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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心的水性很好,奋力之下很快游到二牛身旁,见二牛还在手舞足蹈的挣扎,无奈苦笑之余迅速拨动水流划到二牛跟前。
“二牛,我来救你了!”韩心将头探出水面,大呼了一声,算是给二牛打了招呼,然后欺身向前,用左手将二牛托住,右手努力的控制平衡滑动。
子弹在二牛和韩心身旁不断的倾泻,有好几发硬是从两人的头皮擦过,两人的境况很不妙。
被韩心托住的二牛从拼命挣扎中清醒过来,见韩心因为要带着自己,游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随时有可能被飞泄来的子弹击中,着急之下就要推开韩心。
“韩哥,你放开俺!不用管俺!”
“放屁,抓紧我!”韩心没有任何的犹豫,暴喝一声,然后拼命浮水。
“韩哥……”二牛挣扎之下,连带韩心要躲过一个水流的漩涡,二牛再次脱离了韩心,“咕咚”,一口冷冽的河水灌入肚中,二牛的求生意识下开始疯狂的乱抓起来。
一个胳臂被二牛抓住,溺水中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抓住来救他的人,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会将施救者紧紧抱住,像一个八爪鱼一般。
而这被二牛求生意识下死死抱住的人正是韩心,被二牛猛地抱住,二牛的手脚并用之下,就连韩心这样熟悉水性的人也一时之间被拖入了水中。
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从韩心刚才露头处响起,这并不起眼的声音,却代表着残酷的死亡,正好被二牛的误打误撞的躲过。
被二牛拖入水中的韩心意识到二牛此刻的神志混乱,再次浮出水面后,一记手刀,狠狠的砍在二牛的后颈,将二牛暂时打昏了过去。
“这他娘的就老实了吧!还他娘的要我别管你,差点被你害的呛死”被二牛强拖着喝了几口水的韩心吐了一口吐沫,将已经昏迷的二牛的脑袋浮出水面,然后向着奇兵队的另外两只木船奋力划去。
“哎,有人……是教官,是教官,教官没有死唉!”
另一只小木船已经会合,刚才水柱冲天,水汽横行,硝烟弥漫,大家一时之间没有看到本来已经向着这边游过来的韩心,黯然之下,以为韩心已经牺牲。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再次出现,眼尖的石头率先发现了韩心和二牛,激动之下大声的喊了起来。
“快,快划船!”
呼啦,小船劈开河浪,向着韩心这边划了过来,很快相遇,奇兵队队员们连忙七手八脚的将韩心和二牛拉上了小船。
“教官,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的石头见韩心安全上了船,且没有受什么伤,再次激动的来了一嗓子。
一道黑线浮上额头,韩心没好气的看了石头一眼,一旁憨实的铁牛更是给了石头一肘子,“你咋这乌鸦嘴!”
“好了,看看二牛吧!”韩心没有理会正尴尬的石头,让众人让开一块儿地方,然后将二牛平放在小船上。
“二牛,二牛,你这是咋了?”让众人愕然的是,才被大家数落的有些尴尬的石头再次呼天抢地起来,他将手放在二牛的身上摸了摸,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呜呜……二牛身体都凉了……”
“操,你他娘的滚一边去”,韩心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将扑到二牛身旁的石头一脚踹开,然后开始按压二牛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
“噗!”一串串水花从二牛口中喷出,韩心又掐了掐二牛的人中,然后大家便看见二牛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二牛原来你没死啊!”被韩心踹到一旁的石头神经大条的吓人,再次扑了过来,本来的凄惨也顿时变成了惊喜,一个劲儿的晃着二牛。
“你他娘的才死了!”醒过来的二牛被石头晃得晕头巴脑,第一时间骂了石头一句,嘀咕道:“老子不过是多喝了几口水罢了!”
“啥,二牛你……居然不会水?”像是发现了一个世纪怪胎,不止是石头,就连一旁的班长徐宝和石笑等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居然能活着爬上船来,还真是命大!”
这一句算是大家的无心取笑了,二牛挠了挠头,没有狡辩,但看向韩心的眼神中却多出了几分源自内心的感激。
韩心环视,六位老船工皆在,落入水中的同志们也都被救了上来,但本来十八人的奇兵队却少了两人,脸色一变,韩心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问道:“班长,老李和老吴呢?”
闻言,徐宝和其他的奇兵队队员们脸色都黯淡了下来,压抑的氛围中众人沉默,最终还是徐宝努力的瞪了瞪眼睛,脸上带着悲伤,道:“你李叔和吴叔为了掩护小同志们……他们,牺牲了。”
“牺牲了,牺牲了!”韩心有些无力的坐在了船尾,看着对岸的敌人还在倾泻的子弹,眼神一时有些茫然。
战争会死人,这是他知道的,但是当死去的人真正的是你身边的朋友和亲密的战友时,你才能深深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沉痛。
韩心自以为有三世的记忆,可以在许多方面超出他人,但是真到了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才无奈的发现,他的感情世界还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坚强。
努了努在水中浸泡过后有些干裂的嘴唇,将两位熟悉的老前辈老战士牺牲的悲伤隐去,韩心抬头,眼中重新恢复了清明,带着一种仇恨的嗜杀。
冰寒的声音响起,充斥在每一个奇兵队队员们的心怀,“继续前进,让我们为逝去的老兄弟们,报仇。”
最后两字,说的斩钉截铁,蕴含了无尽的坚定,大家为之所动,一起大喊了起来。
“报仇,报仇。”
高呼中,剩下的两支小木船更加极速的向着北岸划去。
“长官,共匪的小分队又在急进了”,北岸,一名国军喊了起来,国军指挥官当即下令,继续猛攻,决不能让共匪任何一人踏上北岸。
小船继续猛进,离北岸越来越近,已经不到一百米,韩心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怀着仇恨的的奇兵队开始疯狂的射击起来。
韩心将冲锋枪变换杆一扳,转换成远点***准的枪法之下,敌人不断倒下。
但敌人采用的是碉堡战术,北岸上是几座由异常凶猛的火力点构成的碉堡,被韩心精准的枪法吓破了胆的国军士兵都躲在了碉堡里,所以韩心也失去了准头。
“他妈的,炮兵营,再给我开火!我还就不信了,炸不死他们。”国军指挥官见奇兵队不但没有被击溃,还击之下还击毙了许多己方战士,顿时大怒,再次下令开火。
轰隆!一阵轰鸣,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炸响,本来还被国军的炮弹震慑,心下正忐忑不已的奇兵队队员们瞪大了眼睛,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大家想象中的恐怖炮弹并没有落下,相反,几枚炮弹反倒是在敌军的炮兵营炸开了锅。
看到国军的炮架被炸地残缺的残缺,报废的报废,心中暗爽的奇兵队队员们欢呼起来,石笑有些莫名其妙,“这国军是不是傻了,咋自己把自己炸了?”
“不,是刘伯承司令在支援我们,我们的迫击炮也开火了。”韩心纠正道。
“我们还有炮弹,乖乖,那咋不早点发射,直接将敌人轰死的了。”不明白情况的石温惊喜之余疑惑起来。
韩心没好气的瞪了石温一眼,苦笑着解释道:“你以为咱们能有这么富裕?迫击炮一共就三门,炮弹不到十枚,要是咱也这么富裕就不用咱奇兵队来九死一生的打头阵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敌人暂时被打蒙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前进吧!”韩心知道己方这次对国军的炮火打击乃是奇兵队用生命换来了,炮弹不多,这些刘伯承和他私下里是交代过的,所以不敢耽搁,指挥船只加速继续前进。
三门八二式迫击炮,在刘伯承的指挥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炮火的凶猛让敌人胆寒,当国军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奇兵队已经接近那处礁石死角。
“快!大家都帮忙!”韩心一声令下,几位老船工拼了老命划船,没有划桨的奇兵队战士们纷纷将手伸进河水中奋力的滑动,为小船添加动力。
这一刻的小船,就像是点燃了燃料的火箭一般,速度奇快,接着流水的冲击飞速之下将敌人的子弹全部甩在了身后。
“快到了,大家加把劲儿!”
“砰!”韩心话语刚落,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小木船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触礁了”
经验丰富的老船工立马发现了问题,着急起来。
“跳水,推船”,眼见国军已经反应过来,新的一波攻击就要打来,韩心大喝一声,然后率先跳下小船,一边游动,一边推着小木船前进。
大家也纷纷反应过来,除了不会水的二牛和六位老船工要控制船只走向外,其他的战士们都跳下了船,将小船推过礁石,抵达了那处死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