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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海置身战场中,处处都是危机,尽管胜利的天平正朝着他倾斜,不留神,也有可能在胜利到来的前一刻死亡。
他并未察觉到这些变化,仍在奋力厮杀。
又一次打穿战场,前方已经无人阻挡,后方却也无人追杀。
地上散落着许多折断的强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回到第一次打穿战场和弓箭手厮杀并遭遇兽皮教徒伏击的地方。
诺大的战场,疯狂的厮杀,双方除了杀戮之外没有明确的目的,居然又一次回到相同的地方,实在太巧了。
前方无人阻挡,但不是没有人,两道身影互相依偎着,一个是活人,另一个是尸体。
不知被踩踏过多少次,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脸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只能从脸颊上爪子形状的疤痕猜出他的身份。
另一个活人,脸上也有爪子形状的疤痕。
“表哥,我终于想起来了。”
身处战场,敌人就在跟前,仇中生视若无睹,她眼中只有这具尸体,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她想起来过去那种安心的感觉,是依恋,是眷念,是对过往所有美好片刻的怀念。
她恨,她恐惧,可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过去,回到总能开心一笑的生活。
回不去了,永远不可能再回去。
然而表哥还在,陪在自己身边,他是自己所有美好生活的见证,有他在,仿佛过去的美好也还在。
“可是你已经走了,想起来又有什么用。”
她想起来先前的不安,是心痛,是迷茫,是对未来永坠黑暗再也无法挣脱的恐惧。
见过那个人之后,她的喜、怒、哀、乐渐渐被仇恨取代,所思所想陷入了黑暗。
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点希望,像被尘土覆盖的那一缕星火,微弱,飘摇欲灭,可它还在燃烧着。
是她对表哥的依赖,所有教徒当中只有她流露出这种情绪,连表哥自己都没有。
只在睡梦中脑中闪过模糊的念头,或许有一天,自己会从黑暗中挣脱。
那只是梦,她坚守着梦!
天空中的异变更加强烈和明显,李苏海要是再察觉不到,这么迟钝的反应早让他死一百回了。
阴云密布,既没有完全遮挡住月光与星光,也没有让月光、星光轻松的洒向大地,遮挡住一部分光芒,却仍旧留下天空中的星星点点,像极了藏身在阴云中的一颗颗眼睛,充斥着怨毒,充斥着仇恨。
恍惚间李苏海以为天空中也有一处战场,那一颗颗“眼睛”同样来自河神教的教徒。
下意识收回目光,重新落向大地。
教徒们也有变化,前方痴痴呆呆的一人和尸体不论,后方的教徒竟没有追赶他。
人潮停止了,他们并没有停下不动,可人潮已经失去方向,只是在原地时而聚时而散。
兵无将而不动,蛇无头而不行!
本应只有怨毒的双眼中多了许多迷茫、疑惑,还有恐慌,尤其是在目光与李苏海的目光碰撞时,本能的畏惧,两股战栗,身体瑟瑟发抖。
再细看,李苏海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一缕缕黑色的烟雾飘荡在战场上,非常细,如若发丝,相隔这么远肯定是看不见的。
可是数量太多,即使在昏沉沉的月光与星光下,也能察觉到战场上空变得阴暗许多。
李苏海走进了一些,主动影响人潮,他怡然不惧,倒是河神教的教徒被吓得不轻,惊慌的叫喊着纷纷躲避,像是碰上流氓的小媳妇儿。
李苏海还是看清了,雾状的黑色丝线来自于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身体里飘出来,像是真的烟雾,飘摇着飞上天空,融入密布的阴云之中。
每飘出一缕丝线,教徒们眼中的仇恨与怨毒便淡去一些,迷茫、疑惑与恐慌则更浓一些。
“咔嚓”
天空中闪过一道雷光,将沉思与费解的李苏海惊醒,抬头看天,恰巧又一道雷光闪过。
黑色的雷电在阴云之中翻滚,穿过一颗颗充满怨毒与仇恨的“眼睛”,“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不是光芒的明亮,而是它充斥的怨毒与仇恨,逐渐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蕴藏着能够改变人心侵入灵魂的可怕力量。
地上的眼睛暗淡了,天上的眼睛越来越明亮!
一定有大事要发生,可究竟是什么事?
战场上弥漫着血腥味。
一次一次打穿战场,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中,李苏海自己也不清楚。血腥味越来越浓,连他的衣服上也沾满鲜血,可他在杀戮的过程中逐渐习惯,本能的让自己“闻不到”。
可他突然又能闻到了,血腥味刹那之间变得异常的浓郁,仿佛置身在一片血海之中。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些已经冰冷,有些还残留着死前的温度。雾状的红色丝线飘飞出来,细若发丝,但在阴沉昏暗的战场上是如此清晰,以至于李苏海没有刻意观察也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红色烟雾与黑色烟雾一样,飘摇欲散,却始终凝为一体,飞上天空,融入闪烁着黑色雷光的阴云之中。
先是尸体,然后到活人。
河神教的教徒们震惊的看着自己体内也飘出一缕缕雾状的红色丝线,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可明显感觉到雾状丝线飘走之后身体虚弱许多。
有些本就受伤全凭着“信仰”支撑的教徒,一缕红色烟雾飘出之后,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看不到半点血色,倒地不起,很快就没了呼吸。
惊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惨烈的战场刹那间变为修罗场,他们不再是战士,只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诡异的场景引发强烈的危机感,一定有更加强大的敌人隐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是谁?
一人一尸仍旧紧紧的挨在一起。
她眼中的怨毒暗淡许多,表情也没那么扭曲,交手许多次,李苏海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容貌。
长的很清秀,甚至还有些亲切感,若不是身处惨烈的战场,完全是个邻家女孩。
李苏海的目光又落在她和尸体脸颊的爪状疤痕上,很奇怪的伤疤,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和他交过手的河神教教徒当中,这两个人最特殊,不是因为他们脸上的疤痕,而是他们都曾带着武器在地下遁行。
其他人都没有过,遁出地底后只能以指为刃攻击,给了他反击乃至反杀的机会。
兵刃仍在她手中,一根惨白的獠牙,如同活物,散发出死亡和暴虐的气息,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在活着时是何等强大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