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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董母的大嗓门就在秦夏伊的耳畔响起。
“起来了起来了!”她大步走到秦夏伊面前,用手拍了拍她试图想将她拍醒。
刺眼的光线让她一时无所适从,秦夏伊醒来后,发现小崔早已不在身边,正想开口问,董母将一大盆衣服放在她面前,用手指了指盆里的衣服,擦了把脸,正色道:“去把这些衣服洗了,快点!”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董母又说:“你是城里来的,怕你不适应,就先从洗衣服开始吧,以后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得你来!”
见她看着自己,董母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背起手,边走边解释:“你既然是我们家的人了,就有责任分担家务,难道你还想着在城里,天天在家好吃懒做?”
秦夏伊回望四周,发现这家里没有洗衣机更没有洗衣服的地方,不解:“去哪儿洗?”
还以为她会不情愿干活,董母欣慰地笑了笑:“出门左拐直走,有一条河。”
董母走后,秦夏伊看着盆里满满的衣服,伸手捏起衣服看了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飘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皱起眉头放下了衣服,心里叹息,想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哪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既来之则安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收住性子保护自己,从而再想逃出去的办法。
她抬起脏衣盆往门外走去,路过一户人家,走出来一个细脚伶仃的女人。
“站住。”那个女人穿着单薄的棉布衫,长着刻薄相,走到秦夏伊跟前,用一种看动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她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那个女人面上堆起笑容,开始自我介绍:“我姓秋,你叫我秋姐就好。”
“你就是董家新买来的媳妇?听说还是城里来的?”她说完,又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着她。
对于她赤裸的目光,秦夏伊心里很不适,淡淡地说:“有事吗?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她掂了掂脏衣盆,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秋姐伸出腿拦住她的去路,脸色不太好看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果然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啧啧,”秋姐摇了摇头,“董家人没告诉你该收收脾气吗?”
秦夏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我该吗?”
她嗤笑一声:“到了这里,你就别想再拿出城里的那套脾气来了,否则有你苦头吃。”
她内心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会秋姐,在她眼里,这个秋姐和那些在家没事做的长舌妇没什么不同。
秋姐捋了捋头发,端详着秦夏伊,忽然凑过来问她:“董家人对你怎么样?”她的语气怪怪的,一时让秦夏伊没有回味过来。
正想说跟你没关系,秋姐幽幽地开口:“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我问你董超对你怎么样?”
既然想问董超,那一开始直接说董超不就好了?有必要拐弯抹角吗?秦夏伊很是不解,根本无法理解这里人的脑回路。
“就这样。”秦夏伊不咸不淡地说道。
“什么叫就这样?”秋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董超那方面就这样?”
听到她说的话,秦夏伊一怔,缓缓回头,她说的那方面,秦夏伊就算再傻,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秋姐,这跟你有关系吗?”她有些不耐,看向秋姐的眼神里带了份不善。
“我……你这什么态度?我不就是问问吗!”她声音高了起来,又凑过来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就是在成婚前得让男人碰你,俗称验货,懂吗?”
“验货?”听得秦夏伊完全愣在了原地,简直可笑至极!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她们的地位居然如此卑微,竟然将她们当作货品交易。
“对呀,你不知道吧!”看到她的反应,秋姐似乎很是满意。
明明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却对这种做法丝毫不表露反感,反而对此津津乐道。
秦夏伊默默摇了摇头,现在才知道闭塞落后有多可怕。
不过,董超似乎并没有过分亲近她,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一定得做好防护措施。
这时,秋姐还想开口继续说两句,似乎她屋里传出一些声响,她神色大变,着急忙慌地跑进屋子里,秦夏伊见她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松了口气,准备往前走,突然脚步一定。
她看到秋姐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拖了出来,嘴里不停地骂着:“好啊,你个不要脸的!敢偷吃我们家的饭,看我不打死你!”
那个被抓着头发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崔。
小崔头发凌乱,身上穿着还是昨天的那件脏衣服,灰头土脸地跪在了门口,身体瑟瑟发抖。
秋姐手里拿着一碗红烧肉,然而碗里已经没多少块肉,正劈头盖脸地骂着小崔。
“我们家好不容易能吃上一碗肉,你倒好!居然敢偷吃!”她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小木凳上,脸色偏青。
小崔跪在地上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一双干瘦的手绞在一起,看起来很是难受。
看见小崔如此隐忍的样子,秦夏伊有些看不下去,看向秋姐:“你怎么知道是她偷吃的?”
秋姐拎起小崔的衣领:“你看啊,上面还有偷吃的油渍!”
她一看,果然,皱巴巴的衣服上有着显眼的深色油渍。
“对不起!秋姐,我……我实在是太饿了……”小崔颤抖着嘴唇,垂着头道歉。
“一句道歉就完事了?”秋姐瞪着双眼,看起来很是生气,抬起手用手指指着小崔开始骂起来,“你要饿的话去董家偷吃去啊!为什么跑我这来?真是不要脸!”她骂着骂着抓起小崔的头发开始乱扯起来,扯的小崔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泛在了眼角。
秦夏伊皱起眉头,这个秋姐真是胡搅蛮缠,只是几块红烧肉而已,需要这么计较?
“都是邻居,你这样子被董家人看到,不太好吧?”秦夏伊开口。