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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京二十多天……”铁勒瞅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算算日子恰巧是你受伤前后……”森烈屠瞟一眼铁勒关键部位,铁勒登时黑了脸,禁不住又磨磨牙,他平生最丢脸就是那一次,且还丢到了大盛。
“嗯,也是你右将军胯下坐骑替你挨踹的时候。”铁勒反唇相讥。
“得搞明白她们确切到京之日……”森烈屠似没听见耳边不善磨牙声,“擅长上山打猎下河摸鱼,胆子不小,身手也该错不了。”
“身高一样……”
“声音也是一样……”
“还一样的默契……”
“是她们吗?”
“十有八九!”森烈屠望着早跑得没影儿的瑾王府车队。
“可怎么是两女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森烈屠挠挠脑袋。
“或许瑾王爷动了手脚。”
“动作倒快!”
“要么就是那个什么沉沙殿!”
“还是谨慎些,将事情查清楚了。”铁勒又强调了一句,“我们自已查,不要惊动大盛的官府。”
“额……王子,右将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塔打迷惑的看看铁勒,再瞅瞅森烈屠,这两人望着空空的官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森烈屠没理会一头雾水的塔打,只回过目光看向铁勒,“王子,你非心胸狭窄之人,怎的,若真是这二人,还真就不打算放手了?”真要送给泥鸠靡?
铁勒嘴角一弯,露出两排白牙,一脸坏笑:“右将军,你也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可怎么看上去你好像比我更关心这两人?!”
“我不过是觉得事有蹊跷。”森烈屠冷冷瞥他一眼,一催胯下坐骑,扬长而去。
咧嘴哈哈大笑,心情颇佳的铁勒又看一眼青顶马车去的方向,拔转马头亦纵马而去,抛下身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塔打和众护兵。
“听松观”矗立于内城最高山——“白鹿”山山顶,此道观前朝时便已存在,且颇负盛名,非但寻常百姓,便是前朝皇族勋贵,亦时不时前来道观上香甚至清修些许时日,以期身心得以洗涤,灵魂得以守护。
传闻“听松观”所在之地风水极佳,通天达地,乃天地灵脉所在。
观中有两株千年松树,树冠遮天蔽日,风过,松枝摇曳起伏,松涛波浪声声,传闻有仙人坐于树梢听涛赏松……
观内设“回生”道场,更布有法阵,据说此法阵乃——九星连珠聚灵阵。
传九星连珠聚灵阵:聚天地灵气,集散失魂魄,为亡灵引路,改魂魄运途。
前朝曾有皇亲显贵觊觎此天地灵脉之地,欲毁观建府,未曾想刚闯入“回生”道场便天地变色,血雾迷漫,血雾三天不散,闯入者皆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只浑浑噩噩原地打转,待被救出后,如失魂之人,七情六欲尽失,不知喜乐,不知悲欢,痴痴呆呆如同行走于世间的活死人。
……
通往白鹿山顶的“听松观”只有一条道,称为天梯,共有一千八百一十一阶,站在山脚,眺首而望,天梯尽处似举手可触天,层层雪白云幛为背景,当真有几分仙气飘飘直通九天的错觉。
此时,山脚下,雨墨也正抬头而望,他双手轻垂,风过,掠起他一头乌浓黑发,飘散于身后,衬得一袭月白衣衫更显凄白,更衬得单薄的背影愈显孤寂萧索,风中的他如雕塑般静静凝立,明明一少年,可身上仿佛萦绕着无尽哀伤。
至少于阴雨晴,不知为何,就是能感觉到这少年郞身上的哀伤气息。
她扶着凌无忧下了马车,环顾四周,记忆中她曾陪四小姐来过两次,五年后再度来此,已然物事人非,心下不觉喟叹。
今日并非听松观“回生”道场做法日,前来上香之人并不多,两个小道士素手立于一片垂柳下,每每有人前来,便上前作揖礼,有的便回去了,有的则放了行。
阴雨晴心有奇怪,未及多想,小道士已对瑾王府的小管事作了请的手势,而正在揽活计的十几个轿夫已凑上前,凌小婉身边的侍婢珠儿以帕捂鼻,将这些人指下,低声说着什么。
此时的凌无忧,遥遥仰望“听松观”,亦是心有唏嘘,记得之前两次同父母兄长们前来,是为祖父祖母上香供奉长生牌位,可如今,父亡兄落难,自个儿前路坎坷,不知日后又是如何光景……
阴雨晴与凌无忧不曾注意到不远处凌小婉眼睛里不怀好意的光闪。
而她身边的凌霓裳,则若有若无的扫过正与轿夫们说话的珠儿,唇边一抹浅浅笑意。
“无忧妹妹,”头戴纱苙的凌霓裳已上了一顶简易登山软轿,声音温柔软绵,正向凌无忧这边示意,“我们路上虽耽搁了些时辰,所幸一路上马车跑得快,时辰尚早,可也不能误了上香的吉时,还是尽快上山吧。”
阴雨晴与凌无忧顺声看去,两人不约而同眉尖一蹙,瞅着头戴纱苙将自个儿遮的严严实实的凌霓裳和凌小婉很是无语:她们怎就忘了备下纱苙了呢,瞧瞧人家,谨守男女大防之道,将自个遮了个严实,而她们两个,虽说身为庶民,可这抛头露脸的姑娘家总是不妥。
“四小姐,怪我,忘了给你备下。”阴雨晴颇为自责。
凌无忧不以为然笑道:“雨晴,你忘了,我早非王府贵女,在峦城,可也没少抛头露脸呀。”
然,笑意又有些冷:“不是瑾王府差这顶纱苙,不过是时时提醒我别忘了自个如今的身份。”
不远处的凌小婉大声道:“凌无忧,阴雨晴,你们两个快些跟上来啊,凌无忧,你来可是为你爹上香供奉长生牌位的,这点灯供奉可是有讲究的,你别误了时辰!”
虽看不见凌小婉的脸,可只听这充满愉悦的声音,便都能想像出此时的她,一张脸定笑开了花。
“轿夫,劳烦你们送我们上山。”阴雨晴客气的对那六个没揽到活计的轿夫道,岂料这六个人瞅了瞅她与凌无忧,目露同情,却皆摆摆手,找了个阴凉地儿,蹲下身子唠起了嗑。
阴雨晴心觉不妙,忙上前又道:“我可以给你们加钱,我记得以前是十五文上山,我出三十文。”这五年来费用该是见涨,托刘嬷嬷不远千里巴巴送银子的福,她来时三公子给了她足够的盘缠和日常所用,她出手自也是大方。
三十文?还真是不少了,现在抬轿上山只二十个大子就足矣,可……
摸摸怀里的散碎银子,暗叹一声:拿人的手短,且还足足一两银子,这两女孩,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能接这活儿啊。
“对不住了姑娘,”其中一个轿夫讪笑,毕竟是出苦力的老实人,吞吞吐吐,“您这活计,咱……咱……”
“这样够吗?”已走至近前的雨墨忽的伸手,掌中一光闪闪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