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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声虽然微弱,但是已经可以判断出,上一秒还拿着手雷准备拼命的家伙,这一秒确实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土子很想笑,可是这种状况也不知道笑出来合不合适。这时,聿明却突然发出一阵爆笑。他手里拿着那人的手雷,大笑着道:“怎么这么好笑?他为什么睡着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觉妄半跪在那人身边,仔细帮他检查了下身体,最终确诊,确实是睡着了。最后,连土子也没忍住笑出来。
深夜的老宅里,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响彻,刚刚那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那人竟然像故意要搞笑一样,还吧唧了几下嘴。这下,连觉妄都忍不住笑出来。
伏泽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时也凑过来,指挥土子把人搬到二楼,让他去床上睡。
二楼第一间卧房里,灯光大亮,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土子担心这人醒过来,又二话不说打人,于是把他两只手绑在床头上。然后坐下来,开始跟大家讲发现这人躲在吊灯上,然后两人开打的过程。
讲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聿明把那人的裤子脱了,帮他检查腿上的伤,狠狠瞪了土子一眼说:“下手也太重了,骨头整个断了。”
土子扁扁嘴没说话,觉妄躺在床的另一边,高烧让他的视线模糊,耳鸣严重。勉强听完土子的讲述,他忍不住感叹道:“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觉妄说完,几个人把视线都集中在那人露出的胸膛和四肢上,他的身上疤痕叠着疤痕,旧伤上添新伤。而最严重的就是右腿大腿处的枪伤和小腿的骨折,作为其中一个伤口的肇事者,土子根本不敢说话。
那人大腿上的枪伤简直惨不忍睹,伤口明显是自己处理的,刀子割开的口子裂得很大,几乎见骨。之前,伏泽在这个房间里发现的绷带、止血药还有一颗带血的子弹,明显都是他留下的。
聿明用那人的药,帮他处理了下伤口。聿明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没几下就包扎好了。随后他提出看看觉妄的伤,土子去征询觉妄的意见时,发现觉妄已经昏迷过去。
乔渊的声音传出来:“我都不知道这小法师从哪冒出来的力气,竟然坚持到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我都完全动不了。”
聿明绷着脸检查觉妄的伤口,由于土子的凝血珠,伤口已经结痂。聿明不敢擅自弄破,便简单问了下受的什么伤,土子便把前一晚在旅馆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在土子讲述的整个过程中,聿明始终保持认真倾听的姿态,让土子倒是有些意外。等到土子讲完,聿明坐在那里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人类受伤的过程我可以选择相信,但你们说因为不想沾染因果所以不害人命这种话,就算老子死都不会信。”
土子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你这个人如果有一天死了,那一定是固执死的。灵怎么招你了,让你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边躺着那个早就被我打死了,我还用费力敲断他的腿?”
聿明不为所动:“你不杀他难道不是你们还留着他有用?”
“有个屁用?”土子火冒三丈。
“这个人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这家人的情况的,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向这家人求助?”
土子站起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聿明:“听清楚,你聪明别人也不傻。这个屋子里灰尘的堆积情况和那小子在这里的痕迹都说明,他是闯空门进来的,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种情况,你觉得能从那小子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更何况,我们的第一重要目的,是找人想办法救活小法师。你倒是跟我说说,他能帮我们什么?如果他能帮我们,他自己就不会在这里一个人处理伤口了。”
聿明一时间哑口无言,但并没有认可土子的打算,狠狠白了土子一眼,转头去盯着那仍在打鼾的人。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刚刚两人的争执吵闹声好像突然被时间隔离,再也回不来了。
沉闷的安静让人很压抑,土子打算把觉妄扛到别的房间,暂时离聿明远一点,眼不见为净。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躺在床上正在打鼾的人突然暴起,飞起无伤的腿一脚踹飞了聿明。同时牙齿咬住绑着他手腕的绳子,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咬断绳子还是解开绳子。
聿明躺在地上哼哼两声,猛的坐起来就大骂:“你他么有病是吧?能不能好好说话?抬手就打人是什么毛病?你当全世界都想害你?”
那人用了十秒钟的时间做出最后判断,他暂时解不开绳结,而且,这些人没有杀他的打算。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嗓音沙哑低沉,说话有些含糊,似乎沉默得太久已经不习惯说话了一般。
“我们才要问你是什么人?”土子的火气也不小,总之现在醒着的都一身邪火没处发,似乎稍微一点火星都能让土子和聿明燃烧起来。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沉默下来,大有一副不合作、不投降的架势。
土子脾气火爆但不是偏执执拗的人:“我们是屋主的熟人,说吧,你为什么在这里?屋主去哪了?是不是被你小子给杀了?”
土子故意这么讲,想来这小子怎么着也得着急辩解几句吧。
“屋主不在,你们走吧。”那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土子气笑了:“你当这是你家?”
“那你放开我,我走。”
“放你走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们一个忙。”土子慢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子弹,“看来你是受了枪伤,自己能取出子弹很厉害。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所以麻烦你帮他取出子弹,我们就放你走,如何?”
那人眉头紧锁,环视了一圈屋子,在他身边看见昏迷的觉妄,确定这人没骗他,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判断出自己的处境和选择方向,随后点头答应下来。
土子给他松绑的时候,聿明还在一边恐吓:“老子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再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老子直接剥了你的皮。”
那人不屑的瞟了聿明一眼:“你是谁老子?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是蝌蚪呢。”
一句话,气得聿明差点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