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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祝晨心情有些复杂,有兴奋,有高兴,还有一些忐忑不安;因为他即将要见到已有四年未见的师弟了,他这个离尘宗天才弟子,在准备要闭关突破筑基境巅峰达到金丹境界之前,特意向掌门真人请求来探望一下自己的这个师弟,以期心境圆满,提高突破的成功率。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脚下飞剑飞得更快了,径直向着南方掠去,在空中划起一道弧线,在夜空中犹如璀璨流星一闪即逝,堪称风驰电掣,剑上之人更是满怀期待,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清晨公鸡报晓,晨光初亮。
隔着远远的,祝晨便看到了那一座横亘大地上的高大山峰,依稀可见依山而建的一座座建筑物,正是毛青山张家所在地界。
临近张家势力范围,剑光平缓下来,尽管早已事先寄信声明了来意,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地盘上总得要给几分薄面的,毕竟还有求于人。
祝晨在信上也表明了无需摆大阵仗进行迎接,所以并没有任何一名张家修士过来迎接,当然也不可能有人过来阻拦了。
一切都还算是很平静的。
祝晨可不管这些,目光扫视之下,很快在山脚远处的凡人区域的一个村庄里寻到了目标,立即也就露出了笑容,御剑向下飞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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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逆风吹起衣袂猎猎飞舞,一股莫名强风吹起桃花跌落无数,穿着离尘宗弟子特制青衫的祝晨从天而降,落在院间。
“师弟……”
果然如祝晨所料,他的这位师弟依旧是喜欢早起的,收起飞剑,双脚轻轻落地,看向院中桃树下的自家师弟,连忙疾步走去。
坐着的李桓凡也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祝晨,见此也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师兄。”
祝晨走到自家师弟跟前,兄弟相逢自是欣喜感慨不已,不由地俯身轻轻抱了一下师弟,然后又松开退后几步,毫不客气地坐在石桌另一头的椅子上。
“师弟你瘦了好多,这几年过得不怎么好吧……”祝晨忽的轻叹口气。
“没有的,师兄你不要多想了,我过得挺好的。”李桓凡闻言摇摇头。
祝晨看着自家师弟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师弟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哪里能如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师兄弟俩一时沉默。
李桓凡垂下视线,他当然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数年前中了某种魔道手段,从此经脉阻塞,修为道行几乎尽毁,如今已是相当于一介凡人。
而且,下身瘫痪,不能自理,连站起走路都不可能,这与废物又有何区别?
“师兄怎的有空过来看我了,是有什么事吗?”李桓凡打破沉静。
“哈,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祝晨笑了一下,又沉吟片刻,道:“还真是有事……这几年我努力修行,如今已是筑基境巅峰了,所以打算在破入金丹境界之前过来见你一面。”
李桓凡自然知道自己师兄是不能随意出离宗门来见自己这个废物弟子的,谁叫他们的师傅只是一位金丹长老呢。
李桓凡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旋即笑道:“师兄天资卓卓,勤奋刻苦,金丹境界也不过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日后前程必将无可限量啊……哎,似乎在这个年纪就能晋升金丹境界的,在那离尘宗万年建宗以来也是少见的吧,这可要恭喜师兄了。”
说着还真拱起手来。
祝晨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想了想却又忽的觉得有些苦涩,他是天资卓卓同代难比,未来成就注定极高,但他师弟也曾被人如此评价,而如今却是一落千丈沦为无人谈及的废物,这种感觉让他这个“局外人”也都不得不苦涩叹息。
“师弟你无需担忧,待师兄我成为金丹修士,必定为你求来元婴真人给你解除这道魔道禁术,再重塑经脉恢复天资……到时候,你我师兄弟二人一齐探寻仙路,仗剑行天下!”祝晨郑重说道。
李桓凡笑着点了点头,却不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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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透过山间重重云雾,柔和地洒在这间院子上,落在桃花枝丫间。
祝晨拿起桌上茶盏放在嘴边一口喝下,接着看向自家师弟,道:“对了,这几年你呆在这凡人居所村落,那山上的张家的人没有欺负羞辱于你吧?若是有你就告诉我,我拆了那张家主殿,再提那张家族长过来给你下跪道歉!”
他当然敢这么做了,也有能力这么做,且不说他筑基境巅峰的修为,而这张家也不过是天下千万修真门阀中一个不入流的修真家族,族中修为最高也只不过和他同介……最重要的,他可是离尘宗的弟子,作为天下五大名门之一,拥有化神大能的存在,光是这名头就足以吓住张家族长了。
“师兄你想多了。”李桓凡怔了一下,接着笑道:“有师兄在,他们不敢的。”
“嗯,也是。”祝晨不置可否,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摘下手上的一枚空间戒指递了过去,道:“这里面是一些灵石和补气丹,以及辟谷丹,你先看看,若是不够再给你一些。”
李桓凡依言接过查看了一下,道:“师兄有心了,其实不用给那么多的,张家每个月都会给我送来十块灵石和一些丹药,这些就够我自己开支的了,我又无法修炼,用这么多作甚?”
“叫你拿你就拿着。”祝晨板着脸,苛责道:“那张家给你灵石丹药是应该的,这些却是我自己的心意,人生在世,即便是凡人,也是需要灵石的,哪有嫌弃灵石太多的?再说,我这一离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又来见你了……”
“嗯,那我就领下了。”李桓凡点点头,拿起茶杯品茗一下,又道:“对了师兄,不知如今宗门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祝晨道:“没什么大事,一切还是一样的,该做的事,依旧继续做下去,该在的人依旧存在。”
“嗯,我差点忘了,你、你夏斓师姐叫我向你问声好,同时还要说:“对不起”。”祝晨神色复杂,“你也是知道的,当时的事是迫不得已,怪不得她的,你就不要……”
“好了师兄,我知道了。”李桓凡打断了他的话。
“有酒吗?”他又道。
这是转移话题了….祝晨看得明白,但也没有要说什么,只是扔出一壶酒过去,自己也拿着一壶打开来喝。
李桓凡接过酒壶迅速打开,然后仰头喝酒,溅出的酒水顺流而下,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悲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两人沉默以对,皆不说话了,酒水也不知喝了几壶,不过酒乃凡酒,对他们这样身有道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的,更没有醉酒。
“师弟。”祝晨忽的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好,保重。”李桓凡点点头,也不挽留。
祝晨站起身,看了李桓凡一眼,也不迟疑,转身御剑而去,眨眼已不知去了多远。
李桓凡抬头目送。
“他走了吗?”一个声音蓦地响起。
“嗯,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