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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从怪物尸体上一跃而下,站在杨庖丁面前。
“请问你当时在火车的哪节车厢?”
零直视他的双眼,提出疑惑。
杨庖丁一怔,然后冷汗不由流了下来,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众人均奇怪着他的反应。
憋了半天,杨庖丁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在那个,第十节的普通车厢里。是的,第十节。”
零道:“原来如此。”
发现周围的吃瓜群众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杨庖丁松了口气,生怕有谁说当时也在那节车厢中,因为那都是他随便胡诌的。事发当时,杨庖丁根本不在蒸汽火车上!
然而此时,零的声音却悠然传来。
“真是太巧了,我的坐位也是在第十节车厢中。”
假的!
杨庖丁很快作出了判断。
随口一说,绝对不可能如此巧合,他想诈我?
零道:“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杨先生应该回答得上来,因为这件事情就发生在第十节车厢。这个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据,通过它,大家就能判断出你究竟是不是凶手。”
他想问什么?他想证明什么?
杨庖丁的眼珠急转,在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对策。
不管问什么,我就说睡着了,不知道。
在提问题之前,零简述了一下当时的背景:“那时火车发生了故障,乘客们都很不耐烦,车厢中的吵杂声很大,期间火车还进行了一次广播,那声音刺耳得吓人。杨先生如果当时在车上,应该不可能还睡得下吧?”
他在设套,强逼我回答后面的问题吗?
不能说睡着了,那就含糊地回答,反正他也找不到破绽。
杨庖丁不疑有他,应道:“嗯,是的。”
静!——
话一出口,杨庖丁感觉好像整个气氛都变了。
原本众人的眼神中带有怀疑。
然而现在,众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自己吃了一般。
到底怎么了?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杨庖丁思念急转,重新过了一遍刚刚的对话,但也没感觉什么不妥,不清楚究竟怎么的他,见零也不开口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不是要提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了。”
零微微一笑。
“也可以说,我已经问过了,大家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为什么,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吗?”
杨庖丁冷汗涔涔:“为什么?”
“因为当时火车的晚点,车厢中一片嘈杂。为此,火车的广播播了整整十遍,而非不是一遍!”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当时根本不在车上!”
“你策划了撞击事件,因此怎么可能会以身犯险?所以你炸塌前端隧道后,就躲在隧道中。等火车进入隧道后,你就炸塌了后方的隧道。然后在事故发生,我们忙着救助伤员的空隙间,你将自己划伤,混入幸存者的队伍。”
零转过身,面向那个怪物。
“而你这么做的动机,就是为了培育这个怪物。”
看着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而且分毫不差,杨庖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一般,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这不由让他目眦欲裂,凶狠的仿佛要嗜人。
“混账,我杀了你!”
自知计划失败,无路可逃的杨庖丁,冷不丁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零扑去,一刀插向他的心窝子。
他知道事情被弄砸了,组织绝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只有将零干掉才有可能继续实施计划。
其他人早在与怪物的对战中,或是失去战斗力,或是精疲力竭,只要干掉零,自己就有翻盘的可能。
零此时背对着自己,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小心!”
众人一阵疾呼,连王启雄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回头间,零的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杨庖丁却是一惊。
下一刻,他拿着短刀的手就被扼住,然后腹部猛受重击。这拳力道未衰,将他向上顶起。扼住他手腕的手则同时朝下发力,然后杨庖丁便被狠狠地摔在地面。
七荤八素间,一把苦无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耳边,传来零轻飘飘的话语。
“你以为一名合格的冒险者会轻易地将自己的背部露给敌人吗?”
……
一天后,幸存者们期盼已久的救援,终于姗姗来迟,
当救援队伍打通隧道,出现在他们眼前时,那些普通的幸存者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感谢春哥。
“总算是活下来了……”
就连林雨溪,也不由倒在江崇义怀中,放声大哭。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江崇义安慰着,疲惫的表情终于露出笑容。
冒险者小队的一行五人,也相互搀扶,相视而笑。
一连数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在食物不多的情况下,幸存者们节衣缩食。期间还出现各种波折,各种出乎意料的战斗,一切的一切都折磨着他们的肉体与精神。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
救援队伍的队长,是个短发女青年,名叫唐雅风。
她了解隧道内的情况后,就让一部分手下将二十二个幸存者,安排在红岩城的旅店中。一些在红岩城有落脚处的人,她则发送了一笔不菲的慰问金,然后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就让他们自行离去。
这些人临走前都来向零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就连林雨溪、王启雄也不例外。
零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态度,不咸不淡地应付着。
众人见怪不怪。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
“对不起!”
出乎意料的是,在感谢的最后,王启雄竟然对先前的冲突与冤枉,作了道歉,还鞠了个大躬。但究竟是被零压倒性的实力所震慑,还是真心悔改,那就不得而知了。
零半死不活地“嗯”出一个鼻音。
就这样,两人的过节,算是一笔勾销。
林雨溪对零,则内心纠结。
一方面,是身为林家小姐的高傲,让她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零,感觉厌恶。另一方面,零击杀那个怪物,让当时心中绝望的她,心怀感激。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恐惧。
那杀意冰冷的眼眸,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内心的纠结,让林雨溪除了道谢,也不知该说什么。
然后,这群在红岩城中都有各自落脚处的人均陆续离开了。整整数天的求生,让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一个熟悉的环境,慢慢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杨庖丁,自然不会好过。
他被唐雅风派人带走了,想来免不了一番严刑拷打。
事实上,在零擒获杨庖丁后,愤怒的幸存者们早对他进行了一番拷问,王启雄则是这些人中最卖力的,但杨庖丁嘴却很硬,关于怪物的问题绝对只字不提。
杨庖丁是如何制造那个怪物的?
他制造怪物干什么?
众人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噩梦终于结束了。
死亡隧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