地门前,个个黑巾罩面,递上天师道长老令牌。
码头哨卡守军早已得大营传令,月圆之夜派人发货装船,此时见到黑衣人如此神秘,均知少惹为妙,验明令牌无误后,开门放行。
一辆辆牛车在黑暗中驰来,除了牛偶尔的喘息声,车轮压地竟然悄无声息。
车队两队各有一队黑衣人押车,码头守军在未起事前,大多为各郡中流民,从未经历过如此神秘场面,都为今夜有幸参入教中如此神秘任务而激动,待车队全部驰入码头后,迅速关拢哨卡,严密监视码头外的风吹草动。
牛车队在岸边停稳,海中大船上下来一队船工,将货物一直搬到黎明前装完。
押送的人全部上了船,大船慢慢驰向大海,高恩华从船仓中闪身出来,向远处的山峦望去,虽然一片黑暗,但仍然能感觉到谢道韫素衣翻飞站在黑暗中向大船凝望。
“谢道友相助之情,高某永生难忘,他日必登府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