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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城辉似虹,白城影落人见重。
白帝城高耸在山巅之上,在落日的映照之下,好似嵌在太阳当中一般,尹独酌带着众弟子骑着高头大马回城而来。
门前迎接的弟子见到尹独酌回来,忙给他勒紧缰绳,待到尹独酌下马后,只听那个弟子好奇地看着好似都有些疲惫的众人,不由问道:“尹师叔这是怎么了?”
尹独酌闻言便摆手说道:“别提了,遇上一个武功高强的无赖,我们不敌,都负了些伤。”
那个弟子不由有些不忿道:“是何人?敢打伤我们白帝城的人?尹师叔,这事要不要报告城主,让他给您讨个公道?”
尹独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我自会跟城主去说,你先回你的岗位去吧,我这一路上来,看到前来道贺的宾客正络绎不绝往山上走着,你且做好迎宾工作,切勿辱了白帝城的颜面。”
那个弟子便点头笑道:“尹师叔放心吧。”
尹独酌说完便入了门去,但见正厅当中,楼花间与朦胧一同坐于正中,见得尹独酌回来,不由说道:“尹师叔回来了?”
尹独酌带着众人进入,便拱手施礼说道:“城主。”
楼花间随即说道:“尹师叔这便辛苦,正好过些日子便是我儿满月,你定要好好喝上一杯啊。”
尹独酌闻言,不有点头说道:“这便过得也真快,我走之时,孩子便还未出生,这一趟回来,便是已经快满月了。”
楼花间倒是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微笑不语,而朦胧则暗自寻思这尹独酌话语之中分明有些怨言,又看他们一众的样子,看似疲惫却好似有些痛楚,不由得问道:“尹师叔,您这是怎么了?我看诸位好似都受了伤啊?”
尹独酌闻言忙说道:“我等这便在城外,遇到当日阻我们追捕司马焯的那个婆娘,便与她又动起手来,那个婆娘倒实在厉害,我们这便又吃了亏。”
楼花间闻言不由有些怒道:“什么?你说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女的?”
但是朦胧却不以为然地制止楼花间发怒,而是说道:“我也听闻城中弟子说过,那个女子武功高强,甚至有岿然不动便能伤人的手段,只怕是不愿涉及江湖的隐世高手吧,既是如此,尹师叔不敌也是正常,尹师叔,您伤得如何?”
尹独酌不由说道:“我倒是还好,只是这些弟子都伤得重了些,而且白青天和秦塞两位师侄好似被打了喉部,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
楼花间闻言,忙问道:“白青天,秦塞,你们怎么样?”
只见得白青天和秦塞闻言,忙拱手施礼,纷纷指指自己的喉咙,作疼痛状,以表示说不出话来。
朦胧见此情形便说道:“那还是快些让城中大夫看看吧,别到时候真损了喉咙,成了哑巴。”
尹独酌与众位弟子随即谢过了楼花间与朦胧,便退下了,而此时,便见一名报信弟子来到,告知楼花间:“启禀城主,门外有一个名叫萧俊的人前来道贺。”
“萧俊?”楼花间闻言不由念叨,“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只见朦胧闻言神色为之一动,忙笑着说道:“城主,这便是我们星垂门的好友,上次大婚因故不能前来,故而你不曾见过。”
楼花间闻言便随即一笑,说道:“既是星垂门的好友,那便也是我白帝城的好友,便快快有请吧。”
那个弟子领了命,便出了正厅,随即便引萧俊等人进入,此时他身边所带竟只有三人,便是储昭阳、花小柔以及稍稍有些改过妆容的清清姐,入得厅中,萧俊便施礼道:“萧俊拜见城主与城主夫人,祝二人及小城主身体健康。”说着并拿出一包东西托着呈递给二人说道,“由于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些便是家中珍藏的一些名贵药材,可以补气养颜,强身健体,更可以提升体魄,都是对练功大有帮助的药材。”
楼花间闻言,随即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谢过。”随即招手示意弟子替他收下,“那么萧公子远道而来不免辛苦,城中已准备好厢房,让我城中弟子引几位去休息。”
萧俊拜谢了楼花间以及朦胧后,便随城中弟子的引路,去往厢房。
见得四人离去,朦胧便对楼花间说道:“城主,我想奶娘已经喂完孩子,我这便去看看。”
楼花间闻言不由也想起身说道:“那我也去看看。”
只见得朦胧暗自瞪了他一眼,随即柔声说道:“此时还有不少客人到来,您身为城主,便应该尽城主之道,妾身自己去就行了。”虽然话语温柔,但楼花间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不由得也是心中一颤,随即便坐了回去,说道:“那夫人便去吧,用餐之时,我派人来唤你。”
朦胧这才微微点头,施礼告退后便径直走回房间,见得奶娘刚刚出门,见了她便立即施了一礼:“夫人。”
朦胧便不动声色问道:“喂完奶了吗?”
奶年便回道:“刚刚喂完便睡下了,现在鱼儿姑娘和燕儿姑娘正在照看。”
朦胧闻言便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歇会儿吧,我来照看便是。”奶娘应了以后便离去,朦胧也随即开门入了房间,见鱼儿正抱着孩子欢喜地哄着,燕儿在一旁也微笑地看着,见得朦胧进门,忙轻声道:“圣女。”
朦胧也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睡了吗?”
只听鱼儿笑着说道:“刚喝完奶就睡了,睡得可香了。”
而燕儿则说道:“这个娃儿,就喜欢鱼儿抱,我抱的时候,从来不会入睡。”
听得燕儿这般说来,朦胧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你到时候嫁了人生了娃,便有的是孩子在你怀中入睡。”
燕儿闻言,不由面颊微红说道:“圣女说的什么话,你便别那我取笑了,你是圣女,我们是你的贴身侍女,便要致死追随的。”
朦胧闻言不由脸色好似有些哀愁,却也没有多言,便正了正色,对着二人说道:“辽国的人到了。”
鱼儿和燕儿闻言,便知道朦胧的意思,随即便点了点头,只听鱼儿问道:“圣女这是要我们去取东西?”
朦胧闻言点了点头道:“去的时候切记要小心,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二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朦胧交代完毕,便轻轻上前,从鱼儿手中接过孩子,在床前坐下,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眼神中透露无尽的爱意,却又夹杂着不少的无奈,鱼儿与燕儿见了,便也不多言,便轻轻转身出了房门。
二人这便来到了宾客的厢房出,打听了萧俊的住处,便道是要为星垂门的朋友道谢,便也没有引起白帝城的弟子的怀疑,随即给她们指了去处,二人便来到门前,扣门而入,见得开门的是储昭阳,便直接问道:“你们家公子在吗?”
储昭阳闻言,便忙说道:“在的。”
只见得二人便也不作客套,竟径直进了房中,而萧成此时却静静坐在椅子之上,见得二人进来,不由有些茫然地起身问道:“你们二位是?”
只听鱼儿说道:“我叫鱼儿她是燕儿,我们是圣女的贴身侍女,这便是来取药。”
那药已然在储昭阳身上,此时闻言,萧俊不由得看向储昭阳,储昭阳随即拿出药瓶,二人见到,便直接上前来拿,而储昭阳便将手一收,鱼儿竟抓了个空,不由怒道:“你干嘛?”
储昭阳已然完完全全知晓了司马焯的遭遇,见了这个鱼儿心中不由想着:“你就是陷害司马大哥的鱼儿,那我便逗你玩玩。”想到此处,便嬉皮笑脸说道:“我是见得姑娘容貌清秀,不由想问姑娘今年芳龄,是否婚配啊?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可以与姑娘喜结连理呢?”
鱼儿闻言不由大怒道:“你个辽人随从,还配不上本姑娘,快些把东西拿来。”
“诶,姑娘莫气。”储昭阳闻言也不动怒,依然嬉皮笑脸说道,“我是随从,你是侍女,我们两个不正好般配吗?不然这样,我娶了你,便入赘到中原,你看可好?”
“无赖!”鱼儿心中气恼异常,不由骂了一句,随后转头等着萧俊说道,“萧公子,你与我们星垂门也算是故友了,怎么带着这般不知礼数的下人?”
萧俊闻言也甚是无奈,他看看储昭阳,却又不敢骂他,生怕一句话说错届时他们不给自己解药,便只好对着鱼儿赔笑道:“鱼儿姑娘莫气,我这随从是刚刚跟我,还不懂得规矩,请莫见怪。”
“公子此言差异。”只听得储昭阳继续说道,“我分明对这鱼儿姑娘青睐有加,而且彬彬有礼,怎有轻薄之意?鱼儿姑娘会恼怒,莫不是你已然心有所属,亦或是,已然不怎么清白了?”
此言一出,甚至连燕儿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大怒道:“这个蛮夷修得胡说,我家鱼儿清白的很,哪像你这般龌龊不知廉耻,快些把东西拿来,不然我告知圣女,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踏进中原!”
此时储昭阳依然是嬉笑着看着二人,但是已然将药瓶递出,随即说道:“那么二位可就那好了,不然撒了,大家可都会没命。”
鱼儿怒视着储昭阳,一把拿过药瓶,打开以后稍稍闻了一闻,便也随即对着燕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燕儿见鱼儿确认,便与她不再理会屋中二人,转身而出,却听得身后储昭阳依然还在嬉笑说道:“鱼儿姑娘慢走,有机会与我喝上一杯啊。”鱼儿当真想转身回去一掌毙了这个油嘴滑舌之人,好在燕儿就在身边,一边安慰一边将她拉走。
确认她们已然离去,储昭阳不由微微一笑,嘴中轻轻念叨:“清白之身,哼哼。”随即又对萧俊说道,“表现不错,只要我们事情完成,便自会给你解药。”
萧俊闻言,也只好勉强一笑,不敢作答,而正在此时,房门确又被推开,只见花小柔与清清姐快步走入,进门以后,清清姐便开口问道:“她们走了?”
花小柔也随即问道:“她们已经把蚀络草拿走了?”
只见得储昭阳闻言便连连点头说道:“已经走了。”
闻言,花小柔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查大哥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把真的蚀络草给她们,到时候万一要是……”
“你就放心吧。”只听储昭阳说道,“师父这么做,也是不想她们一开始就发现端倪,总之这本来就是一次赌博,刚刚下注就已经输了,后面还怎么玩?”
只听清清姐点头说道:“我同意这小子的观点,那个姓查的小子确实有些胆识,这倒跟哲哥哥当年很像,让人佩服。”
“哲哥哥是谁?”储昭阳闻言不免一愣,却见清清姐忙摇头说道:“便是一个故人而已,没什么,我们快些准备接下来的事宜吧。”
储昭阳闻言只好挠了挠头应了一声,便又笑着对花小柔说道:“小柔,刚刚我表现得怎么样?”
只听花小柔不由好似有些生气地说道:“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出生。”
听得花小柔这么一说,储昭阳好似非常紧张地说道:“怎地如此说来,我这么做,便也是为了替司马大哥出一口气而已,再说了,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花小柔自不愿再理会储昭阳,而是对清清姐说道:“那清清姐,我们开始准备吧。”
而那鱼儿便一直气呼呼地随着燕儿回了朦胧房中,便是用力一把推开了房门,乍而开门之声,着实把朦胧襁褓中的孩子吓醒了过来,随即便大哭起来,朦胧见状慌忙哄起了孩子,同时转头怒视着鱼儿。
鱼儿也自知自己此时确实过于鲁莽了,不由得低下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而燕子便忙上前帮着朦胧一起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孩子哄好,见得孩子又迷糊睡了过去,朦胧才把孩子交到燕儿手中,走到鱼儿身边,问道:“怎么了?生那么大气?”
只听鱼儿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显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都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朦胧当然不知道鱼儿说的是谁,不由疑惑地看向燕子,只听燕子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便是那个萧俊身边的随从,好没教养,竟敢挡着这么些人的面调戏鱼儿。”
“调戏鱼儿?”朦胧闻言也是一惊,“那帮子辽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鱼儿,不用担心,待找个机会,姐姐帮你出去教训教训他去。”
听得朦胧要帮自己出头,鱼儿顿时转怒为笑,忽而又说道:“哦,对了,给。”说着便拿出了那个小瓶子递给朦胧,朦胧结果那瓶蚀络草后也是打开嗅了一下方才收到柜子当中锁上,一边放一边说道:“还是不要带身上比较好,以免不小心让孩子闻见,那我自是百死莫辞了。”
放好东西,忽而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竟差点没有站稳,便慌忙扶住柜子保持平衡,鱼儿见了忙上前扶住关切说道:“圣女,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生了孩子却也没有好好调养便又开始忙于门中事务,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朦胧随着鱼儿的扶着自己到床边坐下,此时却是已经满头大汗,稍稍运功调息了一阵方才稳定下来,随即说道:“圣母的计划迫在眉睫,圣母便一直在闭关练功,我现在不赶快帮着她做好一切工作,将来要是出什么差池,便也是死罪。”
“你这样,我们看的都难受啊。”只听鱼儿随即说道,“不过现在你大可放心,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障碍了。”
朦胧闻言不由好奇看了一眼鱼儿,开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鱼儿便笑着说道:“圣女不知,一个多月前,我们已然得到消息,幽笙坊因为背叛我们,已经被我们就地剿灭,门派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什么?”朦胧闻言不觉微微有些吃惊道,“幽笙坊没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鱼儿有些歉意地说道:“那时候我和燕儿觉得圣女临盆在即,因为你身体不好又一直操劳门中事务,我们怕再给你增加劳苦,便把此事压了下来,本想着等你生完孩子调养好身体以后再告知,然后这便忘了告诉你,但是你放心,这是好事啊,再说了,昨日收到飞鸽传书,说圣母已于前些日子已经出关,这样一来,你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朦胧闻言眉头微微一紧,随即带有斥责地说道:“我做那么多,就是不想圣母操劳,负了她对我的期望,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快些说来。”
鱼儿闻言,只好点了点头说道:“然后便是差不多半个月前了,我们和辽……”
“什么人?”忽听燕儿一声轻忽,虽然不响,不至于吵醒孩子,但还朦胧和鱼儿便听得真切,不由看向燕儿,只听得燕儿指着窗外说道,“有人。”
鱼儿闻言,便起身要追,可是却见朦胧已然一跃而出,边跑边说道:“我去看吧。”
“可是你的身体。”鱼儿不由担心说道。
只听得朦胧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已无大碍了,这毕竟实在白帝城,你们肆意走动不方便,还是我去看吧。”说罢便已然掩门而出。
到了回廊之上,却见一个身影从回廊尽头快速拐入,不由得便追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