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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香魔芋花一朵接一朵,隔开约有三米远,沿着不见天日的地下河缓缓地流淌着,不知道流向何方。
“喂,有谁还有火折子!太黑了,心扑扑跳得厉害,再跳多几次就完蛋了!”
曹野嚷了一会,没有人回应,不知道谢方方他们是不是还没有从那坑洞中流出来。
流到一处水道时,水面上方的坑道密密麻麻布着小绿点,似是萤火虫,一个个光点都在有节奏地散发出绿色微光,一个呼吸之间,明灭有致,像极了按顺序闪现的光幕。
在微弱的绿光之下,趴在花瓣边上的曹野无聊地东张西望,无意间发现尸香魔芋花水面底下似科有一个长方形的黑影在跟着,如影随形,却又不像是水里的生物,反而像是花根。
曹野想撕下一片花瓣,扔进水里,没想到这花瓣如牛皮一样坚韧,很难撕开,也拔不下来,这花如同用铁一次浇铸而成,根本撼之不动。
他的佩剑早就不知落在何处,全身上下,能找出的金属制品就只有那块青铜腰牌了,但就凭他用腰牌尖角猛刺猛划,魔芋花上最多留一点白痕。
折腾了半晌,累得像狗一样直喘气的曹野,干脆把花芯上沁出的黄色花粉,捏巴捏巴,团成一个花粉团子。
“大爷的,花粉都这么臭!”,他捂着鼻子,手一甩,将花粉团子扔进水里,砸在水下的那团黑影上。
“嗒”,虽然看不清那黑影是什么,但花粉团子砸上去,发出一下清脆的声响。
“嗯?!”,曹野惊疑不定,那花粉团子粘在那黑影上,居然不化,在绿光映照下,极为显眼。
尸香魔芋花的花腔内,有半米高的无色透明粘液,他双腿陷进粘液时如陷泥沼,拔腿不起,费了极大气力,才勉强爬到花瓣边上,这时腿上的粘液已扯成了两条粗如手臂的长线,牢牢地缠住了他。
“哇靠!”
水道有个急弯,尸香魔芋花一个急剧的上下起伏,时间很短,但却让曹野看清了水下的黑影是什么,像是个人,由于身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东西,看不清是那人的模样。
尸香魔芋花的底部伸出无数根须扎入了那人的胸膛,根须之中有细小的光点在来回流动,尸香魔芋花像是种在人身上,并从人身不断地吸收养分。
曹野心下惊骇,这尸香魔芋花难道真的是从尸体中长出来的,如果刚才坑洞里的那密集的尸香魔芋花都是如此的话,那得要用多少人命才行。
他双手奋力一撑,从花瓣边沿翻了下去,腿上的粘液长丝猛然拉长,但就是不断。
落进水中的曹野,双臂一伸,抓住了水中的人影,一拉,两者相距不过一寸时,他终于看清那是谁的脸。
孙三娘!
身体上覆盖着如同一层薄薄冰壳的孙三娘,脸色青白,紧闭双眼,神情却很安详,甚至嘴角微翘,看之颇有几分安乐欣喜之色。
她竟是全身赤-裸,尸香魔芋花的根须布满其高挺的胸部,并深深扎入体内。
“砰!”
曹野在水中,轰出一记重拳,但打在孙三娘的冰壳上,却打不破。
他不信邪,连连挥拳,一连轰了十几记,但还是打不破那坚固无比的冰壳。
“混蛋!”
曹野还想猛轰,突然头上传来一束亮光,很快水面上变得亮堂起来,尸香魔芋花的流淌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止不动。
他浮出水面,打量四周,像是来到了一处小湖,湖岸边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一抹阳光正从天边射进洞来,照得湖面一片灿金。
背着光,湖岸边站着三人,看得不太清楚,但当头之人摇着折扇的风**,不用问了,除了朱折玉,也没谁了。
“猪头,原本是你搞的鬼!”
怒极攻心的曹野飞腾而起,朝朱折玉鹰扑而至。
朱折玉蓦然见到曹野,也是吃了一惊,他一收折扇,“真是奇了,这里也能见到你!”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吃我一拳!”
折损了大半人手,眼冒雄雄怒火的曹野,一拳呼啸而出,拳头表面还带出了一层薄薄的火焰。
朱折玉一甩折扇,慢慢轻摇,不闪不避,脸上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朱折玉身后站着的赫然就是赤哲真和宋小念,他俩同样站着不动,一点都不担心。
火拳差一寸就要砸到朱折玉的脸上时,曹野空中的身形一顿,然后飞快地倒退,原来是他腿上的粘液拉至极限后,突然像拉长的皮筋一样回缩,让曹野功亏一篑。
曹野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尸香魔芋花上,后背剧震,喉头一甜,“哇”喷出一口鲜血。
曹野抓住花瓣,低头看向水下的孙三娘,“三娘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不要在这时候表达出来啊,你位我回来做什么呢,你可是有夫之妇啊,矜持点,好不?!这时咱们秀恩爱,死得快!“
“哎——“,朱折玉的折扇一拍手心,叹道:”真是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哲真,提他过来!“
“是!”
赤哲真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曹野身前,一掌斫下。
“回去!让孙子亲自来请你家爷爷!”,曹野大喝一声,翻掌回击。
“轰!”
一声巨响,曹野被打得深陷入尸香魔芋花之中,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这回赤哲真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掌竟功,擒下曹野。
赤哲真提起曹野后,手掌轻轻一挥,甩出一道半月形冰刃斩断曹野腿上的粘丝,顺带切断了曹野的手筋脚筋。
“干!”,曹野闷哼一声,被甩到朱折玉脚下时,四肢才开始有痛感。
赤哲真的大脚沉沉一踩,曹野仆在地下动弹不得。
“赤老哥,看在你请我吃过鸡腿的份上,你能让宋小念来踩我不?她穿着裙子,我想正面被她踩,最好踩脸上,你看如何?”
曹野躺在地下,眼睛直往宋小念的墨绿长裙底下溜达。
朱折玉蹲下来,用折扇拍了拍曹野的脸颊,“在京城,看在夜若冷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没想到在这个荒山野岭,你又送上门来,你说,我放,还是不放呢?“
“放!“,曹野连连点头,”你跟夜司首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我朋友,不放怎么行?“
“她不是我朋友,你——“,朱折玉讥讽地说道:”我在你身上种了无药可解的彼岸花,还让柳月媚扔你进火窟,咱们会是朋友?“
曹野头朝下,让朱折玉看不清他的脸,瓮声瓮气地道:“对,咱们不是朋友!“
“但你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彼岸花,如果你们不扔我进火窟,怎么可能会由以前矮挫穷变成现在的高富帅,你是我的大恩人!“
“恩人啊,以前柳月媚老是嘀咕我不够高,脸不够白,那家伙不够雄,钱又不够多,现在她没说话了,前段时间还死皮赖脸地跪着求我复合呢,我都没答应!就是怕她忘恩负义,恩人你对她这么好,她还想给你戴绿帽,这种女人留不得啊!恩人!“
“嘴还是这么贱,看来你真是那个曹野。“
朱折玉站起来,琢磨起来,那晚风轻语审讯曹野的事,他还是事后才知道的,而且他进去时,已不见风轻语,风轻语对曹野做过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风三娘对你做过什么?“,
成王朱厚佐谈起风轻语时,只称是风三娘,因此朱折玉并不知道风轻语的真实身份。
“一男一女,共处密室,当然是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啦,不过是她主动的,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可耻地背叛了内心,我们足足运动了一晚上,没停过,真的,没停过!“
曹野的话半真半假,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则因为他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他被风轻语蹂躏了多久,虽然这种事上,说成被女人蹂躏,实在大失面子,但还是事实。
朱折玉看业,曹野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朱厚佐呢?“
“谁?朱厚佐?你是说,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吗?“
曹野微微抬头,瞪大眼,“你真是不孝,居然直呼父亲的名字,这可是要受鞭刑的!”
朱折玉微微一晒,那神情分明是,朱厚佐算个屁。
“啊,我知道了!”,曹野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皇帝的私生子?还是你老妈找了隔壁老王,才生下了你,所以根本就不是朱厚佐的种,所以你对他毫无敬意。”
“哟,你脑袋果然异于常人,但为什么蠢到跟我作对呢?”
朱折玉的脚踩在曹野脸蛋上,狠狠地碾着。
曹野喊道:“哎,哎,别踩脸,这是吃饭的家伙!”
“恩人,我可没有想跟你作对,是你一直盯着我不放啊,你说,你一个王府世子,跟我这个小禁军抢女人,是你自甘堕落才对,况且柳月媚又不是大家闺秀,她只是个青楼女子,我只能说你的口味,实在是重!”
“你也不想想,你有可能娶她做王妃吗?她也不想想,她有可能做王妃吗?她那身份做王妃,你就不怕被世人口人淹死?”
“再说了,你那么有钱,又有权,又他妈的很帅,还掌军,抓着枪杆子啊,那个姑娘见你不发花痴啊?“
“但你要积点德,不要占了太多美女,给我们这些穷逼留条活路,姑娘都让你们这些有钱人泡走了,我们还怎么传宗接代,以后没有我们这等穷逼,那能衬托你这种贵族的贵呢?!”
“哎呀,说得还真有道理!”
朱折玉的鞋底在曹野脸上擦了擦。
曹野陪笑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