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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还有五步远的时候,黎子白停下,按照佛门的礼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头略低,算是行一个礼。
容隐这才转头看他的一眼,唇角微抿,一副云淡风轻,浑身上下都透出着禁欲气息。
容隐:“是来询问尹家之事?”
黎子白点头,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再作一礼:“只是还有一事未明。
相传往生殿有逆转时光的时光轮,魔界有复活之术,佛门则有重生之法。
只是不知,大师是重生的,还是本人?”
眸子犀利,虽恭敬但求索答案之心更甚。
容隐站起来,干脆朝他转过身,两人面对面着。
仍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云卷云舒不为外界所动的形象,只是薄薄抿着的唇角,似有抹若隐若现的笑。而且是‘好笑’的笑。
容隐:“因果轮回,这世间有缘便有因,然后才有果。
容隐不过是佛祖门下一名微不足道的弟子,若是容隐在未来某日犯错,那也是我命。
有些事情,即是注定,便无法更改。”
黎子白也笑了笑,佛门讲究因果轮回,以及注定。
但是一些违反常理的现象仍旧存在,就好比,洛水水妖。
如果他们没有穿越,洛水水妖一事,得晚上好些年才能处理,而且红依历劫的样子,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黎子白便一双眸子睨过去:“若是注定,那大师何解,自我们穿越过后起,便一直在改变的事?
若真有注定,那这世间万物,原本的轨迹,也就没有我们所能左右的地方。”
容隐朝他走过去,路过他,又朝着门的方向。
黎子白跟过去。
容隐:“人,之如浩瀚星空中的一粒,这星辰万变,万变中自有其不变的定数。”
黎子白:“那大师,能说下一年之前,京城贵商灭门一事,尹家之案?”
容隐眸子微顿了下,不言,仍是继续往前走。
花湘容,七岁那年,朝廷忠臣花家长女被送往寺庙读书。一遇容隐,步步错,终身错。
如果景誉告诉黎子白的消息没错的话,花湘容与容隐的‘因’便是始于这里。
花湘容,在天界时,亦名为花湘容,因为长相好,又本身性格就具有招蜂引蝶的特点。
经常混迹于男仙之中,但凡她所看中的,也就没有她撩不到的,但凡见过她的,也没有不赞叹她的美的。
黎子白早年跟几位同门去执行任务,远远望见,有人问他感觉,他也评价了一个字‘美’。
其实他想说的是,两个字:“祸害。”
长的美的,是天界当中最不缺的,也是他最不敏感的。
而‘祸害’,才是他见到她的第一想法。
至于当年,天界之中传出他们两个有绯闻,都不过是她一已之愿而已。因为追不到,所以才想追,所以,才锲而不舍的去撩。
到人间历劫后,七岁的花湘容在寺庙里遇上了正好在寺庙里修行的容隐。
容隐是禁!欲系极强的人,佛门中人,看到一切事情都是慈悲为怀,要大度,要普度众生。
而容隐,又是最见不得恃强凌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心口不一之人。
七岁时的花湘容,虽小,但本性已经初现。是一个初见性子温柔、恬淡,在长辈面前更是甜的像一只只报喜的喜鹊,整个人小小的一只,打扮的更是甜的让人捧在掌心,都怕这待遇,还不够高。
但在背后,长辈不在,其对待丫鬟时,却是各种挑剔,而且说打就打,毫不留情。
肚子里,更是坏心思一堆。
可偏偏两人住的又极为近,只隔了一个院墙,一个恃强凌弱、口是心非,一个身为佛门中人,慈悲为怀,看不过,便去教训。
当年在天界这么多的男仙用尽各种方法追求花湘容,她都从未挑对眼一个。
可这会,她偏偏遇见了容隐。
容隐长的不是貌若潘安,相貌上等的那种,但偏偏其气质出众。
一身素衣僧服,一手竖起,一手总是拿着一串佛珠,话不多,但是句句都不废话。
无欲,更是无色。
一副神情,永远都是一心向佛,无论是表情,还是内心,都是一副虔诚模样。
其虽长相只是中等略偏上一点点,但是气质,却远远超过其长相。
花湘容不吃任何人的招数,偏偏找了容隐的道,喜欢上了他这种禁欲,她想撩却撩不到,撩不到,却还想坚决再聊的感觉。
在寺庙的那一个月,花湘容被容隐制的服服帖帖,对丫鬟好了许多,许多恶习也都改了。
她努力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名媛淑女,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小姐。
一月之后,虽然按照父母以及皇后的要求,花湘容经常进宫,但是因为其性情的转变,大皇子对其的态度也有很大的改观。
两人之间没有私情,彼此虽算是青梅竹马,但也只能算是知己、朋友。
后来容隐周游各国后,再次回到京城,遇上跟七岁时的花湘容一样刁蛮任性,心口不一,表面一副温良和善,内心却各种手段、小人的尹家大房的小姐-尹穗。
两人在一家酒楼里不期而遇,容隐是佛门中人,不能吃荤腥,也不可喝酒。
便在酒楼里单定了最偏僻的一个雅间,在最顶层,无人打扰,两盘素菜,一壶清水。
那日尹穗跟其哥哥也到酒楼吃饭,正好没有包间了,但那日她生日,便撒娇央求她哥哥,她不管,她今天是一定要到这酒楼吃。
容隐觉得其生辰,可能是跟这家酒楼有缘,特地想在这家酒楼过生辰。
便匆匆吃了饭,然后下楼给他们腾出位置。但偏偏,那家酒楼是百里梨苑的一位上神,也就是黎子白所开。
容隐吃饭的那最为偏僻的雅间,其实却是最好的包间,因为容隐手中有最初黎子白赠送给佛祖,佛祖见他到人间历练,就暂送给他的那张在酒楼吃饭可以打零点一折的高V卡。
酒楼伙计见他手中有卡,又念及他是僧人想找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单独吃,便将其请入了最好的那个包间。
容隐出来后,尹穗见楼上有空出位置,便忙去订,结果酒楼伙计就说那间包间不外订。
要订也可以,但爆出价格,光定一个包间就得出二百两银子。
京都第一名贵酒楼里的酒菜虽贵,但是包间也无外乎就是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甚至五两银子的也有。
于是双方便闹了起来,不仅说这酒楼是奸商、故意故意欺负他们尹家等等,还说容隐是一个不守佛门戒律到酒楼来喝酒吃肉的和尚。
又说看他那身,就知道他没钱,又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让酒楼把他请最名贵的包间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